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源天启魂录(2/2)
张嫌继续向着荒村靠近,发现破棚旧屋并不似传闻中的鬼寨,村落院墙也没有满布幽绿的青苔,虽然有溪流声在村子里不时响彻,但是整个村子并没有多少阴湿潮气,大枝大叶的杂草植株面阳而生,没有一点儿幽森的感觉。
见村子并不显得恐怖,张嫌壮起了胆子,几步溜进了村子里,进到一些被遗弃的房屋里四处张望,想要从里面遗留的物件上判断村子被荒弃的时间。
村里大多数房屋是用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建造者在石块之间涂了一些黄色的泥巴,泥巴风干脱落,石块之间便露出很大的缝隙,偶尔阳光一照,即使没有窗子,屋子里也算是光明透亮的,有时站在屋外,也能一眼看清屋子里遗留下来的各种物件,像草甸的床铺、土烧的灶台、碎裂的米缸、挂在墙上的瓢,不少东西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已经变了形,但是张嫌多多少少也能认出一些来。
张嫌偶尔进到一些屋子里,细细看去,床铺上基本都是泊着一层厚厚地灰土,灶台下多是垫着几层深灰色炉渣,米缸的木盖像被咬过的大饼一样多出了几个月牙般的豁口,从豁口上的痕迹判断,应该长年累月遭到了老鼠的啃食,盖上有了豁口,米缸里便不再有一粒米,只有几只残缺不全的老鼠尸体和几只麻雀的断肢,麻雀像是糟了老鼠的毒手,而老鼠估计是因为过度贪婪的攫取了米缸中的余粮,最后深陷在了缸底无法离去,被活活困死在了里面。
张嫌挨家挨户的浏览着,根据房屋数量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个村子大概有十六户人家,从村子遗留下来的痕迹判断,村民很有可能是在同一时间集体迁移的,就算不是同时,在时间上应该也相差不多,每间房屋的荒废程度几乎相同,没有一间房屋有被洗劫或者搬动的痕迹,这一点上可以大致证明张嫌的想法。
一个村子如果发生集体迁移,那么大概率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村落遭遇了重大变故,比如自然灾害或是战争侵袭,需要村民集体搬离避险;还有一种可能是村子希望发展,封闭的山沟没有发展的环境,所有村民商议之后决定集体搬离,最后迁徙到人口稠密的大城小镇里落脚,张嫌不知道眼前的村子是因为哪种原因被人们遗弃,只觉得这村子依山傍水宛如世外桃源,被遗弃的时候肯定会有人依依不舍吧。
张嫌漫步在村落里小径上,欣赏着旧时村落的风光,他沿着蜿蜒的小径直穿过村子,又穿过了流经村落的那条小溪,最终来到了位于村落深处的最后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略显特别,它与其他住家仅靠一座半许宽的木桥相连,是村落里唯一一户隔溪而立的人家,眺望而去,石砌的破屋,金黄的草棚,与其他住户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户人家居然在石墙之上镶了一个看起来异常坚固的铁框木门,门上还挂着一个平雕花纹的古铜锁,锁上的花纹早已模糊不清,只有铜色在阳光下还熠熠生辉着。
村落里的其它房屋基本都是大门敞开的,个别住家木门轻合,但没有一家房屋在遗弃之后还挂壁上锁,只有这一家,房屋不仅隔溪而建,遗弃了还铜锁紧固,这让张嫌不禁怀疑,房屋的主人或是吝啬小人,或是在屋内藏有珍贵之物,看着眼前的这道铜锁,他倒是更想进屋一探究竟了。
张嫌先是思绪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去开锁推门,既然房屋的主人有意将大门紧锁,说不定还会留下更多的防护措施,张嫌小心翼翼地绕屋而行,想要找到些孔缝向内窥探,窥探屋内是否设有机关陷阱,以便提前做好准备,保护自己不遭意外。
踱步而行,张嫌围着这间特别的屋子悄悄地转着,谨慎的踏着每一步,认真仔细地查看着被泥土夯实的墙壁,想要从中找出些透光的缝隙,从而查探里面的情形。
可惜事与愿违,张嫌绕着屋子,一丝不苟地转了两圈,最后再次回到正门,才发现自己没能在墙体上找出一处缝隙,屋子的外墙糊着厚实的泥腻,仿佛与世隔绝的密室一般密不透风。
