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1/2)
程慕洲的嘴角轻轻颤动了一下,程未遗像触电般迅速离开,然后坐回沙发上,只觉得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强烈的跳动节奏快要撞开胸口。
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居然……
程未遗又扭头看一眼程慕洲,发现他还是保持着原姿势闭目睡着,并没有醒过来。
稍稍放心些后,赶紧拧开一瓶雪碧咕咚咕咚地灌下去,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屏幕上电影已经接近尾声,而手机上的时间也显示快五点,身边传来一些窸窣的动静,是程慕洲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正好响起片尾曲。
“电影结束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沙哑。
“嗯。”程未遗点点头,“已经结束了。”
后半部分她也没有看,一直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程慕洲起身走到墙边,打开了包厢里的灯。
昏暗的空间霎时变得亮堂起来,桌子上的其他零食并没有动过,只有一瓶雪碧被喝的一滴不剩。
程未遗跟着起身,把雪碧瓶子扔进垃圾桶,表示理解,“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很辛苦。”
她直觉程慕洲不是很喜欢看电影,估计今天只是想带她出来放松放松,已经很满足了,并不敢再有过多奢求。
离开电影院,两人找地方吃饭。
想起在包厢里发生的事情,程未遗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唇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
她不敢抬眼去看程慕洲。
正在走神之际,那双好看的手闯入视线,一碗酒酿小汤圆递到了面前,“这是这家餐厅的一道特色小吃,尝尝。”
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波澜不惊。
“谢谢。”程未遗赶紧拿起勺子,送了一口到嘴里,想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味蕾融化开来,小汤圆软软糯糯的,光滑富有嚼劲,就像一颗颗小珍珠在嘴里乱蹿。
程慕洲又给自己舀一碗,刚拿起勺子,手忽然僵住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低低喊了程未遗一声。
“嗯?”程未遗这才抬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身边刚好有一对母女经过,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身穿碎花连衣裙,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麻雀。
程慕洲淡淡瞟她们一眼,然后目光重新转移到程未遗的身上,稍稍迟疑,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想不想见见你妈妈?”
上次去精神病院,临走的时候程敏有请他帮忙转告,说很想程未遗,很想见见她。
所以回来后,他就一直在考虑应该怎么跟小丫头说这件事情,才能不勾起她那些难过不堪的回忆。
这段时间能够很明显的察觉到,她无论是心态还是情绪,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实在不想再提及往事去触碰那些鲜血淋漓的伤疤。
“不想见。”程未遗眸光一沉,继续若无其事地低头吃着小汤圆。
她是十二岁跟程敏分开的,整整五年没有见过,没有丝毫想念。
母女俩抛开所谓的血缘关系外,实质上没有任何情感,对于程未遗而言,除了莫大的伤害之外,程敏什么也没有带给她。
不过对于程敏,她的心中并没有恨意,她同情那个一片痴心,因为被抛弃而发了疯的女人。
周末眨眼间就过去了,周日下午返校。
程未遗这两天的心情非常好,并且把这份好心情直接带去了学校,觉得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清甜的味道。
在校门口跟程慕洲道别后,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往宿舍走去。
抬头一看,天好像更蓝了,道路两旁的白玉兰也变得更加娇艳,大朵大朵地挂在枝头随风摆动,不像上周似的蔫不拉几。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发现有一群男生在打球,奔跑于热烈的骄阳下,活力四射。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只轻扫一眼后,就加快步伐匆匆往前走去。
篮球场上,傅聪一眼发现她,随即把球抛给李明洋,然后小跑着过来了,“程未遗。”
被挡住去路的程未遗只得停下来。
看着眼前大汗淋漓,满脸通红,仿佛刚蒸完桑拿出来的男生,表情敛了敛,“有事吗?”
