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指证萧英(2/3)
周围不知不觉,竟似安静下来了。
萧夫人也是气得不轻,胸口起伏,身躯轻轻的颤抖,却也是说不出一句话儿。别人瞧见了,只道萧夫人是心中愤怒,可是萧夫人心里面是清楚的。除了愤怒,她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百里敏穿着那身嫣红的嫁衣嫁过来时候,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然是没完没了,再无可遮掩。
而萧英瞧着贞敏公主,那眼里竟不自禁的涌动了几许的狼狈。
那种狼狈,却不是因为贞敏公主当众揭破了真相,而是因为当自己决意稍退一步暂且放过贞敏公主时候,偏偏贞敏公主却不依不饶起来。这让萧英觉得,自己仿佛输掉了什么似的。
而这样子的狼狈,却让萧英内心充满了恼恨与困惑。明明自己也是想方设法,让贞敏公主是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贞敏公主居然还能如此要强,逼迫到底呢?难道仅仅因为公主这个头衔,就算是虚衔了,底下什么都没有了,贞敏公主居然还能如此的骄傲。
龙胤皇族,那也是没什么了不起。萧英这样子想着,却也是死死的捏紧了拳头,手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宣德帝也是让女儿这番哭诉,闹得措手不及,一时容色铁青。
睿王妃跟前,自己女儿居然是损及龙胤颜面,全无朝廷,更无国家大事,闹得面上无光。这静贵妃平时瞧着倒也是温良敦厚,自己还以为她很贤惠。然而静贵妃却根本不会教导女儿,竟似教导出了这样子一个糊涂东西,这般货色。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贞敏公主居然是让自己这个父皇颜面无存,实实在在,也是令宣德帝气恼。他更忍不住心忖,自个儿对这女儿,最后一缕疼惜怜爱也是荡然无存。
从此以后,却也是休想让自个儿在意贞敏公主一丝一毫!
一道温婉的嗓音却在宣德帝耳边响起:“陛下可是不要动怒,气坏了自个儿身子。敏儿性子忤逆,我怕是教导不好了,可是也是犯不着为这个逆女,弄得你气不顺。陛下是天下人的君主,自然也是要将自己的身子顾惜好了。否则,只恐怕天底下的百姓,那可都是会无依无靠。”
如此温婉熨帖的言语,自然也都是出自周皇后之口。
周皇后虽然是与宣德帝岁数相差悬殊,然而到底是大家出身,一举一动都是十分沉稳,极富有皇后风范。
有她这份贤惠熨帖,宣德帝内心之中的恼意方才也是消散了不少。
不错,自个儿身子要紧,倘若当真被这个逆女给气坏了,岂不是不值得?
他面色却也是禁不住沉了沉:“逆女,事到如今,你竟还有底气,在此信口雌黄。你丈夫婆婆,对你百般宽容,人前人后,从无半点诋毁言语。偏生你却不知晓好歹,不知道惜福!”
瞧贞敏公主这桀骜不驯的样儿,就算是挨了打,那也是咎由自取,也是怪不得别的人的。
贞敏公主却也是轻轻的抬起头来,不觉泪水盈盈,宛若娇花,十分明润,然而却流转了几许坚决之色,分明也是伶牙俐齿:“倘若我丈夫与婆婆,都没有在父皇跟前说我不好,只说我十分贤惠。那么究竟又是谁,让父皇知道我这个萧家儿媳,不孝顺婆母,不敬重夫君。请父皇将这个人请上来,女儿胆敢与他当面对质,我理直气壮,也不怕这般与人对质。”
宣德帝这样子说话时候,也是不加思索,只想让别人知晓这个女儿的刁蛮。
他这话自然是有些破绽,可是他也是没想到,女儿居然胆敢当众顶撞自己这个父亲。
自己是天子,贞敏公主居然如此无礼,倘若是个男儿身,他几乎便是要疑人要反了。
萧英也是叹了口气,一副不忍模样,又似为了宣德帝着急:“敏儿,你这般说我也不要紧,怎么可以顶撞陛下。这伦常礼数,难道你都不理会了。”
而他这番言语,贞敏公主却不觉充耳不闻,仿若没听到也似。
贞敏公主也是豁出去了:“想来除了萧家的人,没有人胆敢在父皇面前,告女儿的不是。这有的人,背后极尽诋毁,可是今日人前,却万分宽容大度的模样。简直是两面三刀,令人作呕。父皇,求你相信女儿,这一切都是萧家诋毁女儿,算计你的孩子。如今我跟萧家各执一词,却盼望父皇明断,不要相信萧家说的那些话。”
那日在宫中,其实贞敏公主也可以如此倾述。只不过那一刻她见到了宣德帝偏帮萧家,顿时也是心灰意冷,只觉得别的话儿,那也是不必说了。
如今贞敏公主内心却也是有个声音在悄悄讲话,仿佛在告诉她,事到如今,不必顾忌。
况且那日在宫中,张淑妃寿宴而已,虽然有些京城贵眷,可是人数也不多。可不是今日,睿王妃将大半京城的王公贵族都请来了,他们都瞧着,连东海的人也都瞧着。
自个儿若是今日不说话,便是再无说话的机会。
她也顾不得羞耻,蓦然撩开了衣袖,露出了欺霜晒雪的手臂。
而那条手臂之上,却也是有着累累伤痕,触目惊心。
“女儿嫁给了萧英,就被弄得满身是伤。那脸上的伤,萧英下手得轻些,可是女儿身上的伤,萧英下手却也是没一点儿客气。如今女儿浑身遍体鳞伤,就算养了月余,仍然是伤势未痊愈。这足见,足见萧英也是如此折腾女儿的,心狠手辣!”
