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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下) (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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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不是,嗯,还敢来摸我……”

他哑着嗓子直接摸回去,惹来她的阵阵低呼,地面有些滑,两个人都穿着拖鞋,推搡间难免有些踉跄。沈澈一抿唇,眼底深沉的光芒一闪,直接将廖顶顶向后压,她失声尖叫,生怕被他推倒在地,只得掐住他手臂求得平衡。

沈澈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趁她抓着自己,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压倒了她身后的墙壁上。冰凉的墙壁让两个人都是一哆嗦,他摸索到她微凉的小手,不由分说就按上自己早已勃发的昂扬,上下滑动了几下,这才闭上眼,长吐出一口气,额头抵上她的额头,用恳求又带着点儿委屈的语气开口道:“我快憋死了,老婆,快摸摸它亲亲它,它胀得想吐吐不出来……”

他说得可怜巴巴,廖顶顶不等反驳,已经觉得指间有些粘腻,她知道那是他的分泌物,不禁恶意地稍微用力捏了一下他敏感的头部。果然,带着些痛苦,但更多是灭顶的快乐的呻|吟声从头顶响起,男人已经闭上了眼,额角缓缓滴落大滴的汗水,脸颊附近的肌肉快速地抽|动了两下,大腿间绷得紧紧的,近乎痉挛起来。

“再摸一下,别摸上面,那样太刺激……”

他小声地求饶着,空余着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地钻入她的衣衫里,夏天的衣服都单薄,他隔着内衣揉了几下,察觉到她的敏感的变化,以及那逐渐加温的呼吸。

很好,如果投入的只有他一个,这旖旎风景就少了太多美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沈澈用另一只手去撕扯她的短裙,滑滑的冰丝料子在他指尖滑落,他丝毫不吃力地就摸到了那处略带潮湿的软嫩嫩的地方。

廖顶顶一口咬住他的肩头,呜咽着稍稍分开了自己的双腿,她的乖巧惹来沈澈更加温柔的抚摸和充满技巧的逗引,一小簇火花随着他手指的游走,在她的身体深处慢慢燎起来漫山遍野的大火,脸颊滚烫,不用看不用摸,廖顶顶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一定是红透了一张脸。

白嫩的肌肤染上火红,看起来便更加诱人,一个低头,吻上她的耳后颈间,百般缱绻缠绵,沈澈用细碎的吻来加速她的动情,同时下面的手也不闲着,按住那颗小小的凸起,揉几下再压几下,换来她疯狂的挣扎,想要躲开却无法逃脱他的大掌,只能在他怀里蛇一般的扭动纤细的腰肢,无意识地将自己更紧密地送入他的手中。

性与爱的关系实在微妙,在这种时候,沈澈和廖顶顶似乎谁也不想去思索,或者是提及之前的不愉快,那些复杂的问题好像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一样,两个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耳边也只有相闻的急促呼吸。

一个是刻意迎合,一个是爱意焚身,几乎是刹那间,沈澈就将廖顶顶身上单薄的衣和裙剥了下来。转眼间她浑身上下便只有一条紫色的底裤,他也不脱掉,拉扯到一边,就那么直接赤|裸地沉下腰贴上她,将她一直抵到了竖直墙壁上。

她还不能立即适应他的侵入,小口地一口口喘着气用力呼吸,连带着下面都跟着像是绝望的小嘴儿一样一吸一动,沈澈要被她弄疯了,憋着一口气等着她平复下来。等他察觉到她不那么紧张了,一秒钟也不耽搁,咬牙一下子就沉到了她的最深处。

她叫起来,情不自禁地闭上眼,轻轻咬住自己的右手食指,被他一下下撞击到已经不那么凉的墙面上。两个人的体温都高得吓人,连带着温着原本凉凉的墙,每次撞到廖顶顶都忍不住一吸气,底下就变得更紧更有吸力,沈澈掐着她的两侧腰眼,动得飞快,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填进去,将她填满。

就在廖顶顶以为自己全身的四肢都要松散开来的时候,身前的男人忽然停下全部动作。等了几秒,见他还是不动,她疑惑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因为强烈的激情她早已湿了眼睛流出很多眼泪,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着他缓缓弯起嘴角,手指用力摩挲着她饱胀中又有些微痒的鼓鼓的胸,指腹擦过战栗的粉樱,在她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俯下身体,在她耳边大声问道:“还要不要,嗯?”

