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件谢礼(1/2)
廊上聚着的都是平日里亲近的闺中密友,没有旁人在,说话自然也更放肆大胆些。
姜嫣这话表面上是在维护姜幸,可是话里话外却故意将话题往歪道里引,什么叫见识过的色令智昏的男人多了,那不就是拐着弯说她水性杨花?
姜幸出身无法改变,外面的传言再厉害也是有的,可是姜嫣与她同出一府,几句好话不会说也就罢了,还变着法地抹黑她。
若不是这次从墙角下听到了,她还不知道姜嫣竟然如此愚蠢。
那个秦三娘又说话了:“陛下寿宴之上,我大哥当时也在场,他回府之后就连连叹息,即是同情你父亲,又惋惜你大哥,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和妹妹得多糟心。听说当日跳折腰舞的时候,她还对着那些王公大臣抛媚眼呢,真是一点也不知羞耻。”
“还有这种事吗?”姜嫣似乎很是惊讶,“我也没亲眼看到,对这些都不是很清楚呢……”
“是真的是真的,我大哥亲口说的!”秦三娘重复一遍,强调自己并没骗人。
姜幸从墙边忍不住轻笑出声,说起来,那上面的人,有几个是真的亲眼见到了?却都像开天眼一般,三人成虎,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恐怕她在外那些听来可笑的谣言,就是这么传起来的吧。
却不知,这里面的功劳要算姜嫣多少呢?
兴是那些女子里有人耳力不错,墙角的这声轻笑被她捕捉到了,她伸手一打断,竖起耳朵:“你们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了吗?”
姜幸赶紧捂住嘴,向墙角里靠了靠,却感觉廊上脚步越来越近,她刚要蹲下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景彦靠在廊上的立柱旁,抱着臂看着几个女子,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到的,竟然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
“难不成,你们那日都去了陛下寿宴?”景彦脸上的笑容充满嘲弄,嘴角微微勾起,与在太夫人那里时的态度又全然不同,更不可一世些,“怎么一个个说的都跟亲眼看到似的。”
众女神色一凛,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姜嫣一见到景彦,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秦三娘红着脸,很是不服气:“怎么,世子要替那个女人说话,莫不是也被勾去了魂?再说,这些话都是大哥告诉我的,我又不是故意说闲话编排别人!”
“啧啧啧!”景彦边摇头边走下来,笑容很是古怪,“听听这话说的,被勾去了魂,我还以为自己还在漾春楼呢。我要是你大哥,现在听见你这么说得羞死,抛媚眼嘛人家姑娘倒是没有,你大哥在宴席之上看直了眼却是有的,这个本世子能作证。”
“你!”秦三娘气得站起身,脸涨得通红,指着景彦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论伶牙俐齿,她竟然还不如一个男人。
一直没说话的清河郡主却清了清嗓子,她回头看了景彦一眼,眼中憋着笑意,转身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行了,以后这些没有根据的话都别说出来,你们都是有教养的,别让人笑话去。歇脚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清河郡主带着人走了,唯有姜嫣有些依依不舍,她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背影,最后却是咬咬牙跑到景彦面前,低着头委屈道:“世子哥哥,今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姜府又要被人抹黑了。”
景彦挑了挑眉:“原来你还知道姜府的颜面啊,我还以为你讨厌你姐姐呢,才一句好话也不愿替她说。”
姜嫣后面的话都堵在喉咙里,闻言猛地抬头,她没想到景彦会这么说她,景彦却不打算继续同她纠缠了,越过她向左一跳,跳到栏杆上,向下一看,本是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咦,人呢?”
—
姜幸只听到了景彦的第一句话,之后就没将注意力放到廊上了,因为季琅正在廊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虽然一句话也没说,眼神中也带着玩味的笑意,姜幸却能从他的神情里察觉出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怎么不上去跟她们理论理论?还是她们说的确有其事,你没什么好辩白的呢?”
姜幸走过去,笑意绵浅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季琅神色微变,似乎被她给盯毛了,慎得慌。
心中一紧:莫非她记起来漾春楼的事了?
