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1/2)
第四十四章
毛金兰上了陈建邦的车,试探着问陈建邦:“昨晚上发生的事儿你是不是知道了?”
陈建邦大方的点头承认:“是。你弟弟听见把毛金丽的计划就告诉我了,只是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就动手,我以为她们要到咱们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才会动手。是我大意了,对不起。”陈建邦很歉疚。
毛金兰没想到陈建邦会这么豪爽的承认,她的神色晦暗难明,沉默了很久,她问道:“面对我这样的家人,你不膈应吗?”
“膈应,但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生在他们家了呢?”
毛金兰从车后座跳了下来,陈建邦的车头拐了一个弯,他赶紧刹车,从车上跨下来:“怎么还下车了呢?”
毛金兰看着他:“这才刚刚出村,你还有反悔的机会。要是真的领了结婚证,你就算是想后悔也没机会了。”
“我不后悔。”
毛金兰定定的看着陈建邦的眼睛,陈建邦严肃地朝她对视,毛金兰最先受不住,移开了目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要和我结婚?哪怕在得知我的家人这么不堪以后还不放弃?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能让一个现役军人爱我至此。”
毛金兰心思敏感。陈建邦爱她感觉得到,但她却觉得这份爱来得非常的莫名其妙。很多时候,毛金兰都感觉陈建邦好像在透过她看的是别的女人。
以往她还会骗自己想错了想多了,但今天陈建邦在明明知道她家人这么不堪以后还执意要娶自己,她再也不能骗自己了。
“在你来我家提亲之前,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你。我不常出门,你在西塘村也没有任何亲戚,第一次见面你就说你喜欢我,当时我没细想,后来咱俩处对象了,你跟我相处的时候非常的熟稔,情话张口就来,以前我不计较,甚至都不去在意。但今天你明明知道我的家庭是这样的情况,你还是想要跟我结婚。我就不得不想了,陈建邦,你图什么?”
陈建邦哑然,张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是重生来的,上辈子阴差阳错的和她成了一辈子的夫妻吗?
陈建邦说了,毛金兰会相信吗?再者说,他想说吗?陈建邦问自己。
1他想说,但那里敢呢?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或者干脆编个谎话来骗毛金兰,可那样的婚姻,是他想要的吗?上辈子造成两人的婚姻的是阴差阳错哦,这辈子难道还要用一个莫须有的谎言来骗取这段婚姻吗?
陈建邦问自己,他不想的。
毛金兰看她不表态,闭了闭眼睛,心里难过得要命:“你回去吧,结婚证,我们不领了。你的那一百块钱彩礼,我妈他们没用,我去要了给你。”
说着转身就走,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毛金兰泪如雨下。她是喜欢陈建邦的,原本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对象,后来是因为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他的用心,到了最后,她泥足深陷。
都说人生难得糊涂,只要陈建邦一直对他她好,日子就能过下去。但在今天,说要去和陈建邦领证的那一刻,她的灵台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很贪心,不止是贪心陈建邦对她的好,她很想让陈建邦从身到心,都只爱她一个。
这一招是个以退为进,毛金兰想,要是她走到村口,陈建邦还是没有叫住她,那她和陈建邦就没有以后了。
才走没三步,毛金兰的手便被陈建邦抓住了:“别走,我都说。”
毛金兰露出一个笑容来,这步棋,她走对了。
两人上了以前学习的块儿石头后面。石头后的景象和夏天不一样,没有了满山的庄稼,地里长满了一片片的野草,有的野草还能吃,这些野草在饥荒年间救活了不少人。
毛金兰和陈建邦席地而坐。
陈建邦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我在部队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多事儿很多人,真实得就跟我自己过完了我的一生一样。在我的梦里也有你。你是我的妻子,咱们俩在一起过得特别开心特别幸福。你为我生了很多的孩子,三男三女,各个长大都很有出息。”
陈建邦原本想要照实说,可是在看到毛金兰柔美地侧脸那一刹那,他还是选择了说谎。毛金兰和他的上辈子从头到尾都充满了遗憾,那些沉重的痛苦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够了。这辈子的毛金兰有着上辈子的毛金兰没有的青春活力,一举一动都透着勃勃的生机,他忽然就不想把那些事儿跟她讲了。
他所描述的,都是他上辈子的未完成的梦想。
毛金兰原本以为会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地爱情故事,没成想听到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毛金兰猛地站起来:“陈建邦,骗我有意思吗?”