倔强地避过脸去,廖顶顶咬着牙不肯求他,沈澈知道她在强撑,也不逼她,只是加重手上侵略的力道,不断调整着角度和频率,下面也小幅度地在她两腿之间水淋淋的地带来回磨蹭。很快,廖顶顶气喘吁吁起来,连带着甚至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雾蒙蒙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泌出来了,她的手抠着他坚实的胸膛,绕过他的腋下来到后脊,抓着他背上的肌肉小声哽咽起来。终于,她模模糊糊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哭腔道:“要,要,求求你了……”

沈澈等的就是她的这个回答,他弯下腰,恶狠狠地抓过她的一侧脚踝,高高抬起来按在自己腰侧,在她尖叫出声的一瞬间再次填进她深处,感受着她因为肌肉紧张而带来的绝妙舒爽感,直到她的叫声弱下去,他这才搂紧她,按照熟悉的频率一下又一下。

“你……你还不想出来吗……”

感觉到自己下面都有些麻酥酥的了,因为有心事,廖顶顶很清楚,自己今天想必是没办法获得高|潮,最初的感官刺激一过去,她有些清醒过来,身体虽然还沉溺在绝美的身体体验中,但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失魂落魄了。搂着沈澈的肩头,她感受到他插得并不是很快,很有节奏感,按照平时,这样的他再插上半小时也没问题,而她此刻早已浑身酸软,快要站不住了。

小腿在轻微地打颤,她恳求他将自己的腿放下来,沈澈眯眼看了看她,这才点点头,抱她走到浴缸边,叫她背对着自己,两只手臂撑在边沿上,身体放低再放低,调好角度冲进去。幸好廖顶顶的柔韧性还不错,没被他弄得拉伤了筋,那刚刚消褪的火,就蹭一下又被添了一把柴火,烧得老高。

辛苦她的疲惫,沈澈享受了一会儿,就加快了速度,最后一刻,他依旧是抱紧她的,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我帮你冲冲。”

摸到她身上黏黏的,他就要去扭开开关,廖顶顶伸出手按住他的手,摇摇头,叫他先去客房卫生间冲洗,她想在浴缸里泡一会儿。

沈澈看看她,没说什么,帮她将热水放好,沐浴用品都拿过来,这才带上门去隔壁冲洗。

看着他的背景,廖顶顶有些挫败地将自己全身浸入热水中,忍不住抽泣,她还是这么下贱,在这种时候还是无法抵挡住他的诱惑,心底一遍遍说服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如今的她真的没办法全身心投入,连做|爱都成了勾心斗角。

她对他的爱,将她烧成了灰。

看着娇嫩白皙的水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而变得泛白变皱,廖顶顶终于起身,冲洗干净后换上浴袍走出来,沈澈早已洗好了,连头发都半干了,坐在餐桌边等她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立即就想到了《最后的晚餐》,挪到餐桌旁,廖顶顶轻轻坐下来,桌上的菜都是沈澈爱吃的,她一直跟着他的口味,久而久之,两个人居然连吃饭的口味也无限趋近了。

握起筷子,她忽然有种强烈的难过,小时候是为了讨廖家人欢喜,哪怕是被送到国外也不敢闹不敢哭,后来在舅舅家生活,大多时候也不得不顺着人家的脸色说话办事,回国后又要仰仗廖城安地鼻息苟且偷生,如今即使嫁了人,沈澈也是她难以摆脱的魔咒。

廖顶顶一粒粒地嚼着米,每一下咀嚼都想要泪流满面,她活得太卑微了,甚至还不如中国每一个普通家庭里的独生女。

这种生活,她是真的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就算没有人欠她的,她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若是一定要为爱妥协,那就让一切都跟着幻灭吧。

*****

因为轻装上阵,沈澈和廖顶顶两个人加一起只有一个行李箱,廖顶顶为了方便补妆,还随身提了个手包,因为晚上失眠,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早早就戴上了大墨镜,长卷发披在肩头,脸色有些恹恹,等两个人到了机场,因为略有些晕车,她整个人已经面色煞白了。