虽然脸上的笑意不明显了,但是傅聪还是察觉到了她跟往日的不同。不禁抹把汗打趣道:“原来你也会笑啊。”
会笑的女生很多,可程未遗绝对不属于其中一个。
华龙广场第一次见面,她被车子撞到,笑不出来很正常。
可来学校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她笑过,成天板着一张脸,冷的跟个冰块似的。甚至班上不少男生表示,根本不敢主动跟她说话。
“我问你有事吗?”程未遗又淡淡复述一遍。
傅聪摇摇头,“没事啊,就看见你了,过来打声招呼。对了,你……”
“没事我就走了。”程未遗直接打断他的话,从旁边擦肩而过,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留傅聪一人呆滞地看着她的背影,丧气地摸了摸头。
他得承认莫子瑜有句话说对了,这的确是个很奇怪也很难接近的女生。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神秘,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程未遗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刚把书包放下,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擦脸,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返校日不用穿校服,莫子瑜一身短款牛仔套装,脚下踩着黑色的高跟凉鞋,俨然一副小太妹的模样。
她潇洒地把书包往桌子上一甩,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啃冰棍。
程未遗直接把她当透明人,不予理睬,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程慕洲发了条短信:“我已经到宿舍了。”
嘭的一声。
她的椅子腿被人用脚踹了一下,随后传来莫子瑜讥讽的声音,“麻雀变孔雀的滋味爽呆了吧?那个男人很帅嘛。”
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迎上一个冷漠的眼神。
莫子瑜冷哼一声,继续道:“希望等事情曝光的那一天,你也能这么淡定,那样说不定我会很佩服你。”
不一会儿其他几人陆陆续续过来了。
蒋小童休息几分钟后,就要去教室看书学习,程未遗跟她一起过去,趴在桌子上迟迟没有等到程慕洲的回复,不禁有些失落。
后座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蒋小童用笔敲着脑袋,问她:“怎么办未遗?我觉得这个大礼拜的测验,我进不了班级前十了。”
期末考试的排名是第九,直线往后掉落三名,这次要是再掉的话,估计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很重要吗?”程未遗收起手机,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点也没有把这次的考试放在心上。
她已经快记不清从何时起,考试就跟她没太大关系了。
以前为了外公外婆,她拼命的学习,希望有一天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后来外公外婆相继离世,仿佛所有的努力都不再有半点意义。
人生黯淡,谈何前途。
“当然重要!”
蒋小童呼啦一声站起来,坐在齐衡的位子上,“我妈说了,如果我不能保持前十的成绩,就要扣我生活费。而且班主任肯定也会再次找我谈话的。”
一想起班主任那副严厉的面孔,她就浑身直哆嗦。
程未遗笑而不语,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
这时一道身影从前门进来,蒋小童看到来人立马让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盯着斜前方的人影片刻,嘿嘿笑着问:“班长,你功课复习的怎么样了?”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毫无意义,随随便便一考就是年级第一的人,还需要刻意去复习嘛。
都是两只眼睛两个耳朵的人,也不知道班长的脑子是怎么长得,怎么就那么灵活好用。
她觉得自己的已经生了铁锈,快转不动了。
“就那样。”齐衡从书包里掏出一摞书,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
程未遗轻瞥一眼,见他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很随意地翻看着。纸张已经泛黄,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知识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合上后,他扭头问蒋小童:“你期末数学怎么才考那么点儿?”
“我数学一直不好啊……”蒋小童苦恼,“大概习题做少了,好多都不会,看着就不想做”
她偏科极为严重,不过万幸的是,数学丢失的分,能靠其他科目合力把总分给拉起来。
“这个你先拿去看。”齐衡把手里的笔记本扔到她桌子上。
课桌的抽屉里传来嗡嗡两声震动。
程未遗一个激动,赶忙把手机拿出来,果然是程慕洲的信息:“知道了。”
“你到家了吗?”她给他回了一条过去。
又是迟迟没有回复。
她以为程慕洲是工作上临时有事在忙,其实并非如此。
把程未遗送到学校后,程慕洲刚调转车头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依然表示老爷子想见见他,并且好话说尽。
上次出差回来,老爷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正好碰上新项目上出现些纰漏,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程慕洲根本没时间去见他,眼下问题得到解决,这会儿又没什么事,就把车开去了医院。
*
市中心医院住院部。
程慕洲乘电梯直接上十一楼,病房门口,管家已经站在外面等候了,一见到他,立马迎上前来。
男人步子一滞,冷着脸站定,阴沉僵硬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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