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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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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病人复诊。”成功小心地避着车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来复诊的病人,早晨已经做过各类检查,单子排了一桌。成功戴着大口罩,仔细地看着各项检查指标,和病人细声交流,写处方,开药,交待注意事项。不经意,时间一晃就到下班时间。护士过来告诉他,明天是专家门诊,八点开始,成理事,挂几个号?护士怯怯地问。

一般专家,都是五十个号。为了能搭上这班车,多少病患家属凌晨就过来排队。而成功的专家门诊,从来不是医院说了算。病患们能不能挂上号,只能靠运气。

“三十个吧!”成功回道。

“三十?”小护士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愣在这,就剩二十个了。”成功开玩笑道。

话音刚落,小护士嗖地一声消失了。成功笑着脱下白大褂,拿起手机,锁门下班。

妇产科一共有四间办公室,他这间是专家门诊,另外一间是普通门诊,几个医生挤一间,里面有个检查室。还有两间是门诊手术室,做些简单快捷的小手术,门口放着一排长椅,让陪护的家属们休息。

看到单惟一局促不安地坐在长椅上,成功一点也不意外。

“你真的是妇产科医生?”单惟一仍在惊愕之中。

“你要找我报仇?”成功凉凉地指着墙上挂着的“妇产科”牌子。单惟一胃痛那晚来医院,他刚从手术室出来,衣服上没佩胸卡,两人谈话又在手术室的办公室。后来一次遇见是在电梯口,他没穿白大褂。单惟一心里怎么想,他不管,其实只要多问一句,就会知道他在哪个科,好歹他也是专家级别的,所以他一点点都没有罪恶感。

“为什么要报仇?”

“那个眼镜男不是你的唯一吗,我让你在他面前丢了脸。”

单惟一跳了起来,紧张地捂住嘴巴:“你……怎么知道是他?”

单惟一的微博名叫“你是我的唯一”。

成功对单惟一性格的诊断,她是一个害羞而又胆怯、内向,几乎有点闭塞,这一类的人,在人前大声讲话都不敢,更别谈坦白自己的隐私了。

微博,有点知名度的,是当宣传窗口;有一部分人,是炫耀自己的爱好、学问,还有一些人,则是毫不顾忌地大曝隐私。

单惟一属于哪一种?

找到单惟一的微博,成功没费力气。在搜索框里敲下“惟一”两个字,第三个跳出来的就是。

笨蛋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总是站在最醒目的位置!成功如此评价。

单惟一发的微博大体上分三类:第一类是有关她培植的蔬菜,每一天的生长情况描述,配上图片,搞得像个农技专家似的;第二类,她喜欢阿加莎的小说,阿加莎的每一本书都如数家珍,她还加入了“阿加莎吧”“侦探、推理”吧。这一点让成功有点小意外,不过,人都有两面的,世界上有不少顶级shā • rén犯都是高智商的斯文绅士。在一层皮囊下面,肉眼看不见居住着什么样的灵魂;第三类,是单惟一的心情文字,关于一个人,她以“你”来称呼。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站在阳台上看着藤蔓下新结的小果子,很想很想打电话给你。

记得第一次见你,浅灰的套衫,白色的衬衫,泛旧的牛仔裤,你在对同学笑着,我不由自主地也笑了。以后都是这样,你快乐,我就特别快乐。

胃又疼了,咬着牙,强撑着给自己煮粥。粥真的像万能药,能治我的任何病,包括想你想到不行时,你知道吗?

我从你的租处走到我的租处,四十八分钟,我们真的很近很近……我很开心我来北京了。

站在布艺店的橱窗前,闭上眼想象不久的以后,我们的小屋阳台养着什么花,沙发摆在哪个位置,衣架上挂什么款式的睡衣,窗帘用什么颜色,你有建议吗?

……

成功看完单惟一所有的微博,得出如下结论:单惟一是阿加莎的铁杆粉丝,她的爱好是农艺,她暗恋着“你”,来北京也是为了“你”,她讲的“苦并快乐着”便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唯一”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你”是她心里的独一无二,第二层是她渴望“你”对她说出“你是我的唯一”。

成功另外还诊出了别的症状:“你”不知道单惟一写微博,不然她不敢畅所欲言。写微博,一定是单惟一人生里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了。

“你偷看我微博?”单惟一跟着成功一路小跑来到停车场,慌得满头是汗。

“讲这么难听,你有上锁吗?”成功停下脚步,车钥匙对着单惟一的脸:“网络是个什么地方,你把自己扔进去,就像你在公园的湖里裸泳,你没有权利要求别人目不斜视。相反,别人可以声讨你有伤风化。”

单惟一脸色大变:“我……又没写什么儿童不宜的。”

“那就是,你紧张什么呢?”成功笑了,按下遥控钥匙,车门打开,他半倚着,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叉:“他们误会你了?”

