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1/2)
音将周素馨吓了狠狠一跳,整个人几乎都窜了起来。她看向章简,摸了摸袖口,又急急的别开脸,提着灯笼照着湖面似乎在找什么。
回帝都的日子在即,想和周素馨商量她之后的去处,章简才让福禄去找她,却听丫鬟说她并未回房间。丫鬟说她此时在湖边,章简便出来了找她。刚刚他的确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看她此刻提着灯笼找着东西的着急模样,章简又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在找什么?说出来让仆人去找。”
周素馨回头瞥了他一眼,又急急的脱下大麾,丢下了灯笼,转眼便跳进了水里。
即便是靠近岸边的湖水也不算浅,记得她并不会水性,又想到她喝了许多酒,章简大惊,不自觉迈了步子上前。
忽而,周素馨从水里钻了出来,往岸边游过来一些,瞪大了眼睛看着章简。
两手在水中摸索着,却怎么也摸不到要找的东西。这水本就刺骨一般的冷,只待了一小会周素馨已是受不了,为了找到那东西,干脆钻到了水中去。
章简又惊又怒,不知道她是在发什么疯,却全然忽略了她根本会水性的事实。
“周素馨你给朕上来,谁允许你这么糟蹋这身子的。”
水底有石子,摸索东西的时候,不察觉手上被刮了口子。因为这冰凉湖水的浸渍,疼痛被放大,然而受伤之人似毫无所觉。
章简觉得过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忍不住要让福禄去喊了仆人过来的时候,周素馨从水里钻了出来。她游到岸边,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了,之后才艰难的爬了上来。
俯身去看,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枚锦囊。章简弯腰拾起,只翻看了一眼,香囊已被周素馨抢走。
她此时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聚成一股一股还在滴着水,衣裳已经全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她冻得牙关都在打颤,却先察看过那香囊没有事紧紧握在手中,这才将大麾裹上。
“去让人准备热水送到夫人的住处。”
福禄早就看得心惊,此刻得了吩咐,立刻便去了办。
“那东西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章简定定的看着周素馨,又兀自一笑,“你只是喝醉了,还是在做戏给朕看?”
周素馨低头看着自己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声音很低,章简却听清了她的话。
“很重要不行吗?有人弃如敝屣,自有人敝帚自珍。”
那东西,他一直贴身带着,后来不知落在何处也就忘了。没想到,竟然是又被她捡了回去。可那东西,又还有什么意义。敝帚自珍?因为是她自己做的吗?她不是告诉他,都是假的么?
子期。与子偕行,未有归期。这是你说的。
可是,不也是你说的,要朕放过吗?
朕答应了放过你,现在你又何必再弄来这些把戏给朕看,不觉得可笑吗?
眸光沉了沉,章简上前将周素馨横抱起。她并不挣扎,反而是闭着眼睛任由他抱着,眉头紧拧。她浑身冰凉,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许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朝着他胸前挪了挪。又似觉得不妥,再一次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皱着一张脸缩着身子。
将周素馨抱回房,让丫鬟替她沐浴又换过了干净的衣服,见她真的睡下,章简才离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醒来时,周素馨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疼,身上却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她只记得自己在饯别酒宴之后就被丫鬟领着回了房间,除此之外的事情,一丁一点都已不记得。
当得知因为自己足足昏睡了三天,回帝都的日子也不得不推迟了三日时,周素馨惊得话都说不出来。是以,当再一次和章简同乘一辆马车,当两个人再次独处,周素馨只觉得尴尬不已,亦没有办法提起让章简送她离开的事情来。
章简仍是在看书,并不与她说话,周素馨也没有办法主动开口。比起先前来时的和谐到诡异的气氛来,这一次便是安静到诡异。
宁遥郡在南,帝都在北,一路行来,只会越来越冷。许是这样的原因,马车内添置了两只火炉子。
一路北上,一样是日夜兼程,速度却明显的慢了下来。无论是章简还是周素馨,谁都没有提起约定过的事情。
直到只差一日便可与寒山祭祀归来的帝王御驾汇合的那日——
“朕丢了一只香囊。”
章简的目光专注在手中的书册上,这话却无疑是对周素馨说的。
乍一听见章简的话,周素馨反应不及,充愣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章简。也许她该说臣妾不知,或者该说民女不知,还是其他的什么?
“是一只很丑的香囊,上面绣了朕的表字。”章简似乎并不在意她回不回话,自顾自的说着。
周素馨脸上无半点儿异样,然而藏在袖中的手却紧了紧。
“朕想知道,爱妃将它藏在了何处?”
因为章简的话吃了一惊,周素馨哑然的望着他,随即收回视线,眼神却黯了下来。“臣妾不知。”又觉心有不甘,周素馨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问章简,“皇上可还记得答应过的事情?君无戏言。”
“前几日,有人喝醉了,跳到冰凉刺骨的湖水里面去捞一只香囊。那香囊,朕也见了,上面绣的是朕的表字:子期。那香囊后来被人抢走了,不料,抢走的人竟不记得了?”章简冷笑,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十分,“爱妃不是还说,朕既弃如敝屣,爱妃便敝帚自珍么?”
本就不记得这些事情,即便章简这样说,周素馨也想不起来半分,却也知道她必定是做过这样的事情。然而章简脸上的笑意还有话中的讽刺只让周素馨觉得被羞辱,便是她真的做过又如何?
“那本便是臣妾的东西,即便后来送给了皇上,皇上不是又将它丢了么?臣妾捡了,皇上没有再寻,便也就又是臣妾的了。”
马车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是侍卫的声音在外车外响了起来。
“皇上,有刺客。”
章简心中一惊,外面正下着大雪,而那人竟然挑在了这种时候下手。周素馨也被这话摄住,脑里第一个想法竟是——原来真的有人要章简似。
不待两人再生出了更多的想法,外面又有一个既不属于侍卫也不属于福禄的粗犷声音响了起来。
“把皇帝交出来,否则一个也休想活命。”
这话说得很是响亮,分明是说给章简听的。周素馨却觉得他们这一举很是白费,无论是她还是福禄或者侍卫,都不可能让章简愿意手就擒。这样浅显的事实,哪里需要多想。
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可是显然他们这边的一行只有四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她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方根本无须担心他们能够拼得过。
章简从车壁的暗格里取了一把长剑出来,一撩车帘便要出去,又回头望了一眼周素馨:“你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周素馨看着章简,木然的点了点头。
原主的记忆里,倒的确有大启帝王皆须能文能武这一条,可她到底没有见识过。方才章简拿着长剑出去的样子,竟让她在一瞬间便相信了这些都是真的。只是没有所谓的深厚内力,也没有所谓的飞檐走壁,这样肉与肉的搏斗,力与力的较量,人越多便越有利。
即使章简也去了,又能改变什么?还是,其实不只是这样简单?
周素馨静坐在马车里,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安静,她又想,如果她违抗了章简的话会如何?至多是死罢了,可若是拼不过,也是一样的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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