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嘤鸣宴乐(1/2)
最先到的是东府老三,身边还带来一人。
原是老祖宗听见穆澈请人,因想茵儿一向乖巧,从不多行多说的,往后嫁进夫家,难有像全儿肆闹的时分。便命穆三带着茵儿一道过来,与兄姊们饮宴说笑,热闹一番。
穆庭凇提来两坛醉卧松,“大哥四哥尚有应酬,改日单独请你。昀兄弟晌午后便走了。老太太告诉全儿莫吃醉了酒,黏糕粽子少吃些,省得回去闹肚子疼。”
卿儿笑说知道了。穆澈微笑道:“知茵妹妹来,合该下个帖儿请的,少礼莫怪。”
岑茵刚从三表哥口中听见未来夫婿的名,面上薄绯如霞,忙福身道表哥客气。
卿儿含笑勾她到身边,诸人见礼未完,杜云觥也到了。
他也非一人赴宴,身后跟着一个略带书气的年轻男子,乃是顾御史家的三公子顾锦。
杜云觥只听说穆澈请宴,没有穆雪焉与穆来卿半个字,刚巧顾锦同他在一处,此人与寻常官宦子弟又有不同,同穆澈也见过的,料想无妨,便一同前来了。
谁知看见十姑娘在,杜云觥的脸当场就灰了。
若问其中有何缘故?原来这位御史府的小公子,便是被卿儿自退的一门亲事。
此前穆来卿从未见过顾锦,只知他比自己小了一年,与十一是同岁。那日媒人来时,她正与十一吵嘴——这姐弟俩从小一同调皮长大,小时还时常动手,大了便隔三差五地打嘴仗——那丫环在前厅屏风后头听得信儿,忙将媒婆的话递进来。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正逢卿儿找不着话回讥穆庭准,气头上指桑骂槐了一句:“黄口小儿,何颜配我!”
那媒人一张棉裤腰的嘴,话音原封不动地传到顾家耳里,惹得顾锦两个哥哥好生趣了他几日。
此夕不期而遇,代人受过的顾锦大大方方称一声“穆姑娘”,这般有仪有容,有礼有度,如何便配不得她?
即使性子爽利,卿儿究底是女儿家的面皮,顿了顿,疏淡道:“久闻顾公子大名。”
说了半句自省不对,果然顾三郎颔首似笑:是久闻我黄口小儿之名吗?
然他分寸极好,未露一丝失礼之态。卿儿僵着脸转向杜云觥,“许久不见,杜家哥哥越发美了。”
杜云觥自知办错了事,秀如妍女的面上些许苦笑:“许久不见,全姑娘越发飒爽。”
正没分说,家人传又有客到。
只见曲桥上走来二俏丽小婢,伴着一位身着莹珠裙密云帔,发戴琉璃卉对摇簪的女子款步行来,赫然是容华郡主。
原是卫氏为了一件私心,离开水榭后悄悄递帖邀祢灵霜过来的,再未料想,短短功夫,穆家的、杜家的、顾家的儿郎都来了。
祢灵霜随身的婢女没成想台榭中男男女女一大堆,更有外男在场,慌的赶身遮住郡主尊面。
站在后面的琏瑚觉得好玩儿极了,悄拉吉祥的袖子,抿嘴乐道:“一会儿再有人来,亭子里是不是就装不下了?”
吉祥似没听见,神色几分古怪地盯着那位容华郡主,掌心慢慢蜷起。
晚风渡水而来,涟波瑟瑟,木香隐隐,恰值榭上众人心思。
惟主人家无一丝慌忙,条缕不乱道:“取两扇琉璃屏风来,掌灯,添桌,置酒,布席。”
待八盏琥珀高足灯点上时,穆雪焉也到了。
至此,单思暗恋者、冤家对头人,算是凑了一个齐全。
新月如钩,不知月老儿是否也过端午,也要添寿,醉酒乱织红线,胡闹这么一通儿。
屏风分隔一桌男客,两桌女客,吉祥仍被卿儿留在身畔,与祢雪茵同席,余者一席。
卿儿本为纵情来,却眼见此处端庄,那方有礼,两边寂寂的没趣儿,便道:“静坐无趣……”
那方同时也有人说:“咱们应当……”
卿儿听出是良哥哥,笑道:“你说如何?”
同时那边穆澈也问:“你说如何?”
这一来两边都笑起来,气氛活泼了,卿儿道:“本该这样的,粽子没吃几个,都把嘴黏住了。我说不如行个酒令,还增些趣味。”
穆庭凇与顾小郎君碰了一杯,逗他妹妹:“姑娘们不善饮,若输了全儿代罚吗?”
卿儿与左右叽咕了几句,一个个都低笑起来。那厢闻笑纳罕,这里穆雪焉道:“我们输不得。”
杜云觥不自觉接口问:“如何就输不得了?”
穆雪焉不语了,卿儿娇声清扬:“若依我们的令便输不得!”
她历来古灵精怪,想了一个酒令,也不要俗的,也不须雅的,因每桌席面不一,当中又有屏风相隔,不如每个人说一句诗覆一道菜品,不拘古近,叫对面来猜。
未等她的主意说完,隔扆那四位已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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