贵宾候机室里,沈澈倒了温水给她,她接过来只喝了一小口就摇摇头,拍着心口说发闷,嘴里苦。

简家虽然有私人飞机,但是毕竟在国内没有私人跑道和停机坪,所以租用的是机场的场地,两个人就像是乘坐航班一样在候机楼候机,机场方面特意调了一间二楼的贵宾休息室给他们,还派了四个地勤接待。

“沈澈,我记得下面一层有一家茶餐厅,她家赠送的餐前小点有一种是像话梅的一种梅子,又酸又甜的特别好吃,我想吃点儿。”

尽管休息室里温度宜人,并不闷热,可是廖顶顶还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胸腔异常憋闷发紧,吸气都跟着吃力。

沈澈不放心,捏着她的手,刚要招呼远处的工作人员去买,就看廖顶顶反握住他的手,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我怕他们不知道是哪个弄错了,再去换就来不及上飞机了,你快去快回,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一会儿我拿到飞机上去吃,好不好?”

见沈澈还有些不放心,廖顶顶微微撅嘴道:“我还能跑了是怎么的,我的护照身份证什么的都在行李箱里和你的放在一起,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沈澈失笑,弯腰捏捏她的鼻子,笑道:“我没说你要跑,你看你现在脸白得跟张纸似的,叫你走两步你都喘。等着我,我马上回来,难受了就叫那边的人。”

一指门口那几个机场的工作人员,沈澈这才放心走出去。见他真的走远了,廖顶顶拍了几下脸颊,用力吸了几口气,抓紧手包,站起来四下看了下,闪身走进一边的更衣室。

五分钟后,一个身穿国内某航空公司制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身材修长的空姐从贵宾休息室里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沓本公司的宣传手册以及记录本等物品,看上去似乎在做着日常工作。

经过门口时,她甚至还朝在一旁站得笔直的几个同事微笑着点头致意了一下,笑容非常标准,符合国际礼仪。

就在这名空姐离开后不久,步履匆匆的沈澈手上拎着一个打包餐盒回来,他直奔里见走去,却没看见本该在沙发上靠着休息的妻子,等他拉开半掩的更衣室的门,只看见里面有散乱一地的衣服,那是廖顶顶来时穿着的。

032且逃且束缚(上)

晨光洒进卧室的地板上,经过一夜大雨,空气变得异常清新,正在睡觉中的男孩儿蜷曲在床上,头发微长而凌乱,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好像梦到了什么,小腿抽|搐了几下,他一下子惊醒过来,面色很是慌张,额角也全是汗。

廖顶好赶紧下床,冲出房间,直奔对门的另一间房,推开门见到床上没有人,床单枕头也都整整齐齐,他更害怕了,握着拳头站在房门口发愣。

“醒了?快去洗脸刷牙,我买了粥。”

身后房门一响,熟悉的女声传来,跟着便是换鞋,放钥匙,走入厨房拿碗碟的声音,廖顶好绷直的脊背这才松懈下来,松开手,长出一口气。

梦中廖顶顶再一次不要他了,他吓得醒过来,跑到她房间又没看见她,一瞬间他以为噩梦真的成了真。

确定她还在,他这才光着脚走到卫生间,哗啦啦水声传来,男孩儿飞快地洗了把脸,连刷牙时也不忘含着牙刷探头看着外面那个将早点摆上桌的女人。

“我看外面不下雨了,就出去逛逛,看你还睡着就没叫你,给你。”

盛了一碗粥递给廖顶好,廖顶顶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笑出声来。

三天,她离开沈澈和北京已经三天了,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原本平实的24小时忽然变得像是皮筋一样,可以拉长缩短,全靠心态。

“你下回别自己出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出事。”

吸了一口滚烫的粥,廖顶好皱皱眉,两个人现在还在距离首都不远的秦皇岛。

“我刚才问了下线路,一会儿我们就退房,然后可以去北戴河,好热,我要热死了。”

今年天热得非常早,才六月气温就接近三十度,廖顶顶非常怕热,每年夏天都恨不得天天缩在空调房间里足不出户。

因为担心住酒店会被沈澈发现,廖顶顶和廖顶好到了河北后在网上预订了一间家庭旅馆。房主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下两个人的身份证,这边游客很多,夏天又是旅游旺季,外地流动人口很多,大多是短期游客,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一对年轻男女身份有问题。

