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4)
“六王?”那日跟随我的内侍面露狐疑,但稍顷他似了然于心,“殿下是否还记着那日您误使六王他落入金水河中,使您受了陛下责罚?唉,这个六王体弱多病,受寒重病与殿下何干哪。殿下是无心之失,又非故意!且殿下也被陛下发了禁足一月与一年薪俸啊!”
哦,“我”还推他落过水啊。我真是低估了纪糖与他之间的恩怨,这不是恩怨,已经是血海深仇了都。
这个江春估摸是纪糖的心腹,悄悄附耳过来道:“殿下此次南巡遇险,据说与这六王大有干系!”
若是我被人推入水中险些病死,区区一年薪俸哪能消去心头怨恨!但我不是纪糖,也不知纪琛究竟有没有对正主她下过黑手。我找纪琛,只是想问清他为何执意带我来京中,问不清也没关系,我对这些皇家辛秘也没个甚的鸟兴趣。我只想平平安安地回我的西山县,做我的平民小老百姓白唐,这冬天到了,也不知阿肆找着了活计存够冬粮了没……
以纪糖与她六叔间的仇怨,贸然去六王府上登门拜访定是引人侧目。我揉着关节发愁,昨夜一场冬雪,晨起时伸个懒腰,嘎吱一声响,差点没拗断了腰。悄悄掀开衣角捏了捏,平日尚算柔韧的腰肢肌理略显僵硬。
究竟是什么样的异术玄法能让一具木头身体宛如常人,如果不是没有心跳,如果不是每年梅雨隆冬会发霉变硬,我会以为自己还活着,像于县令、陈阿肆,纪琛等等这世上每一个人一样活着。
可我终究与他们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悲天悯人地默默烤着火时皇帝来了,扶着胖滚滚的肚子他气哼哼地一屁股在我对面坐下:“岂有此理了!岂有此理了!”
我默默给他剥了个橘子:“父皇怎么了?”
“母后今天一早来与朕说是不忍见六王再这么闭门自守下去,想让他出仕!要朕给他个一官半职!”皇帝一口塞进橘子,吐沫横飞,“说得轻巧,老子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将那个丧门星搁在眼皮子底下闹心!”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椅子在他震动的浑圆身躯下吱呀作响,连忙安抚道:“那父皇直接回绝了不就是了?”
皇帝面色沉痛:“母后说我不依她就要寻死!阿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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