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寡敌众(2/3)
以燕王慕容珏对范阳王的仇恨,若见他的坟冢,掘坟辱尸也做得出来。
粼鸢的银牙瞬间咬紧,“纵不能敌,也不能撤。传我将令——死战到底!”
“可是……”偏裨犹有不甘,这明显必死之战,打和不打的结果有何区别?一咬牙道:“分明是荣弈郡王先撤空军帐,致使——”
话未说完,粼鸢一枪捅穿他的喉咙,高声道:“我就是昌黎,昌黎就是我!再劝退兵者,立斩不赦!”
“不退!不退!不退!”三面应和,皆为女郎。
而后一领紫披荡逸着浓郁的血气,提枪跨马,冲出城门。
把何辙骂出去之后,粼贞裔立即下令疏散百姓,一道道边关战报传进来,催得他心肝烧燎。
城防兵要护送百姓,稳定城中态势,动不得;他的府兵要防城中潜伏的北燕杀手,护住重要帅首与一宅的安危,也动不得——往日重甲屯集的兵镇,此时竟无一员可调。
穆澈手下百人,即使派出去亦是杯水车薪。然而,洛诵、周莲、魏萧几个都能以一当百,若是舍正正之阵,用奇奇之兵——
穆澈要了几张濡水与箭关的舆图,粼贞裔望见他闪熠的眸子,不敢多问,连忙照办。
还没等铺开,却是城中大小文官与几家富商找上了门来。
这次何辙缩在后排没有出声,不用他开口,那些平日唯唯诺诺的官员已经轮番请劝开来。
说法五花八门,意思只有一个:弃城。
人心的不稳就像一粒种子,一旦经受风吹草动,无须浇灌,自己便会生根发芽。
他们掐准了粼贞裔理亏在先,你一言我一语,拿城中无兵说事,以此打这位空杆王爷的脸。
这背后当然少不了何辙的点拨,他与粼贞裔共事多年,了解这位小王爷的毛病——志大气疏,耳根子还软,指望这一来,他必然进退两难,架不住众势便同意了。
“放肆!”粼贞裔却分外坚定,“何时轮到尔等来做本王的主!不想死的,没问题,把你们平时养的那些个打手护院都派到前线去!”
官员们喉咙一噎,没动静了。一个身着锦服体态雍容的男子走出来,不紧不慢道:“大人们便罢了,在其位谋其政嘛。只是请问王爷,小可乃自由身,为何也连人带财都扣在城里不让动,这是什么道理?”
“皮老板,”粼贞裔冷笑:“你家族三代在昌黎做粮商,你是这一地商会的头儿,你带头往外撤,不是叫一城的百姓心慌,要前方战士寒心吗?民心失则城乱,军心失则仗败,皮老板说说,这么重要的位置,你不得稳稳坐着?”
说完,粼贞裔闭了闭眼。他到底不是范阳王,若是父王,何需多费一句唇舌?这些平日对他点头哈腰的人,随风东西,敢欺他如此!
往常都是仇筅与下头这些人打交道,他妄信仇筅多年,而今,手下竟无一人可用。
“王爷这便冤了皮老板了。”何辙此时慢悠悠上前来,面皮浮着一层笑意:“下官不懂,请教王爷,失了民心与军心的,怎会与一介商人有关?”
话里意有所指,粼贞裔登时红胀面目,“你、你胆敢……”
何辙拱手:“王爷恕罪。这并非我一人的意思,而是大家的意思。”
粼贞裔气煞,抬掌掴去,倏一篷血色洒在他铠甲之上。
何辙上一刻还侃侃而谈的头颅,骨碌碌滚两个圈,停在阶下。一双不瞑的圆目,犹直直瞪着粼贞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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