吃了饭,联系房主退房后,两个人便带上随身物品开车出发,廖顶好负责一路开车,一个技术直逼大赛水准的业余赛车手沦为了司机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怕沈澈通过购票记录找到他们,也只能辛苦他了。

“这边是旅游城市,流动人口很多,到处都是外地人,我们在这里先休息几天,过一阵子再去南方。”

坐在副驾驶上,廖顶顶一边盯着手机确定房间,一边跟廖顶好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廖顶好依旧话不多,但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显示了他的好心情。

有朱俏帮忙,即使没有提前几个月的预订,两个人还是住到了八大老别墅之一的马海德别墅。这边是国内仅次于庐山的第二大别墅群,拥有七百多座不同时期的名人别墅,整个北戴河曾被称为“东亚避暑地之冠”。

前来接待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廖顶顶的真实身份,但由于是朱家小姐亲自叮嘱过,对方的态度也十分恭敬客气。要知道,朱立国是新一届换届改选的极有力的候选人之一,如今风头正盛,有这样的背景身家,更不要说一套别墅了。

廖顶好将车停放好,这才搂着廖顶顶的肩走进别墅,整座别墅占地四百多平米,位于友谊宾馆内的别墅区,风格鲜明,两层小楼不远的地方就是海,环境非常清幽。

“你跟朱俏说了,她不会说出去吧。”

灯关上门没有外人在,廖顶好才问出心中疑惑,他和朱俏此前并不熟,但也听闻过她在圈子里的一些“事迹”,总体评价是这是个疯狂的官二代小姐。而且由于朱立国是靠自己打拼上来的,家底较薄,所以朱俏一开始还是受过圈子里人的排挤的。不过随着朱立国仕途的扶摇直上,现在想要巴结朱家小姐的则是犹如过江之卿了。

放下包,环视一圈,拉开墨绿色的百叶窗,吸了一口带有树木特有芳香空气的廖顶顶闭上眼,半晌才回应道:“她不会说出去的,她又不傻,马上就和廖城安结婚的新娘子,不会傻到自己给自己添堵。”

如果朱俏说出去,那么知道她行踪的就绝对不可能只有沈澈,她明白,廖城安不会那么快死心,他能允许她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即使不来骚扰她,也要确定她就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他若是知道自己居然跑了,跟沈澈玩消失的戏码,竟逃出了北京,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就好,我知道你怕热,在这休息几天我们再动身。”

廖顶好从身后圈住她,顺着她的视线向外面看,这里不愧是旅游休息区,很安静,偶有鸟鸣之声,周围传来树林的沙沙作响,完全不同于北京的喧闹和嘈杂,令人很快就平静下来。

“我记得有一年,家里有长辈给我寄了国内的语文教科书,生怕我不会说中国话。我记得有篇课文就是讲北戴河的,一直记着。今天终于有机会来看看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回这边了吧。”

本来轻松的语气立即添了一丝丝遗憾,按照原定计划,她和廖顶好接下来会去南方,从香港飞到澳大利亚,如果一切顺利,最迟一周后的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就能体会一下南半球的冬天了。

“等再过几年,你想回来,我再陪你四处走走。”

下巴支在廖顶顶的头上,才几个月时间而已,廖顶好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五,比廖顶顶还高出一大截,现在的他看起来已经不再是小孩儿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看起来成熟不少。

廖顶顶点点头,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窗外静谧的景色出神。

那个男人,最初的惊愕消散后,现在应该是在发怒吧,在他面前一贯听话的自己,居然敢谋划这样一场逃离,在所有人面前折损了他的尊严。

他也只能一个人回美国了吧,毕竟,他的舅舅将不久于人世,他必定会赶回去见这唯一的亲人最后一面。

尽管是老别墅,但由于一直接待国内外的大人物,别墅里的一切设施大多很先进,并不陈旧,在维持原有样貌的基础上翻新了一些室内装潢,很适合度假。

天气很好,连廖顶好都按捺不住要出去转转,廖顶顶昨晚睡得不是很好,被雨声吵醒了好几次,这会儿有些困,准备洗了澡先睡觉,等晚上再和他一起去吃海鲜。

踩着吱嘎作响的老旧楼梯上了楼,窗户朝南开着,房间通风,从窗口望出去就能看见海水,这片海并不是很干净,但却别有一番味道,海的味道直入鼻中,廖顶顶手扶着窗棂,有种恍惚感。

