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2)
有人想害她,这个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何欣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因为见周素馨不得宠又得罪了好几个妃嫔才下的手,反正再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她身上来。原本想着让她出事,没准能帮到自己一点,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这个事情被人倒打了一耙。更没想到的是,她做的那么不着痕迹,还是被人发现了,还不止一个……
如今她哪也去不了,想找人求救都不行……真是狠的一刀呐。
瑾瑶殿与芙蓉殿离得不算远,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便到了。
周素馨特地挑了件拖地紫色双蝶云形千水裙,脚上着了同色锻鞋,将一头青丝梳做流云髻,只戴了支珍珠流苏步摇。相比于平时她的装扮来说,算得上是张扬。
见到周素馨,何欣颐却连装都没法装出和善的样子来。上好了茶水之后,殿内所有的宫人都被遣退了。
何欣颐沉默,周素馨也不开口,两人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受不了周素馨这么副样子,何欣颐终究是先开了口。
“不知道瑾顺媛这会儿来本宫的芙蓉殿是有何事?”
“姐姐说这话可真是让妹妹寒心,妹妹今日来不过是来探望探望姐姐罢了。先前一直得姐姐的照顾,一直未能来芙蓉殿,倒是妹妹失礼了。”
何欣颐冷笑,一点也不准备和周素馨假客套。“没有外人在,你又何必装作这么一副样子。”
周素馨亦是笑,笑靥如花,又凑近了一些,直直的看着何欣颐的眼睛,仍旧笑靥如何的问她:“蛇肉羹的味道可是美味至极?”
何欣颐脸色顿变,周素馨笑得更加灿烂,“妹妹今日来,也是为了提醒姐姐一件事。昨夜的雨之后,蛇都已经出洞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溜到姐姐的芙蓉殿来了,姐姐夜里多加小心才行呢。”
“那可就多谢妹妹提醒了。”虽不知周素馨想干什么,但至少暂时是不准备和她计较,何欣颐的一颗心才算是安定了一些。
“姐姐这可就太客气了。”
下了早朝,章简一如既往的回了宣执殿,书案上和前几日一般放着丽妃派人送来的茶盏,然而章简却并不曾望那茶盏一眼。
章简方坐定,李德荣便在一旁向章简禀报瑾瑶殿的事情。
“瑾瑶殿的内侍一早来报,昨夜瑾顺媛的房内进了蛇,最后被打死了。瑾顺媛让人将死蛇一早送去了御膳房,吩咐做成蛇肉羹,而后又将蛇肉羹送去了芙蓉殿。方才,瑾顺媛也过去了芙蓉殿,穿得格外……艳丽……”
“芙蓉殿?何修仪?”
“是。”
“朕知道了,退下吧。”
虽说瑾顺媛较何修仪得宠一些,可到底瑾顺媛比何修仪的分位低些。若真是何修仪做的,将蛇肉羹送去已是警示,再亲自去芙蓉殿,不免有些过了。如今瑾顺媛这般嚣张,只怕皇上多少是有些介意的。
望了一眼章简,惊觉自己想得太多了,李德荣敛了神色,恭敬地退至了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猜猜到底是谁做的↖(^ω^)↗
☆、端倪
事情很快传到了有心的妃嫔耳中,除了对周素馨产生了别样的看法之外,更多的是安心。一个人有脑子,有手段的确是好的,甚至是有威胁力的,可惜太过嚣张的人总归走不到最后。那个原本一分宠爱九分得意的周素馨,再怎么变也没能变了这劣根性。对于大多数来说,这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
瑾瑶殿的事情似乎有诸多的不合理,却没有人关心那些。做这件事情的人不在乎,周素馨也不在乎。有的时候,合不合理不在于事实,只在于目的能不能达到,甚至只在于某些人的一两句话。
皇上皇后最后都没有表态,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暂时算是揭过去了。
即便都明白何欣颐不过是被人拿来做垫脚石,也没有人对她产生半分的同情。在这后宫里,拼的是家世背景,拼的是手段伎俩,拼的是皇帝的宠爱。最终的结果,不是踩人,就是被人踩。拼不过,被人踩死了,也怨不了谁。
这件事情之后,有不少低分位的妃嫔三不五时的往瑾瑶殿跑,试图巴结周素馨,最后都因为周素馨的模糊态度而放弃。瑾瑶殿也才算是一日一日又清闲了起来。