单惟一摇摇头,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他们非常了解我,我都没……男朋友,哪有什么理由去妇产科。”

哎哟,脸羞得如此时染了半边天空的晚霞。

“进妇产科还要有理由?”成功忍着笑打趣道。

“我……就是那个意思。不过,她们还说成医生大概喜欢我,有点妒忌,所以才整我的。”

成功神色停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这大概是他近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单惟一也笑:“我说她们韩剧看多了,到处迷大叔。”

“大叔?”成功磨牙,他有那么老?

“成医生看着和我就不是一个辈,工作这么好,长得又不错,肯定早就结婚了,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单惟一的脸部线条因微笑而放松,女子特有的柔软,像涟漪般一圈圈荡开来。

成功心口泛出一缕腥甜,慢慢地漫到嗓子眼。“我的工作好?”他咬牙问道。

“是呀,你和我哥差不多,就像是妇女之友。”

噗,鲜血喷薄而出,一天的腥红。

诸航的形象突然在成功的脑海里无限美好起来。她叫他“成流氓”。“流氓”这个词,听说有点色有点坏,但不可否认是性感的、酷酷的,很男人。流氓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流氓的后面都跟着一串的美女。而——妇女之友,听着就是个瘦不伶仃的男人,翘着兰花指,走路扭呀扭,嗓子捏着,像受过宫刑的太监。

成功牙磨得咯吱咯吱响:“你哥是干啥的?”

“我哥是个泳装摄影师,也是专和异性打交道。他很花心,可喜欢他的人还是很多。我最好的朋友也没逃过去,她……为了他自杀,现在都疯疯癫癫的,唉。她妈妈跑到我家骂,说我爸妈也有女儿,以后一定会得到报应,我会被一个花花公子玩弄再被抛弃。”单惟一长长地叹了口气:“哦,成医生,你别误会,你是替女生们治病,你是护花使者,你不花。”

成功已经气若游丝了,再和单惟一说下去,他怀疑自己不是变笨就是要发疯。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是目标已确定,快快找他去吧!”滚,他再也不想见到这只单细胞。

单惟一眼神倏地一黯,可怜兮兮地笑了笑,欠了下身:“成医生,再见!”

“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地刺痛了成功的眼睛:“你喜欢那四眼男哪一点?”

单惟一原地踏着步,似是不好开口。

成功咣地甩上车门:“不说拉倒!”

单惟一忙跑过来,怯怯地低着头,从眼帘下方偷偷看成功。成医生明明长得很面善,而且人又不坏,可是她真的有一点怕他。他一个凛冽的眼神,她就开始腿抖心慌。

“大二的时候,有一个劳动周,天天下雨,同学们都窝在寝室里玩牌,玩厌了,大家说玩个游戏。把系里帅的男生各自写在纸条上,揉成团,然后大家抓阄,抓到了,就是自己的mr。right。我……抓到了他的名字。”

成功想扯头发,想咆哮。眼睛有白内障吗,那种四眼还叫帅。

“我当时都没和他说过话,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注意他。看多了,就像……认识了很久,于是……”单惟一羞窘得说不下去了。

“于是,你就白痴似的为他来了北京。你动过脑没有,他要是不喜欢你呢?”成功戳着单惟一的额头,戳得单惟一不住后退,眼睛眨个不停。

“他到现在也没女朋友。”单惟一壮着胆直视着成功。

“那你还玩什么暗恋,告诉他去,两个人挤一块,房租还能省一半呢!”成功没控制住火气,这几句话,是用吼的。什么年代了,不兴暗恋这玩艺。单身男女,见一面就直接上床。

单惟一抱着头:“我不敢!他要是拒绝,我连念想都没了。”

成功怔住。也许吧,念想没了,对于单惟一来讲,这几年的坚持什么都不是了。她不是不敢,而是输不起。

“要我帮你吗?”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单惟一。她对别人没本事,却好像对他挺有办法,像块口香糖似的,黏着他就扯不掉了。

单惟一屏住呼吸,不敢摇头,不敢点头,她看不出成功是在说笑还是讲真的。

“晚上我要吃韩式料理,还要喝果酒。餐厅我来订,你买单。”成功拉开车门,自己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单惟一迟疑了一会儿,就钻进了车,系好安全带,笔直地注视着前方。

成功还算有点良知,挑了家中档餐厅,点了烤肉、海鲜还有一堆的山珍、蔬菜。吃饱喝足,等单惟一买好单,他假装没看见单惟一肉痛的样,说:“读没读过钱钟书的书?”

