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红白歌会(2/4)
她脆弱敏感,仿佛自己雪白肚皮被暴露出来送给自己死敌的猫咪,她又穷凶极恶,眼神恶狠狠如匕首般冒着隐隐的寒光,好似这样就能吓跑那些觊觎自己的恶人。那隐含在凶恶外表下即将崩溃的内心,竟不知为何触动了熊谷先生心里的某根弦。
就像樱花一样,安东尼静静坐在化妆间里,想起了慕君曾说过的话,盛开极致便开始凋零,一旦凋零便毫不犹豫。
凡是对日区历史有些了解的人们,都沉浸在这无常的哀感和美感之中,摇滚又如何?这明明是再正宗不过的日区风格。
“爱すべき人は何処に居ましょう,”她嘶哑着歌喉唱出这句歌词,整个会场此时都忘了掌声,深深地沉浸在现场的哀戚和美的氛围中去。
就好像,就好像所有的动作都慢下来,熊谷先生清楚地感觉到尾椎处仿佛过电一般顺着脊柱直达心脏,让他险些握不住自己手上的茶杯,此时此刻,他没有想为何慕君的表情那么痛苦,没有想这首歌和其他人比起来高下如何,他的思绪,他的感受,在这一瞬间好像不存在似的,只全心全意地拥抱着那一片如此凄厉又如此极端的歌声。
好像她将所有的生命力和灵魂都投入情感火焰中熊熊燃烧,这一刻,哪怕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仿佛将死之人的哀悼。
“太放了,”花田幸惠懵懵懂懂地一抹脸颊,指尖的湿意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触觉,尽管她本能般挑剔着慕君的表现——当然事实也如此,她的确太放了,她对自己的情感宣泄得毫无顾忌,一般人很难放开自己的情感,那毕竟是一种很私人的东西,他们很难像慕君那么慷慨大方,将所有人都拉入自己的情感世界里,让他们随自己的喜而喜,悲而悲,但这正是花田幸惠所缺少的。
正是,日区歌手所缺少的。
或许慕君说得不错,所有日区人骨子里都有股极端的狠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曾经的武士道精神——武士们将自己剖腹视为崇高的死亡方式——就证明了他们内敛外表下那颗极端的心。而不管是花田幸惠还是其他什么日区歌手,他们隐隐触摸到隐藏于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却没有人用自己的歌声去阐述它——这实在需要天分,歌唱着安祥的岛歌,固然符合日区人的审美,但在他们心底,何尝没有向往暗流的那一面呢。
当慕君颤抖地,仿佛伤心的孩子哭到最后抖动着自己的身体般,唱出“都合の良い答えは知っているけど”的时候,就连自诩最铁石心肠的格瑞斯,都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呼吸不知不觉早已屏住,反手握住了身边的扶手,感同身受地颤抖起来。
“汪地一声哭出来了。”
“颤音太美太美。”
“鸡皮疙瘩一层一层起来。”
“信不信由你,但我是真的被震到了。”
“听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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