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活捉犯人(2/2)
雾宁认真想了想,从小到大,她身边的丫鬟来了走,走了来,服侍过她最久的也才一个月,她们各司其职,不哭不闹,性子极为安静,身边人更替得快,以至于她根本记不住她们的脸,说起来,春香是跟着她最久的了。
“我也不知道呢,她们话很少的,好像很怕我,我如果心情不太好,她们就会提心吊胆很久。”雾宁对她们的印象不是很深,许多都模糊了。
春香觉得奇怪,“夫人记不住?”
和雾宁待的时间越久,春香对雾宁的好奇就越多,雾宁模样是好的,性子也好,只是,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雾宁沉默许久,的确想不起她们的容貌,“真记不住了。”
“好似从没听夫人说起过小时候的事儿呢,夫人与奴婢聊聊如何?”雾宁身份不高,在国公府的时候就听人说过,雾宁没嫁给谢池墨之前是个丫鬟,谢池墨强势,非她不娶,老夫人和夫人逼不得已,让昌平侯夫人收她为义女,又有皇上圣旨封她为韵雅县主,外人倒是将雾宁原本的身份忘记了。
身为奴婢,能有雾宁的造化实属运气,有些人,终其一生,都等不来这种运气。
雾宁,赢在她心思单纯,善解人意上。
但是,雾宁说她身边有人服侍,丫鬟再受主子喜欢始终是婢女,身边怎么可能有人服侍?她越想越觉得雾宁身份有问题,只听雾宁道,“小时候就跟着夫子学认字,空闲了就在水池边养几条鱼,悠闲得很。”雾宁慢慢陷入了沉思,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的爹娘哪儿去了,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们,所有人都有爹娘,为什么就她没有。
在宅子里的时候,有丫鬟陪着,整日百无聊赖,她从没想过这件事,陆琛也没和她提起过她爹娘,难道她爹娘将她卖给陆琛,陆琛怕自己伤心才不提这件事的?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春香却愈发疑窦丛生,身为婢女,时刻要伺候主子,哪怕她爹娘在国公府体面,她小时候也是要干活的,而雾宁,能学认字不说,还有闲情逸致养鱼,不像是给人做婢女,倒像是做千金大小姐。
整个元周国,能让主家买婢女回来伺候婢女的,只有一种身份,扬州瘦马。
这个念头闪过,春香自己都觉得吓了一跳,若雾宁真是扬州瘦马,国公府的名声就毁了,再看雾宁,她眼神罩上了层淡淡的阴郁,“夫人,您可记得嫁给世子爷前您住在什么地方?”
京城不盛行扬州瘦马,朝廷有明文规定不准文武百官养那种魅惑人心的玩意,一经发现,削去官职,祖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雾宁真要是那种身份,那是谁在背后操纵着雾宁的?
“住在宅子里啊,宅子比这大些,布局差不多,庭院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一到冬天,姹紫嫣红的情景甚是好看,有机会我带你去转转。”想到春香是跟她最久的丫鬟,雾宁不由得对她亲近了些。
春香点了点头,看雾宁坦然,真心诚意想邀请她,她心里打消了那个想法,扬州瘦马专以魅惑男子为目的,雾宁目光清明,不是那种人,没准,雾宁心思善良,遇到个好主子了。
主仆两说了许久的话,谢池墨从外边回来,见是谢池墨,雾宁一双眼立马亮了,当即迎了上去,精致的脸神采飞扬,“相公,你回来了,楚大人来了。”
谢池墨嗯了声,由着雾宁解下他身上的大氅,问道,“谁让他进来的?”
“是竹香”雾宁拍了拍大氅上的雪花,紧张道,“楚大人是不是很厉害?”
想到婆子说她看着楚阗掉头就跑,谢池墨忍俊不禁,前两日故意逗逗她,没想到她往心里去了,想到她惜命的样子,谢池墨微微一笑,“还成吧,府里人多,他真对你怎么样,你唤一声,罗成罗功会把他打得屁股尿流。”
“......”春香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们家世子爷,竟然明晃晃教世子夫人仗势欺人,楚阗真要在边溪有个闪失,楚家人不会放过谢池墨,谢池墨不可能真不回京城了吧?
明明是玩笑话,偏偏雾宁听得极为认真,还附和道,“真的吗,那你让罗成他们离我近点,万一他们速度慢,来不及保护我怎么办?”