陈建邦拉住她的手:“我是真没骗你啊。本来做这个梦我也觉得挺新奇的,但后面我发现发生的事儿都跟我梦里对上了我才相信的。”陈建邦这话可以说的非常诚恳了。
要知道他在重生的时候也是各种不相信的,后来因为走神没好好训练被连长罚跑三十公里累成狗以后他就什么都信了。
“真没骗我?”
“没骗你,骗你我不得好死。”陈建邦的左手举天发誓。
毛金兰看他那样也不像做假,又坐了回去:“那你跟我说说,接下来会发生时啥事儿,让我确认一下真假。”
这可真是在为难陈建邦了,上辈子的他一直生活在部队,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家里所有的事儿都是黄二环跟他说的,那些事儿说了听了也就算了,他哪里会记在心上,再说了,也就不住啊。他哪有那个心思去记谁家媳妇儿和谁家男人勾搭在一起,谁家老母猪下了几个崽子这样的话啊。
毛金兰冷笑一声:“你再编啊。”
毛金兰是真的生气。她一生气就爱冷笑,这个习惯上辈子也有,陈建邦一见她的冷笑就心里发慌。
心急之下有些人总爱抖抖机灵,陈建邦脑子一热:“接下来我会亲你。”说完不等毛金兰反应,一下子就亲在了毛金兰的嘴上。
这是陈建邦重生以后和毛金兰的第一次接吻。他吻得十分投入。毛金兰不想被他亲,挣扎了许久,后来也渐渐地投入到了陈建邦的亲吻节奏之中。
毛金兰不挣扎了,陈建邦越吻越温柔。吻了许久许久,陈建邦在毛金兰憋死之前终于放开了毛金兰,但很快又把她拥入怀中。
“兰兰,我真的没有骗你,但家里发生了啥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梦里的我一直在北方当兵,都没回来过呢。”
毛金兰环住陈建邦精壮地腰身,感受到了陈建邦的惶恐,她叹了一口气。
“建邦,你比我小。我怕在和我结婚以后你后悔。与其以后后悔,不如现在后悔,趁着一切都来得及。”因为我的一切依仗都是你对我好,要是你以后后悔了,对我不好了,我怎么办呢?
“不会的。”
“那走吧,去领证。”
陈建邦依依不舍的放开毛金兰,载着毛金兰到了婚姻办,把双方的户口本、陈建邦部队开据的证明都给工作人员看了以后终于领到了他们的结婚证。
这年头的结婚证就跟后世的奖状一样。证件的最上面是一个领袖头像,在下面是主席同志的最高指示:青年应该把坚定正确的争执方向放在第一位,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做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
之后才是结婚证三个字,下面是工作人员手写的是名字。
证件到手了,工作人员朝两人道喜,陈建邦从自己的人造革包包里抓出一把糖放到工作人的办公桌子上。
毛金兰看着那几颗白蓝相间的糖,那是供销社卖的最贵的奶糖,毛金兰看到过人买过两回,连最阔气的那个也只敢买一把的量,还没有陈建邦抓给工作人员的多,她眼皮直跳,觉得陈建邦不是一般的不会花钱。
陈建邦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毛金兰的心里已经从年少有为的军官变成了一个败家子。他还在拿着那张结婚证傻乐呵。跟他同样乐呵的还有工作人员。
这年头来结婚的大家都爱给工作人员一些彩头,有的是一把瓜子,有的是一把花生,还有的人还会直接拿着家里的瓜果蔬菜来,可像陈建邦这样一出手就是一把大白兔奶糖的人真是少见。
就连前几天结婚的镇长姑娘姚老师都没这么大方呢,不过想想男方身上的那身军装和他的军职,工作人员也就明白了。
从婚姻办出来,陈建邦还是时不时的笑一声,听得毛金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无奈地看着陈建邦:“就那么高兴吗?”
“高兴啊,以后咱们就是合法夫妻了,咋能不高兴?”上辈子毛金兰和陈建邦的结婚证是希望要上学了才匆匆领了的,在这之前两人是没有结婚证的,只是事实婚姻。
当时的结婚证已经和现在的不一样了,有次看到老牛和他媳妇儿的结婚证,他心里不是不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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