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022章（3/3）
雍正爷还说了，以后要把全天下的奇景都挪了来，到时候就是百珍园、千珍园、万珍园了！
耗费民脂民膏？那不能！景致都是沙子和水还有什么灰和一块儿捏出来的，有了模子，什么都能捏，比面人儿还简单！
太上皇别的地方不去，单去了“十珍园”，还用问吗，肯定是站在雍正爷这边儿了。该怎么做，那些王公大臣也该心里有数儿啦……
嘿嘿，哪儿有那么容易！
敦亲王胤俄丢下三两银子，从茶馆出来走到街上，又一跺脚，后悔茶钱给多了。
没办法呀，四哥不开面儿，一定要补齐亏空，自己这个空架子亲王，手里也没有余粮啊！四哥还要我做宗室表率，这不是难为我嘛……下回听书，只好给一两了！
八哥始终不死心，又在撺掇九哥往国库借款了。九哥如今掌管着对外商贸，的确缺钱。但九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八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九哥了。
九哥装聋作哑，不乐意当出头的椽子，八哥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竟然打起九哥家的弘政的主意……
别说弘政了，就是把你家弘旺和我家弘暄也带上，仨小子攒一块儿，也不够四哥家那个混世魔王打的。咱们早点认命，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刑部大堂上，廉亲王胤禩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五十两欠款就杖责五十、流一千里？李卫，你这是不教而诛、妄行大狱！”
国库亏空，皇阿玛都没说什么，四哥还给了三个月期限呢，你一个署理刑部尚书，临时代行职务的，就敢落我堂堂亲王的面子！
听说你未入仕途之前，还被四哥责打了五十大板，怎么没把你打死呢！
挨了打还对他忠心耿耿，你是不是贱皮子！
“廉王爷，您这话我可不敢接。五十两怎么了，在我们乡下，够老百姓过十年的了。您那门人条子上写的是借国库银五十两，实际拿走的，十个二十个五十两都打不住吧！”
“皇上有旨意，按照怡王爷清查的账目，着落刑部追缴欠款。卑职也是上行下派，公事公办呐！”
胤禩忍着气道：“欠款我替他交了，此案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李卫揣着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如今可不止是欠款的事儿了，您那门人还有贪赃枉法、营私舞弊、伪造账目等等一干罪名……那卷宗老长了，狼毫我都写秃了两支！”
“啧啧啧，廉王爷，这起子奴才仗着您是皇上的兄弟，仗着皇上对兄弟一向优容，就狗仗人势，胡作非为，这是给您抹黑呀！您还顶着一个御赐的‘廉’字儿呐！您可要体察下情，为百姓做主，不负圣恩呀！”
胤禩一辈子没遇上过这么胡搅蛮缠的，被李卫叭叭叭一通挤兑，差点背过气去。
他的门人中打白条借国库银的不在少数，陷进去的这个偏偏又是身居要职、知道不少机密的。
本想着法不责众，用国库空虚给四哥添堵，是毫无风险的“阳谋”，毕竟这是皇阿玛都未能清理的积弊，四哥若用力过猛，皇阿玛面上也不好看！
虽然我是没希望了，但你想舒舒服服坐那个位置，没门儿！我怕什么，皇阿玛还在呢，你敢拿兄弟开刀？
可这个关键的门人若是救不出来，“阳谋”之策可就要破产了！
转过天来，廉亲王胤禩向雍正弹劾直隶总督、署理刑部尚书李卫，妄行大狱、藐视皇亲、妄议圣意等等罪名，并义正辞严地与犯罪的门人划清界限，亲自观刑，五十杖责打得结结实实，血肉横飞，那人眼看着是不活了。
雍正没有立即召见胤禩与李卫，而是对怡亲王胤祥笑道：“当年看着李卫，性子鲁莽油滑，不学无术。如今正经读书做了官，也没改多少，更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胤祥也笑道：“当官不忘爱护百姓，这小子能说到做到，比多少人都强了！也不枉四哥你的一番苦心！”
又过了一日，雍正在养心殿召见了廉亲王胤禩和被弹劾的李卫。
不用胤禩再费口舌，雍正直接让李卫给胤禩道歉。
只是雍正也够坏的，疾言厉色道：“李卫恃能放纵，无礼至极，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不过是仗着廉亲王性子好，不跟你计较罢了。还不过去请罪！”
李卫心领神会，向胤禩大礼参拜，“那日卑职撞客着了，不知道满嘴胡说了什么，请王爷恕罪！”
君臣两个一起拱火儿，把廉亲王烤得七窍生烟，只得借口有事告退。
李卫继续在御前领训，雍正哼了一声，“逞一时口舌之快，人犯却给打死了，得不偿失！”
李卫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笑道：“廉王爷是天潢贵胄，自然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但有一样学问，肯定是不如微臣我的。”
“起来说话，别卖关子。”
“谢皇上恩典。板子打在人身上，怎么看起来血肉模糊，却是伤皮不伤骨；怎么看起来只是青紫，内里却打烂了。这一门学问，只有在衙门里过了几年堂的才懂。廉王爷虽然亲自观刑，命人下狠手杖责，但人犯是生是死，还是微臣说了算。微臣可没有算计廉王爷，这是衙门里的‘阳谋’罢了！”
李卫从盐道做起，一路升到巡抚、总督，如今署理刑部尚书，审过数不清的人犯。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初若不是四贝勒胤禛，如今的皇上命人手下留情，那五十大板打完，他可能早就去见自己的老爹了！他这条命早就是皇上的了！
怡亲王胤祥从后殿转了出来，笑道：“嚯，你小子挨了一回打，还研究出学问来了？”
李卫哈哈一笑：“板子打在屁股上，那是真疼啊！可话说回来，只有疼了才长记性啊！微臣始终记得当日青天大老爷的教诲，但凡起了懈怠之心，屁股就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