真的成功了吗,就这么逃离了,脑中勾画出无数种可能,甚至包括了行动失败后的多种应对方案,以及各种繁复的出行路线,没想到真的做起来,事实反而是最简单直接的那一种。

洗了个澡,因为疲倦,她裹着浴巾出来,吹干了头发便上床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的薰衣草精油发挥了功效,她入睡得很快。

周围很静,依旧只有风吹过树木发出的沙沙声响,这样单调统一的声音并不影响睡眠,等到闹钟响起的时候,廖顶顶也刚好醒了过来。

靠海的房间并不闷热,拥着毯子慢慢直起身体,靠在床头的女人有片刻的失神,每次睡醒她的脑子里都会有短暂的一片空白,这次也不例外。

等到意识到床头灯是开着的时候,廖顶顶一愣,她不记得自己开过这盏欧式小灯,又或者是开过忘记关了,只是这一缕柔和的灯光并不晃眼,难怪她并没有被灯光打扰到。

“脑子糊涂了吧,睡觉还开什么灯。”

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自己,随手关掉灯,她站起来换衣服,看看时间,顶好也快回来了,正好和他一起去吃晚饭,这边的海鲜新鲜又相对便宜,是该大快朵颐一顿。

果然,等廖顶顶涂好防晒霜,头发还湿着的廖顶好敲门进来,他露在外面的肌肤明显发红,一看就是沙滩上晒出来的。

“好玩死了,可惜你这个懒蛋赖在床上睡大觉,明天一定拖你下水!”

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廖顶好心情不错,凑过来靠近坐着的廖顶顶,闻了闻她,呢喃道:“你好香……”

大概是终于放松下来,他终于忍不住想和她亲近亲近,之前那三天两个人都太紧张,根本没有机会和心情坐下来好好聊聊。

上身立即绷紧,意识到廖顶好的温存意图,廖顶顶赶紧眨眨眼,不动声色地推开他一些,她只是想让他脱离廖城安和廖家的势力。尽管他不是廖鹏的儿子,可也是吴敏柔的儿子,两个人是表姐弟,这血缘关系是不能抹杀的。

至于男女之情,她对他是真的没有,之前在Andrew那件事上,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廖顶好了,毕竟自己确确实实是利用了他对自己的迷恋。而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他误会自己的心意:她和他只能是亲人,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

“顶好,我、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不是说这边海鲜很好吃……”

她迅速站起来,将头发随意扎起来,将廖顶好向外推搡着,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廖顶好哪里不懂她在想什么,只得叹气,带她出门。

两个人没有在餐厅里就餐,而是像大多数游客那样,找了附近的大排档,每样都点了一些,又叫了几瓶啤酒。晚上的海风吹在身上很凉快,周围满是游客,坐在一块边吃边聊,虽然吵闹了些,但确实很热闹,有生活气息。

“要是一直在这倒是不错,好歹也是咱们自己国家的土地,一旦出去了,总归是外人,到时候别‘老外老外’地叫别人,咱们才是老外吧。”

干了一杯啤酒,廖顶顶面色微红,将吹得乱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她酒量一向很好,只是心里有事的时候,好像格外容易醉似的。

“既然决定走了,就别想了,我一直陪着你……”

握紧她的手,廖顶好大着胆子,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下,很轻,痒得廖顶顶咯咯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抽回手,捂着肚子站起来,说要去上厕所。

这边靠着海,公厕在很远的地方,大排档的老板干脆就在一百米外的地方建了个简易的公厕,拿木板子隔开,反正来这边的都是年轻人,特别忌讳的倒也少。廖顶顶问了一下方向,拒绝了要陪她一起过去的廖顶好,叫他在原位边吃边等她,就朝厕所那边走过去。

等了大概六七分钟,还不见廖顶顶回来,廖顶好有些着急了,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八点了,虽说是初夏季节天黑得不早,但四周没光的地方也很黑了,加上她又有了些醉意,他赶紧站起来,朝她走时的那个方向一路找过去。

还没等走近,就听不远处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朝海边靠过去,还不是一两个人,好像是之前见过的几个来游玩的大学生,廖顶好刚想过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见到廖顶顶,就听有女孩儿尖叫道:“快来人啊!刚有人好像站在海边,一个浪打过来就不见了啊!”

