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槌定音(1/4)
黑夜如幕,几颗残星高挂,阴云还未散去,笼罩在安阳上空,天向下压着,放眼万里,坐不到一丝缝隙。
巷子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玄色方头靴踩在水洼上,溅起水花来,将披风尾甩上了泥点,那人走得快,毫无所觉。
到了地方,早早等在那里的人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狱卒,带着黑衣人走了进去,临走的时候,黑衣人看了看那人后面,揣着手默默叨叨的人,撩起兜帽笑了笑。
“听说你今天来府上搜查来着,搜着什么没有?”
齐秀戎看着眼前满脸嚣张的臭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奈何人家有爵位在身,辈分又在那放着,他还真不能得罪,甚至还得喊几声好听的。
“就是随意一搜,小侯爷不在家,下官怎敢造次……”
季琅冷哼一声:“本侯怎么听说,要不是我娘去挡着,你就要硬闯了呢?”
一看他真要揪着这事不放,齐秀戎张了张口,就在这时,站在他身前的人出手挡了挡。
季琅一看他有话要说的模样,伸手制止:“得,我知道沈相要说什么,他有公务在身,再不济总要做做样子,这事不怪他。可是这里头的事,我府上那些女眷们可不知道,齐秀戎这么声势浩大,再吓着她们,尤其贱内,她胆子小。”
齐秀戎头往后一缩,弱弱地翻了个白眼。
那丫头抬头挺胸立在他跟前,小嘴巴巴的,胆子小到哪里去了?
真要动真格的,不说别的,那个卓氏就能把他拆吧拆吧卸了,他能吓得住谁?
沈相回头看一眼齐秀戎,看他委屈兮兮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忍着笑意回过头:“虽然天色已晚,但难免隔墙有耳,就算是我,也给不了你多长时间。”
季琅一听,脸色焦急地看了看里面,紧忙给沈轼之拘了一礼:“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还多谢大人宽待了。”
沈轼之摆了摆手,就看到季琅一撩衣摆,长腿一迈奔向里面。
等人都看不清了,他才隐去笑意,深沉的眸子让人看不清心思。
齐秀戎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人何必铤而走险,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给武敬侯府行方便?”
沈轼之是大盛右相,兼任大理寺卿,但他平日里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大理寺的事实际上都是全权交给齐秀戎的,这次却显然是要插手了。
沈轼之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的黑眸隐在黑夜里,愈发让人看不清晰。
“你觉得,我是给武敬侯府行方便?”
齐秀戎一愣:“难道不是吗?”
他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了,越发感觉这件事水深,却感觉肩膀上一沉,沈轼之拍了拍他肩膀,摇着头叹息。
“你还得在这位子上多历练历练,什么时候能看明白了,什么时候,大理寺卿的位子就是你的。”
沈轼之说完,背着手走了,留下齐秀戎一个人琢磨他刚说的话。
—
季琅进去后,跟着狱卒左拐右拐,终于在大狱的尽头看到了季清平。
那狱卒很知趣,给他带到地方了就自己躲到一边去,还把牢房的钥匙给了季琅。
倒不怕他直接将人劫走了,毕竟外面还有人把守,且大理寺牢房只有一个门。
几日不见,季清平有些清瘦了,看不到阳光,脸白得跟纸似的。牢房里只一张床,下面铺着草席,看着还算干净,上面有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被子,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绣工。
可跟他侯府的生活自然不能比。
即便这么落魄,他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干净的外衫上一尘不染,他坐在草席上,抬头看过来,眼中丝毫没有惊讶,好像知道他早晚会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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