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1/3)
那种虚弱、病态的白,双唇如霜,双眼浑浊无神,仿佛行将就木。
心痛如割,痛如汪洋。
“容儿……”他的声音低哑微弱,顷刻间就咳起来。
我立即奔过去,轻拍他的背,他越咳越厉害,满面通红,好像要把脾肺咳出来才痛快点。
心疼,担忧,但我不知道怎么帮他、才能减轻他的病痛。司马颖拿了布巾捂嘴,一声剧烈的大咳之后,这才慢慢止住。我连忙斟茶让他喝,可是,那布巾上染了触目惊心的血丝。
他竟然病得这么厉害!
“我没事,别担心……”司马颖有气无力道,随手将染血的布巾放在案上,拿另一块布巾从容地擦嘴、饮茶,然后道,“只是染了风寒,吃几日汤药就会痊愈。”
“我找大夫给你诊治。”虽然知道他有意装得轻松,让我宽心,可是,我怎么会放心?
“你在宫中,还好吗?”他低缓道,眼睑泛出淡淡的青蓝色。
“我很好。”
无法不猜想,他是不是病入膏肓?是不是时常被折磨?是不是过得很苦?假若我早些时候来看他,也许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我不能让他再留在汉国,否则,他会没命的。
司马颖每说一句话,好像都很费力,“你来看我,万一被刘渊知道,那……”
我握住他冷凉的手,“我不会有事的,我很小心,不会被人发现。王爷,你再忍耐一些时日,我一定救你出去,我们一起离开汉国。”
他反握我的手,轻拍着,“天下之大,只怕再无我容身之地,容儿,我在汉国挺好,你不必为wǒ • cāo心。”
我坚定地笑,“我们一起离开汉国,找一个清静之地,只有你我二人。”
“我乏了,你回去吧。”司马颖松开我的手,拉了薄被躺下来。
“王爷……”
“回去吧。”他侧过身子,背对着我,清冷道,“容儿,我再也不是王爷了。每次你叫我王爷,我都觉得很刺心。”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让我难受、伤心,以此断绝我营救他的心意。因为,他不想我为了营救他而犯险。
如今他这种潦倒落魄、病魔缠身的境况,难怪他会这么想,他这么说,是为我好。
可是,你可知道?假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一直留在汉国?
——
快到宫门的时候,我对晴姑姑说话,忽然觉得奇怪,她怎么不应声了?
转头一看,晴姑姑不见了。我震骇极了,举目四望,街上没有一个人影,浓夜茫茫,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明明灭灭。
活生生的人不会凭空消失,晴姑姑一定是被人掳走了。我一震,是谁掳走她?
我壮大胆子往回走,紧张、戒备地望着四处,忽然,身后好像有人,就在我回身之际,后颈一痛,浓重的黑暗袭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这卧寝的陈设颇为奢华,不像是平常人家所住、所用的。
我立即起身,房门却被推开,我看见那个脸泛淫笑、满目奸诈的刘和。他反手关上门,朝我走来,逼得我步步后退,我心跳加速,“我是皇后,是你继母。”
“我是皇太子。”他挤眉弄眼地笑,“父皇根本没有碰过你,你只是有名无实的皇后。再者,父皇年事已高、病痛缠身,再过不久,这整个汉国就是我的,我是汉国皇帝,依照我们匈奴族俗,我纳继母为妾,天经地义。”
“这不是匈奴草原,你们匈奴人住在中原,早已汉化多年,不能再依照族俗,否则,你会被臣民唾弃。”虽然刘和不会轻易罢休,可是我也要尽力。
“我是汉国皇帝,谁敢说三道四?”刘和挥袖,一把拽住我,将我摁在床榻上,“美人,这两三年,我只能远远地望着你,你可知我多么想你?今晚,我终于得偿所愿……”
“放手!”我大声嚷道,挣扎着,“放开我……”
“这是太子府,你叫得再大声也没用。”他淫邪地大笑,得意地扯着我的衣袍。
我拼命地反抗,几次起身,都被他推倒。值此危急、绝望时刻,有人踹门进来,刘和回头看去,我趁机用劲地推他,他还想抓住我,那闯进来的两个蒙面女子迅捷地上前,出招攻向他。
刘和的武艺很粗略,被两个蒙面女子联手打得毫无反击之力,被揍得鼻青脸肿,只有求饶的份。她们没有恋战,拽住我的手,向外飞奔。
所幸,太子府的侍卫惊动时,已经追不上我们了。
远离了太子府,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正想道谢,她们拿下蒙面的黑布,我惊了。
竟然是蒹葭、苍苍。
起先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有两个蒙面的女子来救我,原来是她们。
我并没有将她们当做心腹,可是她们竟然不顾危险、混进太子府救我,这份情义,我领受了。
“晴姑姑呢?”忽然想起,自从发现她不见了,就再也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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