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3/3)
雨声随黑夜进深渐渐止歇,廊檐有积水不慌不忙滴落下来,空气恢复了清净,似乎就要转晴了。
天还未大亮,宋珍就早早起了。驿所车驾已经到了,该装车的行李就得先装好,他正指挥小厮忙碌之际,骤见贺兰钦逆着清冽晨光骑马而来。
“啊,谏议大夫如何此时到了?”宋珍赶紧迎上去,“殿下还未起,恐怕是要再等一等了。”
他随即领着贺兰钦往西厅去,此时李淳一也醒了。她甫睁开眼,却倏忽被某人压在了身下:“殿下要走了是吗?”
她俯卧在榻,被他紧紧压着,甚至看不到他的脸,连呼吸也不畅:“是。”
他撩开她后背的长发,低下头从细薄脖颈吻至她耳廓,急切且用力。长指探入宽松单袍内,一点点唤醒她敏锐知觉。这时宋珍过来敲门,李淳一想要下榻,却被他钳住了双肩。新婚夜之后便未再纠缠过的身体热情不减,宋珍却在外继续敲门提醒:“殿下,驿所的人及贺兰先生都已经到了。”
李淳一咬死了唇瓣,最终身体瘫下来。他伏在她背上平抑气息,温存般地触吻她柔软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山东逢天灾是民之不幸,却也是机会。该告诉殿下的,臣都放在妆奁里了,上路了再打开看吧。”
别离在即,他又拥了她一会儿,给她系好袍子,又捋顺她头发,郑重其事地看向她的眼:“此去保重。”
李淳一下了榻,束发服袍将脸洗净,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关上门踏着晨光出去了。
长安城终于又迎来了曙光,但仍然天寒地冻,令人浑身都痛。临行前,南衙卫兵竟也到齐,女皇给她的那支卫队,将一路护卫以保她的安全。她瞥了一眼,却见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中郎将谢翛。
这时贺兰钦与她道:“四品中郎将亲自护卫,可见陛下很在意你的安危。”他顿了顿:“淮南水患那会儿已足够危险,震灾只会过犹不及,注意安全。另此事不会太容易结束,你这个巡抚使,心里最好有个底。”
他言罢取出一个包袱递给她:“带上吧。”
一尾围脖,恰好可遮去她脖颈间难掩的吻痕。李淳一接过来,默不做声上了车,同时打开了妆奁,从中取出了宗亭留给她的信。
马蹄声交叠响起,车队远去,宗亭坐着轮椅行至门口,贺兰钦转过身:“宗相公,到你我携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