在场之人,似也听说过,贞敏公主身上满是伤痕。
只不过这条流言,和别的故事糅合在一起,不免是让人忽略了这件事情。
毕竟寻常百姓,居然能窥见公主浑身是伤,被夫君恶毒的殴打凌辱,这也是一桩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可是如今,却证明了贞敏公主是真受了伤。
既然如此,别的看似滑稽不真的流言,是否有可能是真的?
诸多好奇、探寻的目光,顿时也是落在了萧家人身上了。
便是宣德帝,一时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其实他内心深处,何尝不知道,也许贞敏公主在萧家受了委屈。可是夫为妻纲,这似乎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萧英是个武将,招惹了他脾气,他下手难免狠了些。难道因为这样子,便处置了萧英?为什么贞敏公主不能忍一忍呢?
然而如今,宣德帝看到了贞敏公主手臂上的伤痕,却也是有些吃惊。
原本以为萧英是小打小闹,可贞敏公主手臂上伤痕却是触目惊心。
他脑海里面蓦然是浮起了一个念头,萧英下的这个手,却也是未免太重了点吧。
到底是自己女儿,纵然对贞敏公主已经是没有了从前的喜爱,可是想到萧英如此不顾忌自己这个陛下,宣德帝内心也是有些不舒服。
当然,也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静贵妃也吓了一跳,今日贞敏公主居然是如此顶撞陛下,她也是给生生吓着了。
她赶紧也是撸下了贞敏公主的衣服袖子,替贞敏公主遮去手臂上伤痕。
这女儿家的清白最是重要,如今在场这么多外男,却窥见了贞敏公主的手臂,也不知是否会觉得贞敏公主性子轻浮,是个水性之人。
随便露手臂,也不知贞敏公主会不会被人瞧轻了。
静贵妃含泪:“敏儿,敏儿,女儿家的手臂不要随便露出来,不要啊。”
她一阵子的惊惶,实在也是不明白,今日的百里敏,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跟从前全然不一样呢?
静贵妃不自禁生出了一缕不安之意。
贞敏公主却不觉抬头,冷冷的瞧了静贵妃一眼。
静贵妃身子微微一凉,竟不觉寒意浓浓。
自己女儿看着自己,眼神是那样子的陌生,全无半点女儿对母亲的眷念。静贵妃的心口禁不住在滴血,说不出的难受。
打小,这个女儿也算是乖乖巧巧。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她总是对贞敏公主尽心尽力了,谁让贞敏公主挑了萧英这个厉害的。
想到了这儿,静贵妃原本伸手,捏住了贞敏公主的手,如今却也是不由得轻轻的松开了,竟似没有力气,继续这样子握着。
萧英那沉稳的嗓音里面蕴含了一缕慌乱,可那慌乱竟似一份关切之情:“公主,你,你为何手臂有伤,这伤究竟如何来的,我居然一点不知。你告诉我是谁,我定然是为你出气。”
他仿若一时情切,要去触碰贞敏公主,惹得贞敏公主一阵子的恼怒,心生厌恶之情。她身躯一缩,不觉脆生生的说道:“萧英,你何必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惺惺作态!”
萧英那一副黯然神伤之态,更难以让人相信,他居然会虐待公主,欺辱公主。
他却言语艰涩:“这,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公主,公主虽然私底下有自残的嗜好,然而,我却没想到居然是伤及自己到如此地步。”
一番缓缓言语,看似情真,却顿时让贞敏公主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她入坠冰窖,从头凉到了脚。
萧英他竟无耻如斯,他,他居然是这样子说?他说自己自残?
“萧英,你还要污蔑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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