他懵了,双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直觉里他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廖顶顶,她虽然会游泳,但他还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挣扎着赶紧也向海边跑。

涨潮了,海水一波一波地涌过来,从慢到快,廖顶好冲了几步就感觉到脚下湿湿的,原本干燥的地方此刻已经被海水冲刷到了,他咬牙,一个猛子就扎到水里!

晚上的海水有些凉了,他又没有潜水镜,过了好几秒才适应,他在水下看几眼,再把头伸出来呼吸,拼命向两边找寻廖顶顶,接着便声嘶力竭地开始喊她的名字。

海边迅速地开始围拢起一堆人,之前吃饭的人听见声音全都跑出来了,有几个人也直接脱了上衣就跟着下水,帮着一起找。

之前喊人的女孩儿已经吓坏了,她也是吃到一半出来上厕所的,说是看见个女人站在海边一动不动,她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还以为她在等人。哪知道等她上完厕所,刚走出来就看见那女人像是被海里的什么东西拉住了似的,刚好一个大浪过来,等她再看过去,人就没了。

刚想往更深的地方游过去,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没做准备活动就下水的廖顶好暗道不好,他再努力游了几下,就疼得呛了一口水,他只得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往岸边回游。

“哎呀,不会是水鬼拉人吧,小姑娘你说的太吓人啦!”

有好事者直嚷嚷,给救援中心打了电话,这会儿专业救援还没到,海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廖顶好挣扎着爬上来,倒在沙滩上喘粗气,等他按着小腿站起来望向还在不停涨潮的海水时,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不是被水鬼拉走了,她是被人拉走了!

032且逃且束缚(下)

可惜连我的心都不听话,可怜受伤的爱还想挣扎,望着床上长发还有些微湿的女人,跪在床沿,一身是水的男人握住她的手,慢慢低下头去。

这是一只秀美略带骨感的手,手指修长纤美,指甲光滑,涂着透明的甲油,看上去像是完美的一枚一枚贝。只是此刻,由于浸水,指肚上的肌肤泛白抽缩,变得有些丑陋。

他看错了,以为她要自杀,其实她不过是喝多了酒,站在海边想吹吹风。不想一个大浪涌过来,涨潮的威力人类毕竟不能小觑,她直接随着浪从海滩上翻滚下去,一把被他拉住,两个人一起跌入海中。

“傻孩子,都瘦了,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离家出走。”

摸着廖顶顶滚烫的额头,廖城安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他也刚出院,脸上依旧带着病色,只有一双眼睛还带着往日的熠熠光彩。

大概是因为他的动作,昏睡中的廖顶顶嘴里嘟囔了一句,手臂也动了几下,有要醒过来的趋势,廖城安立即不敢再动,等她安静下来,这才轻轻握住她的手。因为发烧,她的手心很热,像是一个小火炉,在这初夏季节摸起来更觉得温度烫人。

掌心贴着她的掌心,十根手指缠绕在一起,廖城安平时是个极理性的人,这会儿却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文艺情怀,想到那句已经太俗气的“执子之手”。

嘴角弯了弯,这是他唯一恨过厌过爱过疼过的女人,抽离了他所有的情绪,如今他却不得不告诫自己,强迫自己远离,静观。

就在今天下午,凝视着她略显疲惫的睡颜时,廖城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这一次要真的真的离开她,不想却在几个小时后,看到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站在海边的廖顶顶。

他吓坏了,真的以为她想寻死,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不敢保证她还是清醒正常的。

“廖城安,你要是敢出了北京城,别怪我和你翻脸!”

捏着手机的朱俏一回头,就看见廖城安居然从床上下来,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注意力都在打电话上,竟没听见有声响。

“给我她的地址,等我回来我就乖乖结婚,我保证,以我的人格发誓。”

艰难地吞咽了几下,廖城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医院里这些天,他几乎与外界隔绝。但他似乎就有一种异能似的,第一时间就感知到,刚刚与朱俏通话的,就是没有回复他短信的廖顶顶!