“你这是做什么?”季琅有些警惕。
姜幸以轻纱掩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声笑了笑,下意识流露出的媚态,让季琅双眼一亮之后又皱紧眉头。
“小侯爷可否赏个脸,借我一柱香的时间?我有事想同小侯爷说。”
季琅退后一步,模样有些慌张:“本侯今日未带随从!”
红绸和紫绢相视一眼,也有些不明自家元娘的用意,姜幸却笑了笑,没有管他,盈盈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句:“那小侯爷可莫要后悔。”
姜幸真的走了,为了不让游廊上的人发觉,她选了紫竹林里面那条路,虽然蜿蜒,但只有这一条石板路,走丢是不会走丢的。
“果然是楼里出来的,行事放浪大胆,丝毫不懂矜持!”季琅握着拳头,看着姜幸越来越远的背影,目光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了她扭动的腰身之上,自己也没发现他到底看了什么,看了多久。
总之是半晌以后。
“啧,本侯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季琅匆匆追了上去,脚步丝毫没有迟疑,落下去半路,竟然不多时就追上了,到了近处,季琅叫住主仆三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他跑地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要摆架子,以示自己并非是受一个小女子引诱加胁迫才追上来的。
姜幸被他的模样逗笑了,而后又急忙忍住。
她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枚手帕,刚递上前,还未等说什么,季琅急头白脸地退后一步,眼中满是怒火,疾声厉色地指着她的手帕:“你让本侯来,就是要做这事?还私相授受……本侯没有这个兴趣,也不喜欢你,更没有要娶你为妻的打算,你将心思收一收吧,今日的事,本侯还能当做没看见!”
季琅说完,偏过头去。
姜幸有些错愕地低下头,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绣着鸳鸯图样的手帕,突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可是误会能误会到如此长远的未来,姜幸也着实没想到,什么喜欢娶妻都说出来了,这个季琅未免也太自作多情。
“小侯爷不如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啊。”姜幸将手帕打开,露出了一截羊脂白玉。
红绸和紫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琅一扭头就看到了,顿时瞪大了眼,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果然没摸到那枚玉佩。
连尴尬都顾不上,季琅急忙去抢姜幸手里的东西,好像恐怕她发现什么一样,却不想姜幸动作更快,收回手,一下让季琅抓了个空。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是我的玉佩,你快给我!”季琅神色焦急,又要上手抢,这次姜幸直接把玉佩包好放回了怀里,季琅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
他总不能扑上去撕扯她的衣服吧!
“你想怎么样?”
“小侯爷将玉佩掉到巷子里了,要不是我,这玉佩就会被人捡了去。”
“那也是我的,你既然捡到,就应该物归原主!”
“还你也行,不过小侯爷要答应我一件事。”姜幸笑意深深地看着他,眼中似乎不怀好意。
季琅定了定身,偏过身去,纵了纵鼻子,强装镇定道:“不就是一块玉佩嘛,本侯要多少有多少,你少拿这些来要挟我,给还是不给,来一句痛快话!”
姜幸却不出声了,她看了横脖子的季琅半晌,突然展颜一笑,两手别到身后,漫步走到季琅前面,边道:“我才归府不久,对京中之人不大了解,相知之人也甚少,至于哪个府上哪个娘子姓甚名谁,更是记不清楚。”
竹林中吹着细细的风,将姜幸的轻纱裳吹动,衣袂飘飘,服服帖帖地印在身上,将那玲珑身影展现地淋漓尽致。
她一身绯色立在这青翠的竹林中,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去。
季琅咳嗽一声,赶紧偏过头,看着花街铺地旁边立着的石墩,声音突然低了许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幸一转身,笑容盈含深意:“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冠盖满京华的安阳第一才女,毅南侯谢家四娘,似乎闺名中有个‘柔’字呢,不知小侯爷知道不知道?”
“你!”季琅的心一直悬着,听到姜幸说到毅南侯,心里就有些绝望,此时他厉喝出声,仍然带了些心虚。
他玉佩上就刻了个“柔”字!
“小侯爷放心,我自幼没读过太多书,大字也识得不多,关于小侯爷玉佩上刻着的字,只要小侯爷答应我一个要求,那个字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姜幸走过来,压迫感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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