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窦皇后这一病足足病了小半个月，知道御前传来已经找到十一皇子的消息后，窦皇后才发下心结，身体慢慢恢复。

沈也终于松了口气，她整日侍候在内殿，身上也是一股子的药味，窦皇后便遣了她出去逛逛，省得也沾染上病气。

沈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套上大氅，手里捧着个暖壶就出了清泉宫。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一场又一场没停歇过似的，宫里的人也都在传这是个好兆头。今日刚好雪停，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反而比之前落雪时更冷。

御花园里的梅花开的正盛，还有不少未落下的雪，搭在枝丫上，素净的白色点缀着似火的红色。

沈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指尖，“这也太冷了吧……”

要不是御花园里还经常会有人经过，她连脚都想跺一跺。

“沈姑娘好兴致。”少年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今日穿了一身古鼎灰绣着青竹的深色袍子，领口袖口都着了厚绒，看上去却也不是非常的厚重。

“十二皇子安。”

苏看着她被冻得有些红的脸，眼眸动了动，“沈姑娘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可是母后的身体好些了？”

“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确实在渐渐转好，我这才得了空出来透透气。”沈拢了拢大氅。

听闻十二皇子是顾贵妃的儿子，而顾贵妃天生与窦皇后不交好，也不知道他这“母后”两个字喊出来是种什么心态。

苏也发现了她有些颤抖，提议道：“沈姑娘若是要赏花，那便一起去前面的亭子吧，让人烧了碳总比在这受罪强。”

沈早就冻得受不了了，听到苏的建议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啊！”

苏也笑，又立刻咳嗽了两声，身边的随从往前凑了两步，又被他挥了挥退下去。

“十二皇子身体没事吧？”

沈担忧地侧头看向他，说话间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块，冬日里严寒，她本就有点发僵，身体也不受控制的直直地朝着旁边倒下去。

“哎！”沈惊呼一声。

苏眼疾手快地隔着大氅扶上沈的腰，把人朝自己的怀里带，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沈呼在自己胸前的热气。

他有些想就这么把沈圈在怀里，最后手握了握拳还是放开。

御花园人多眼杂，若是因为他的唐突毁了一个姑娘的清誉那就不好了。

“多谢十二皇子。”两人靠得有些近，沈退了一步隔开距离。

刚才那么近的接触，沈才发觉苏长高了不少，明明去年十月的时候，也比她高不了多少，现在却足足高出了一个多头出来。

苏澈是不是也长高了？

这么一想，她好像很久都没见到苏澈了。

沈将手中的暖壶放在方桌上，望着屋外的梅花眼神发直。

虽然已经从御前知道了他伤已经好了的消息，可是沈一想起来，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揪心。

毕竟苏澈受伤也是因为她蝴蝶出来的。

沈冰凉的手指摩挲着。

好像这一战打了三四年，等到北晋的军队直逼南诏都城，南诏王投降献上公主才算结束。

她怎么觉得一年都这么难熬呢？

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公主。

烦人。

苏坐在沈的对面，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炭盆，暖融融的炭火烘着身上，他心里却一片发凉。

他望着沈出神的侧脸叹了口气。

明明人在宫里好好的坐着，心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苏又止不住地咳里两声，才把沈的神给唤回来。

“十二皇子，你若是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妨事，也难得看见这么好的梅花。”苏捂着嘴摇了摇头。

沈：“……”

她只是想找个理由自己也刚好溜来着。

“那我，便先回去了。”沈站起身，“出来这么久，我怕皇后娘娘那里担心。”

“好，沈姑娘慢走。”

那身茶花红的大氅配着白色的狐领，在红梅与白雪之前穿梭，最后消失在远处。

“今年梅花，确实好看。”苏收回视线才发现沈的暖壶落在方桌上。

“殿下，奴才这就去追沈姑娘，估摸着应该能赶上。”云天道。

苏站起来，走到原本沈坐着的位置，拿起精巧的手炉摸了摸，摇了摇头，“这手炉看起来有些日子了，保暖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等过两日从内务府挑个新的给她吧。”

手炉上彩绘的鲤鱼与荷花栩栩如生，苏仔细瞧了瞧，这个画功似乎有点眼熟。

他垂着眼把手炉收进了袖子里，“我们也回去吧。”

沈回了清泉宫才发现手炉没了，有点着急。

那个手炉还是前几年的时候苏澈托人送过来的，虽说之前她已经把苏澈送来的东西全部打包又还了回去，可是却又时不时能从各种地方翻出一两件来。

这个手炉便是今年刚入冬时，木怜从她的柜子深处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