谢池墨从善如流,“不会,楚阗乃文弱书生,速度慢得很,午饭你自己吃,我有事情处理,不回来了。”
楚阗来追查官银的下落,要他全力配合,他好好陪陪他,至少让他将边溪城的情况摸清楚了才行。
雾宁倒是没有太多的不舍,从谢池墨出门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离楚阗远些,较真的模样看得春香连连摇头,楚阗再大的能耐都动不到谢池墨,楚家嫡子多,谢家正经嫡子却只有谢池墨一个,谢池墨出了事儿,谢家岂不是绝后了?
说起绝后,春香猛的想起一件事来,雾宁和谢池墨成亲有些时日了,两人感情好,如蜜里调油,没准雾宁怀孕了,因此,再看雾宁,她落在她肚子上的次数多了起来,她没有经验,只有写信回京城问她娘,顺便问了雾宁早先在京城的住处,让她娘私底下打听打听。
现在的春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今后会掀起那么多风浪来。
竹香被送走了,雾宁身边又添了个丫鬟,对竹香的消失,雾宁只问了两句便不再提起了,新来的丫鬟十六岁,容貌平平,五官不算出众,做事进退有度,和苗香一起,高低立现,春香让雾宁赐名,雾宁随口取了个菊香,菊香口齿清晰,不卑不亢,极为懂得分寸,不过雾宁习惯了春香,吩咐二人做事的时候仍然很少。
皑皑白雪,天地一片银装素裹,书房的图册被雾宁撕了一半,但没有任何发现。
雪大,庭院小径上覆了厚厚一层,踩在上边咯滋咯渍响,极为动听,雾宁忍不住落脚的时候用力几分。
昨日听谢池墨吩咐黑衣准备送往京城的年货,她心血来潮,想为老夫人挑几样与众不同的礼,走的时候老夫人让她回京过年,她问过谢池墨,今年回不去了,想着老夫人牵肠挂肚,雾宁过意不去,有意精心挑选几样礼物,宽宽老夫人的心。
边走,边和谢池墨商量着买点什么。
“祖母慈祥,你送什么她老人家都喜欢。”
雾宁听得高兴,“那我就依着我的喜好买?”
“好。”谢池墨顾忌她,放缓了步子,冷风肆掠,谢池墨快雾宁半步,刚好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菊香识路,在铺子里转转就回来,别走远了。”
年年过冬城内都不怎么太平,今年却风平浪静,连吵架之类的事儿都少得很,这种平静,不太寻常。
雾宁打了个哈欠,温顺的答了声好。
刚到门口,便看韦安风尘仆仆跑来,“世子爷,人抓回来了,人抓回来了。”
兴许太过激动,上台阶时,他不小心绊倒了下,重重摔在雪地上,狼狈不已。
他真的太兴奋了,他到通州的时候,马文才正收拾包袱准备入京,如果真让马文才入京,想要抓他就难了,天子脚下,可不是由着谢池墨撒野的地方,马文才身边有一群高手,费了不少功夫将把人抓住了,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埋伏,他再不懂谢池墨的意思,也看得出来,马文才身上有秘密,不过是个通州同知,身边效力的人却不少,为了他公然伏击他们,只是他们小瞧了谢池墨,精兵是谢池墨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人武艺高强,加之人数众多,那些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自己这回立了功,韦安满心欢喜,爬起身,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雪,激动道,“世子爷,这回属下发现了不少事。”
他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查到的事儿告诉谢池墨,顾不得是不是说话的场合,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谢池墨脸上没什么情绪,扶着雾宁上了马车,吩咐雾宁将车帘拉好,期间,韦安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跟点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
直到雾宁乘坐的马车远去,他还说得意犹未尽,但看谢池墨转过身来脸色不太好,识趣的闭上嘴,缓了缓,小声道,“世子爷可要现在去军营?”
“不着急,楚阗来了,你去找他,将城门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韦安略有犹豫,马文才背后有人,回来的路上他们遇着不止一次埋伏,继续留着,恐会生变,他拐弯抹角提醒谢池墨道,“抓马文才费了好些功夫,继续留着,他被人救走了怎么办?”
人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抓回来的,一旦出了事儿,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你很想他死?”谢池墨打量他一眼,不疾不徐道。
韦安忙发誓,“属下不敢。”
谢池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不过以马文才面如死灰的反应来看,内里大有文章,他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忤逆谢池墨,军营有人怀疑他和劫持官银的人有勾结,他正愁苦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呢,怎么敢有其他心思?