“看过他的《围城》!”单惟一回道。

“钱钟书先生教导我们:借书是恋爱的开始,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恋爱必然的初步。明天打电话向他借书,增加接触次数,时不时单独见见面,后面再见机行事。”

单惟一欲言又止,她和他读同一个专业,他有的书她都有。

“你笨呀,这只是个借口,你也可以举一反三,不借书借张碟,再不行,向他借个碗借个盘。”成功真想剖开面前这只脑袋,看看是什么古化石做的。

单惟一眼睛一亮:“我可以给他送圣女果,他最爱吃了,然后顺便借国考的资料,告诉他,我也准备和他一起参加今年的国考。”

他也喜欢圣女果的,见色忘师,怎么就没说送他呢!成功愤愤不平地想着。

手机响了,绍华回电话了。

“你自己坐车回去,我还有事。”成功忙不迭地打发单惟一。

“成医生,你喝了酒,叫个代驾吧!”单惟一俏俏地挥挥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成功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上面写着对明天幸福的憧憬。过了会,才按下通话键。

诸航破天荒地从梦中惊醒,摸摸眼角,湿的。关于梦的内容,却不太想得起来。依稀是在凤凰,她好像比帆帆大不了多少。诸航回忆自己的童年,除了快乐还是快乐,绝不辛酸。哭什么呢?

夜还沉着,房间里回荡着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摸摸身边,微凉的床单。翻过身,想继续睡,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地从外面钻进来。她坐起身,跑到窗边,把窗帘掀起一角,夜色里,院中站着卓绍华,指间的火光一明一暗。星光落在他的双肩,夜露沾湿了他的衣襟。

他像有沉沉的心事,随着腾起的烟雾,一圈圈散开。

她没有出声,就这么站着。脑子有一幅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重叠了。

他在那站了多久?有什么让他彻夜不能眠?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卓绍华回了下头。

诸航放下窗帘,拍了拍心口,让里面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安静点,然后对着黑夜连着深吸了两口气,走了出去。

“诸航,来!”卓绍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他嗓子沙哑得厉害,像几天没喝水、在沙漠行走的旅人。

借着微弱的光亮,诸航勉强可以看到首长满脸胡茬,眼圈黑得厉害。“首长,你一直都没睡?”

卓绍华笑笑,手握成拳,抵着嘴巴干咳了起来。

诸航听着那咳声,心一揪。

好不容易止住咳,卓绍华就在太湖石上坐了下来。手一伸,拉过诸航,诸航没防备,依着惯性扑进了他的怀中。他一把把她抱起,像抱帆帆那样,抱坐在双腿上。

这么亲昵的坐势,把诸航吓住了,她紧张地看看两边的厢房,吕姨年纪大,睡得浅,稍有个动静就会醒,而且还有唐嫂和小喻他们,房间都对着太湖石,抬起眼就能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我们是夫妻。”卓绍华低低地笑,用胡渣摩着诸航粉嫩的脸颊,小鸡吃米似的,过一会儿,啄一下诸航的唇。“在工信部的会议室里就想这样做了。”他贴着她的耳边,音量几近于无。

这样的气息,这样的音量,这样的语句,让诸航还怎么抵挡?

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不像首长会做的事。”她乖乖地放软了身子。

“我是正常男人,正常男人都会这样想。很长的会议,压抑紧绷的气氛,想你,想帆帆,才能让自己喘口气。军人不是天神,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拯救宇宙。大错特错。军人首先是个男人,能让自己的妻子、孩子安定安全地生活,做好这些,才能为国家的国防事业尽职尽力。”这一次,啄变成了吻。厮磨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开。

诸航和卓绍华从事的工作都是保密性的,一般情况下,两人在家几乎不主动问对方的工作。“最近压力很大吗?”诸航只能这样迂回地问。

“前所未有地大。”卓绍华把诸航又往怀中按了按。

诸航轻抽一口凉气,即使泰山崩塌,首长都可镇定自若、谈笑风生。首长从不叫苦、不示弱、不退缩。“对方这么强大?”

“那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就像行驶在茫茫的夜海,没有指南针,没有灯塔,没有星星,一切都无从知晓,无从预测。因为无知,难度就被无限放大。”

“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卓绍华无力的口吻让诸航的心又是一紧。

卓绍华扳过她的脸,闭上眼睛,沉醉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呃?”他们在聊同一个话题吗?

