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有人托牛而行(2/2)
声音虽淡然,然一众官员皆非愚笨之人,又怎会听不出楚天语中的不满之意,一瞬间尽皆跪倒在地,低下头颅,颤声道,“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楚天瞥了一眼众人,眸中杀机一掠而过,闻李翰之语,已知晓李翰要奏何事。
楚天盯着李翰几息,李翰能奏此事,却让楚天十分意外。
“李大人,你参奏上下官员数十名,内中不乏你之上级,可知此中厉害关系?若无证据,你此举即为诬陷上峰同僚之罪,此罪当诛三族……”
楚天虽未说完,然李翰已知楚天之意,遂道,“禀太子殿下,微臣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微臣入厢县为官一载,虽算不上什么好官,然微臣欲状告之官员,却已连人都称不上。至于证据,这南凤渠沿岸的上千户漕户皆为证人,死去的数千名纤夫可为证据……数千条人命呐,却尽丧于这诸多畜生之手……微臣痛心疾首,可又无可奈何……”
楚天道,“南凤渠漕户之事,孤已知晓,也已将此事告知朝廷,不日即会有朝廷官员下查此事。”
李翰与一众官员皆面色一变,众人不知楚天为何会知晓漕户一事,有诸多官员双目中已有些许绝望之色。
李翰压下心中惊异,道,“殿下,恕微臣直言,南凤渠已出事不止一次,朝廷亦曾有官员下查此事,可却都无一例外的无疾而终,若还是如此……”
李翰欲言又止。
楚天淡淡一笑,道,“李大人不必多虑,下察此事者,乃狄怀英狄大人也,定可让让枉死之人得以昭雪,让该杀之人尽皆伏诛……”
说罢,冷眼一瞥一众官员。
众官员身体不禁一颤,本就低下的头颅又更低三分。
而李翰则心头一喜,狄怀英之名天下又有谁人不知,狄怀英亲至,则恶人可伏诛矣。
楚天饶有深意的望了李翰几息,道,“冯正炘已亡,县令之位空缺,自今日起,即由你暂代县令之职,直至下一任县令至此。”
“微臣……微臣领命。”
楚天又道,“之前你所言之官员,如今在厢县者,尽皆抓入大牢之中,以待狄大人到底审理。”
不仅是众官员双瞳一缩,饶是李翰亦满面惊骇,虽状告诸多官员,然终究未曾审理,诸多官员根基皆在厢县,已根深蒂固,若如此即将数十名官员押入牢狱之中,定会掀起不小的fēng • bō。
“殿下,这……”
李翰似是想向楚天道明其中厉害关系。
“太子殿下,微臣冤枉,这李翰实是胡言乱语,殿下不可轻音信啊……”
“殿下,老臣为官数十载,为大楚竭心尽力,为百姓殚精竭虑,殿下不可听信谗言啊……”
……
闻众官员之声,楚天却面色平淡,不起一丝波澜,只对着李翰轻声道,“若有欲不从者,若有闹事者,以谋逆之罪论处。”
一语出,众人惊,谋逆之罪,当诛九族,众人不敢再言,心却已沉至冰点。
众人心知,纵楚天身为太子,若无实据,将数十名官员押入牢狱之中,亦不和楚律。然楚天如今之举,却已表明一些东西……
见楚天如此决绝,李翰亦一喜,道,“微臣遵旨。”
不多时,兵卒入内,将一众官员押下,送至大牢。
屋中已只余楚天与李翰二人。
“殿下,夜已深,是否要下官为殿下安置住所?”
李翰问到。
楚天笑道,“不用了,厢县之恶人已押入牢中,然凤来之恶人却还逍遥法外,孤还要去一趟凤来。”
顿了顿,楚天又道,“南凤渠运盐之船倾覆,不知可曾派人下水查看?”
李翰道,“下官曾领衙役沿南凤渠而行,然虽知官船倾覆,却不知究竟是于何处出事,而因三日暴雨,水势湍急,故不敢入水查看……”
楚天皱眉,点点头,眸子微凝。
默然几息,楚天沉声道,“记住,莫要将孤离开厢县之事外泄,对外即言孤在驿馆中歇息,任何人不得打扰,违令者,斩。”
“诺。”
楚天轻轻拍了拍李翰肩头,心意一动,足下生风,脚尖轻点地面,身形扶摇而上,眨眼间已消失于夜色之中。
李翰盯着虚空,愣神许久,方转身入府。
楚天之所以要星夜回返凤来,一是因厢县如今已无线索,无破局之机,留在此地亦无用矣。
再则,楚天心系于那本贼人处心积虑许久都未曾寻到的账本,不在萧非闵与冯正炘之身,又会藏于何处?不在厢县,是否会在凤来?
故楚天欲去凤来找寻一番,这账本让一众贼人如此心系,若能寻到,或可以此破局。
客栈,夜虽已深,然马厩中一硕大无比的黄牛却未入眠,双眸闪烁,偌大的双眸中神色却有几分复杂,新婚燕尔,即被楚天生生拆散,不失为有几分凄惨。
楚天掠入马厩之中,见老黄之状,不禁扶额,的确是有些对不起老黄,饶是楚天脸皮之厚让清微都十分钦佩,然如今却已有些许不好意思。当然,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楚天缓缓行至老黄身前,老黄却并不想搭理楚天,一扭牛头,甚至不愿多看楚天一眼。
可下一刻,老黄双瞳却陡然一缩,竟露出惊骇之色。
人可依卓绝之轻功踏草木而行,甚至可踱步虚空,老黄虽一直居于鹤鸣山中,先伴清微,后伴楚天,二人皆为天下屈指可数之高人。可老黄亦只不过是一头牛而已,虽与世间之牛皆不相同,但牛终究是牛,不可习轻功矣,自然亦不曾漫步虚空。
故老黄,自这一刻开始,已享天下之牛都未曾有过的待遇,别说是牛,纵是人能如此者,亦是少之又少。
幸得夜已深,又月黑风高,故似乎无人瞧见这一幕。
这是怎样的场景,惊世骇俗四个字已不足以形容。
秋风于老黄耳边刮起,让老黄
楚天掠入马厩之中,见老黄之状,不禁扶额,的确是有些对不起老黄,饶是楚天脸皮之厚让清微都十分钦佩,然如今却已有些许不好意思。当然,也仅仅是些许而已。
楚天缓缓行至老黄身前,老黄却并不想搭理楚天,一扭牛头,甚至不愿多看楚天一眼。
可下一刻,老黄双瞳却陡然一缩,竟露出惊骇之色。
人可依卓绝之轻功踏草木而行,甚至可踱步虚空,老黄虽一直居于鹤鸣山中,先伴清微,后伴楚天,二人皆为天下屈指可数之高人。可老黄亦只不过是一头牛而已,虽与世间之牛皆不相同,但牛终究是牛,不可习轻功矣,自然亦不曾漫步虚空。
故老黄,自这一刻开始,已享天下之牛都未曾有过的待遇,别说是牛,纵是人能如此者,亦是少之又少。
幸得夜已深,又月黑风高,故似乎无人瞧见这一幕。
这是怎样的场景,惊世骇俗四个字已不足以形容。
秋风于老黄耳边刮起,让老黄楚天缓缓行至老黄身前,老黄却并不想搭理楚天,一扭牛头,甚至不愿多看楚天一眼。
可下一刻,老黄双瞳却陡然一缩,竟露出惊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