棋琴书画样样不精通的周素馨却将练字的习惯一直延续了下来。每日午后周素馨小憩醒来,绿萝都会按着她的习惯准备好纸墨笔砚。
如常的悠然午后,周素馨一反常态,全然没有半点睡意。闲来无事,干脆练着字玩。
太过枯燥乏味的事情果然可以招来困顿,不过半个多时辰,睡意袭来。周素馨吩咐了绿萝几句,便去了午睡。
不觉一觉醒来已是暮色四合,午后余热尚在,斜阳的余晖也未散尽。
正欲招呼绿萝进来时,却似瞧见书案边站着一人。定睛去看,那人身着明黄衣饰,金冠束发,几抹余晖停留在他的脸上,显出脸部轮廓的流畅线条,却是章简。
慌乱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起身下床,周素馨奔至章简身前,连忙行礼告罪。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礼矩,望皇上恕罪。”
行礼之时,瞥见章简手中正拿着一张宣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纸面。听见动静,也未曾看她一眼,只是专心于宣纸上的内容。
周素馨知道,那是她午睡前练字的宣纸。今日念着睡醒之后再练一会,并未让绿萝收拾东西,没想到,章简竟然来了。忆起宣纸上的内容,周素馨惊觉有些词并不属于这个朝代。
章简没有免周素馨的礼,她便只能一直半蹲着。
“素馨,花多白色,极芳香。喜温暖湿润的气候和充足的阳光,宜植于腐殖质丰富的沙壤土。味苦,性平,无毒。”
薄唇张合间,吞吐出宣纸上的内容,此时的章简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声色厉然。周素馨第一次发觉章简的声音很磁性,带着一点儿清亮,听起来十分舒服。
瞥了一眼周素馨,章简将宣纸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手指却一下一下的点着书案,似乎在思考什么。
“原来素馨是一种花,朕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臣妾的夫子教与臣妾的,否则臣妾今日亦不知。”
原主的记忆里,的确有一位夫子,只是并没有教过原主这些。至于大启到底有没有这种花,她并不知道,如今也只能这么推脱了。
在周素馨说到“夫子”二字时,章简又望了她一眼,却让她起了身。
两腿已经能觉出酸意,起身时,并非故意,周素馨确实没有站稳。章简不闪不避也不扶她,周素馨又不敢拿章简做支力点,最后只能歪在了章简怀中,顿时便显出投怀送抱的意味。
章简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拥住她。周素馨觉得尴尬之至,却只能硬着头皮从章简怀中出来,默默的在心里将他抽打了千百遍。也因为这样,周素馨觉出了章简今日的一反常态,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
“爱妃的夫子似乎懂很多?”
“夫子着实博学,懂许多臣妾从未听过的东西。”
反正这具身子是实打实的古代货,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什么问题,不如紧咬那些东西是这个夫子教的。夫子已经仙逝,连对峙都无法对峙。哪怕是原主的生父生母,也不知道夫子到底教没教过这些。
好在章简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周素馨却无法如蒙大赦,因为章简问出了另一个她连忽悠都无法忽悠的问题。
“爱妃可还记得爱妃刚入宫时朕说过的话?”
原主的记忆之中,第一次能够和皇上有说话机会的,便是侍寝那一夜了。然而那一夜的记忆,她并没有。
既不知道,索性不说。
周素馨埋下头,没有回章简的话。即使不看章简,也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正放在她身上。他在等一个她无法给与的答复。
“朕问话为何不回?”
大概是因为周素馨沉默太久,章简语气里似有淡淡的怒意。因为这怒意太过细微,话说出来时,反而有点像是在责怪。
“皇上若是想要发落臣妾,自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臣妾如今除了依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