“我回不回家,你都不在意。”这不是问句,而是一句肯定的抱怨。“我刚刚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你睡得很香。”

诸航乐了:“那当然,我一个人睡大床呢!”

卓绍华惩罚地抓起她的手指,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下:“查问丈夫的行踪是妻子的责任和义务。开会开到半夜,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什么都没有,心都凉了。想打电话回来责问,又舍不得吵醒她。一小时后,还有会议继续等着。”

诸航偷笑,趁着夜色昏暗,在卓绍华的嘴角印了一吻:“我在你的身上安装了遥控,你的行踪尽在掌握之中。”

两个人都笑了,静静地拥着。听着夜露滴落在台阶上,听着含苞的花朵悄然绽放。夜风已经有点薄凉了,细细碎碎地吹过来。

“这风吹得真舒服,还有几天,北京就立秋了,那是北京最美的季节。诸航,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老的样子?”

诸航心中咕咕地冒泡,首长今天咋这么感性呢!老的样子,她真没有想过。

卓绍华轻叹,孩子都不会想到老,因为那太遥远、太漫长。可是这两天,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似乎要确定,他必然会和她携手到老,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了。“当初,怎么狠心扔下我和帆帆,去国外参加网络维和?”这个答案虽然早已知晓,此时突地又从深谷之中泛了上来。

“因为你是首长呀!”

首长是个不简单的男人,那么,她只能让自己变得不简单。

卓绍华涩涩地苦笑,她不知,当她变得不简单,太多太多的事就复杂了。命运中很多深具暗示意味的因素点,其实都是上帝之手点过去的指纹印。

“真不希望你太优秀。”

“怕我超过你,我做的官比你大?”难得在首长面前自大一回,诸航得意地摇头晃脑。

“我是怕……”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而是像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额头、眉宇、眼睛……每一个部位都不漏掉,他要密密地印上他独有的标记。似乎生怕有一天因为某个原因两人走散了,不管她在哪,依着这些印记,千山万水,漂洋过海,他都能找到她。

天快亮时,他才抱起她回房。

开了灯,看清首长两眼的血丝,脸颊都消瘦了,诸航抿紧了嘴唇,一种陌生的情愫像春天发芽的小草般在心中疯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当她从浴室出来,卓绍华斜躺在床上,就那么睡着了。没脱衣服,没脱鞋,头发有一点油,衬衫的领子发黑,耳际还有一两根白发。这样的首长,一点都不英武,可是诸航却看得痴痴的。

诸航没有惊动他,重新把窗帘拉严实,又轻轻地走出去,把熟睡的帆帆抱起送给唐嫂,免得他醒来后会吵着首长。

“诸航,诸航!”卓绍华才躺了一会儿,两眼突地又睁开。

“在!”诸航把手塞进他的掌心。他握住,眼睛又闭上:“我就睡一会儿。起来后,我陪你去买礼物,晚上参加小艾的婚礼去。”

小艾今天结婚,挑在八月末的最后一个周六。诸航答应一早就过去陪小艾,她没想让首长过去。首长在,估计小艾紧张得,不是用走,而是爬进礼堂了。所以,她对首长提都没提,请帖塞在书房的抽屉里,但首长还是看到了。

诸航趴在床边,由着卓绍华攥着手,脑子里还在想着首长讲的强大敌人。诸航自我感觉,她适合做黑客胜过做网络奇兵。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爱进攻,不按牌理出牌,这是成为一个黑客的良好先决条件。网络奇兵要做的主要工作则是防守。防守呢,则是敌人在暗,自己在明,非常被动,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保守。关于基地的安全防护系统,诸航的计划就是先想象自己是黑客,怎么来攻击,然后再写出对付的程序。

那个敌人能有多强悍?诸航有关注国内外的黑客信息,好像没这样的传奇人物出现。就是有,首长打了多年的信息大战,不至于如此紧张。诸航想破了头,都没想象得出首长所讲的是哪一种情况。

卓绍华睡到午饭时分才醒,真的是酣畅淋漓的一觉,浑身的每个部位都充满了崭新的活力,他舒展着胳膊,坐起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首长,我去参加小艾的婚礼了。礼物之前就准备好了,难得一天休息,你还是待在家中陪陪坏家伙。他一直问我爸爸去哪了,我编了左一个右一个谎言,你可别戳穿哦!走时,我吻了你很久,你都没回应我,恨你。我会早点回来的。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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