“人格?廖城安,你还有什么人格拿来和我谈判?呵,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心肝宝贝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离家出走,不知道和沈澈为什么闹掰了,居然和廖顶好逃到河北去了!幸好两个人是姐弟,不然我都以为是一对小情人私奔呐!”

朱俏翻了翻眼睛,有些不屑,她不怕告诉廖城安实情,反正现在他不过是自己手里的一枚玩偶,她有朱家的滔天权势做后盾,就不怕拿不下这个男人。

“我还是那句话,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把她接回来,一切我都听你的,朱俏,算我求求你。”

廖城安隐隐头疼起来,他一手扶住一侧太阳穴,一边痛苦地求着眼前冷笑的女人,声音渐渐低下去。

朱俏盯着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退下去,她看着一点点弯下腰的廖城安,终于缓缓开口道:“你要见她,也不是不行……”

廖城安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沙哑道:“你到底要什么?”

她为他的直接和敏锐笑起来,一步步走近他,手搭在他肩头,用力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娇笑道:“我以为你还虚弱着,怎么,一听到心上人有事情,都要出京了?那好,说明你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我们可以做些耗费体力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廖城安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手却又不得不在半空中顿住,转而去搂住她的腰,闭上眼主动去亲吻她,转了身将她扑倒在床上。

想到自己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廖城安痛苦地咬紧了牙,攥住廖顶顶的手,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又过了十几分钟,他下定决心,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还不忘用一张薄毯子将她整个人包住,这才走出房间,走入茫茫夜色中。

宾馆外,早就停着一辆车,见他走出来,司机开了车门,很快也钻入车中,飞快地发动车子,疾驰向远方。

而这时,不远处的海滩上,满脸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的廖顶好正在和前来救援的工作人员一起寻找被海水吞噬的廖顶顶,他疯了似的不顾阻拦,一遍又一遍地下水,但他的体力毕竟有限,又毫无救援经验,只能在浅水区域来回游,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到来了。其实“明天会更好”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明天不见得会更好,但是明天一定会到来,不论你是期待,或是恐惧。

退烧后的廖顶顶就是在这样一个有些闷热的清晨里醒过来,她闭着眼睛,甚至将前一晚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还以为自己躺在度假区别墅的床上。

直到她屏息了好久,都没有听见树叶的沙沙响,以及不远处海浪拍打的声音,廖顶顶才整个人僵硬起来,猛地睁开眼。果然,这样充满了急躁和权欲的空气,只有帝都才有,而她,又回来了!

就像是当初看恐怖片《暗袭》时影片结尾产生的心悸一模一样,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和假象,女主角以为自己逃生了,但其实只是她的一个梦。廖顶顶懊丧地捂住头,痛苦地低吟起来,她计划了那么久,看起来万无一失,但她独独算错了廖城安,算错了他会以为自己想要死,拼命也要把她带回来。

短暂的窒息感消失后,廖顶顶迅速地跳下床,在房间里到处寻找一切可能的通讯工具,等她拿起座机话筒,这才懊丧地意识到,她根本连一个人的手机号码都背不下来,除了沈澈。

懊恼地扔开电话,她缩在床头,一动不动,等待着廖城安的到来。

只可惜,来的人是朱俏,她没有什么表情地走了进来,将一套女装递给廖顶顶,等她换好后,才平静地告诉她,从今以后,廖城安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你不必这么郑重其事地重述一遍。朱俏,不管一开始你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要做的都已经达成了,我们现在,两不相欠。”

廖顶顶如鲠在喉,但她还是挺直后背,一字一句地同她说清楚,顿了顿,看着朱俏一脸不信的神情,她又叹了一口气,满目坦诚道:“你叫两个有着肉|体关系两年多的男女装作未曾相识,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一些。连几十年前的人都曾说过,攻占女人心的道路是阴|道,你又怎么能叫我信誓旦旦地和你保证我对廖城安单单只有恨?哪怕仅仅是高|潮时十几秒的爱,我也爱过,这不能抹杀。可我不会要这种畸形的爱,它就像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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