楚阗勾了勾唇,如点漆的眸子闪过抹森然,看得韦安身子一颤,不知接下来谁又要出事了,他在通州强行将马文才抓来引起通州知府的不满,扬言要弹劾自己,韦安希望谢池墨能为他摆平这件事,让他前程无忧才是正经。
念及此,他将通州知府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谢池墨,“属下查过马文才名下的田产铺子,他在美色上荒诞无度,在外名声却叫人挑不出错,世子爷该趁热打铁,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谢池墨不为所动,如雕刻的嘴角往上扬了扬,“这事我会另做安排,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韦安不敢逼谢池墨,拱手道,“属下明白。”
谢池墨回到军营,黑衣脸上的疤脱落,没有留下痕迹,他跟着谢池墨去了书房,回禀道,“李家和马家私底下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给韦副将设埋伏的人就是李家花重金聘请的,马文才关押在旁边囚牢里,一共有四人在周围盘旋过,其中两人是韦副将的人,您可要立即抓人?”
军营里有细作,谢池墨怀疑是韦安身边的人,韦安在宅子受伤之事透着怪异,于公于私,谢池墨都要将真相揭穿。
“放长线钓大鱼,把人看牢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黑衣跃跃欲试的称是,外人只看见韦安声势浩大带着去通州抓马文才,没察觉到谢池墨真正的目的,他一路上跟着韦安,将一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韦安到通州城之前,有人马文才去信让他逃去京城,马文才预计连夜出城的,被他从中搅乱了计划。
韦安他们进门,正好将他抓着正着,那些人怕事情暴露,蠢蠢欲动要救回马文才,从两千精兵手底下救人谈何容易,一次两次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马文才被押送到军营来,一旦入了军营,营救的机会更是渺茫,马文才,逃不掉了。
谢池墨如往常般在书房批阅公文,外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人沉不住气了,囚牢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黑衣躲在营帐内,偷偷留意周围动静,待看到抹熟悉的的身影时,他笑了笑,难怪韦安被人怀疑,身边养了个奸细,怎么可能不吃亏。
他看那人和守门的士兵说了什么,士兵低头施礼,他左右看了两眼,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黑衣鄙夷一笑,站起身,快速走向书房,小声道,“世子爷,他进去了。”
话落,帘子掀开,谢池墨长身玉立的站在帘内,像是早料到似的,黑衣低下头,敛目的拱手作揖。
“人赃并获,他找不到话辩解,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至于马文才,我有其他用处。”谢池墨声音低沉,尾音上扬,听得黑衣哆嗦不已,怎么听,怎么觉得谢池墨话里有话,马文才,下场不要太凄惨。
,黑衣冲进囚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试图劫囚的人擒住,反押着他手臂,不给他反抗的机会道,“想不到是你,韦副将知道你在背后算计他,不知他做何感想。”
“彦侍卫,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为了抓马文才,手底下损了些弟兄,我想为弟兄们报仇才来这边的,彦侍卫是不是弄错了?”男子一身劲装,回过头,眉眼肃然的向黑衣解释。
黑衣嗤笑了声,“这些话,留给韦副将听吧。”说完,黑衣双手用力后拉,废了男子一双手臂,谢池墨早怀疑军营的细作身上有官职,不然的话,敌国的细作进不来,谢池墨怀疑过韦安和温光中几名副将,后慢慢消除了这种怀疑,不得不说郑涛做得很好,他是韦安一手提携起来的,韦安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韦安不会多嘴说军营的机密,但寻常的事韦安不会瞒他,郑涛靠着韦安听到军营的事情。
郑涛还在为自己辩解,“彦侍卫,您和世子爷主仆情深,但您不能助纣为虐,世子爷阴晴不定,在边溪滥杀无辜,长此以往,边溪百姓更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马文才乃朝廷命官,世子爷明目张胆关押他,传出去不利世子爷名声,属下也是为了世子爷名声着想。”
黑衣见他这时候了还不死心,轻哼道,“你尽管狡辩,好话留着和韦副将慢慢说吧。”
郑涛是韦安心腹,韦安对他给予极大的希望,如今,什么都没了。
韦安回来听说郑涛是奸细,怒气冲冲质问郑涛,郑涛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咬舌自尽了,他的死在军营掀起了惊涛骇浪,私底下,有人说谢池墨暴虐成性,到处大开杀戒,这种话还未流传开,散播谣言的人就被抓了。
郑涛死后,整军上下下揪出五十多个人,全被谢池墨下令处死,至此,军营里的气氛愈发怪异了。
第二天,黑衣去囚牢送饭,被马文才的面容惊了下,他想过谢池墨会为难马文才,没想到原因是为了他,马文才脸上横七竖八的印迹还未干涸,看上去十分狰狞,黑衣放下饭碗,注视着马文才脸上的疤道,“说吧,你为谁卖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会修改下,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