既然无法从屋外看出端倪,张嫌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硬着头皮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打开那枚铜锁,准备撬锁进去一探究竟,看看是什么宝贝需要让屋主这般保藏。
结果,张嫌刚一触碰到那枚铜锁,整个木门因为年久失修,嵌入到门框中的钉铆开始脱落,木门向着屋子里面不断倾斜,最后轰然倒塌在了旧屋里面,轰隆的落地声响起,地面上沉积已久的灰尘四散飞扬,烟团弥漫了整个屋子,张嫌被惊得连连后退。
张嫌躲到门外不远处谨慎地看着,生怕屋子里冒出个什么妖怪野兽出来,毕竟这里地处山沟,出现个深山野物也并不稀奇,这不是张嫌的臆想,不少鬼怪仙话里都有如此情节,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张嫌做好了撒腿就跑的架势。
等到门板落地之后不再晃动,激起的尘埃逐渐落定,张嫌弹开了飘到自己眼前的灰尘,伫立凝视着屋子里面,确定屋内没有奇怪的动静之后,张嫌的眼神伴随着明亮的日光透进到屋子内部,从屋外向屋内瞧去,屋内的布局陈列与村里的其他房屋并没有多大区别,留下的物件也不比其它住户多出什么来,好似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张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靠近了屋子,几步走到了屋子门口,轻踏在了倒地的门板之上,悄悄地向屋内探着脑袋,左顾右盼之后,发现屋子里并没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同样破旧的床铺、灶台、米缸,和先前见过的几家破屋一样,张嫌这才舒缓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让自己从提心吊胆之中平复下来。
“感情这家的主人是个抠门吝啬鬼呀,走的时候还贪恋着屋子里的破罐烂瓦,说句实在话,这屋子里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如门上的那枚铜锁值钱,真是舍本逐末啊。”张嫌看着破败不堪的屋内陈设,感觉像是被人耍了一样,嘴里抱怨道。
抱怨归抱怨,张嫌还是在屋内四下里查看了一番,确定屋内没有什么稀奇值钱的玩意儿,便打算原路返回,看了看时间,自己从下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个小时了,不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山顶的话,攀山就很容易因昏暗而出现意外,再浪费时间,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困在这山脚下,他可不想在这空荡无人的荒村里留宿一晚。
就在张嫌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神无意间瞥到了屋内炉灶下的灰槽,在阳光的照射下,张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晃了一下眼睛,只见灰堆里显露出了雪白的一角,张嫌再次走近了炉灶,弯腰低头,伸手捏住了那雪白的一角,将其从炉灰中抽了出来,仔细观察才发现,那雪白之物是一个白色的玉片,玉片四四方方、寸许大小,两头翘中间凹,形状类似瓦片,通体呈ru白色,细腻滋润,浑然天成,可以看得出是一片上好的白玉,张嫌把它拿到了屋外,对着阳光照看,白玉在阳光下丰润醇厚,散发出类似油脂般的光泽。
张嫌很是开心,他最初的目的虽说不是寻宝,但是游玩探险,能捡到宝贝自然很是开心,张嫌不懂玉石,只是估摸着自己手里的玉瓦应该不是凡品,打算回答齐城找人股个价,假若这东西真是价值连城,那自己就算不上班也能过活了。
就在张嫌越想越兴奋的时候,阳光徐徐地落到张嫌手里的玉瓦之上,不一会儿,从那玉瓦中间隐约透出了几个细小的镂空字迹,字迹很小,但是却笔画清晰,张嫌察觉到了玉瓦上的变化,他把玉瓦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眯起了眼睛盯住了玉瓦,玉瓦上的字迹映入到了张嫌的眼帘,字不多,只有五个,写着:源天启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