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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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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藏舟:“……”

弟夫?这是什么鬼称呼?

等等!二哥??

记性还算良好的他,立刻想起了,桢哥提及过在乱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仲兄”。

莫非眼前这位……

温润如玉的少年,很爱笑的模样,含笑端详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眼神很认真,将玄衣黑发的青年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

目光落在挂在腰间的、被长风视为“主母”信物的墨玉上。

鬼王大人嘴唇蠕动,想说什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少年先声出言,神色欣慰,一副了无遗憾的样子:“这玉佩是阿娘的东西,如今在你手上……想必阿保平安无虞,被阿爹与长兄救回了吧?”

傅藏舟有听没有懂:“阿保?您指的是……”

该不会是桢哥吧?

虽然不合时宜,但如果说的是桢哥,让人忍不住想笑有没有。

少年悠悠一叹:“一别数十年,我离去的时候,阿保尚在襁褓之中,阿爹一直犹豫着取什么样的大名,”是难掩的遗憾,“至今我不知阿保叫什么?可记得还有我这样不负责的兄长。”

对方明明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傅藏舟看着他,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渐渐没了笑意,莫名有些惆怅。

不自觉放轻语调:“墨玉是桢哥赠予我的,原本是宣惠皇后的信物。”

忍不住问:“尊驾名讳可是聂桓?”

然而对方答非所问,神色怔忡,语气喃喃:“宣惠?”隐约是些许失态,“这是阿娘的……”有些艰难地吐出,“谥号吗?”

猛然撇开脸,手掌半掩着面容。

“是了,这么多年,早该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傅藏舟默默闭嘴,看到少年难过的样子,懊恼自己说错话,心里同样不太好受。

平常大家皆以谥号敬称先皇后惯了,一时忘了对不知情的、尤其是先皇后的亲生子而言,这意味着什么。

视线落在少年模样的聂桓身上,时光停留在其十七八岁的年龄。

时间如何能驻足,不过是……

这人早在二十九年前,桢哥言辞含糊提及的那场dòng • luàn里,英年早逝了。

一缕残魂,十分羸弱,若非此地风水有异,恐怕早便彻彻底底散逸天地间。

聂桓很快控制好情绪,掩着面低声问:“阿娘谥号宣惠,那么阿爹呢……庙号为何?”

傅藏舟犹豫了少刻,虽有些不忍心,然而想到有些事不是能隐瞒的,沉默了一下下,回:“先帝庙号睿宗。”

少年默然,半晌低低地道:“睿宗,睿乃明君贤主……如今昱国可是国泰民安?显人是否贼心不死,试图乱我大昱?大哥……大哥还好吗?”

傅藏舟一一回答:“睿宗治下,民康物阜;如今昱国,更是河清海晏;显人……十余年前,桢哥被封冠军大将军,率领十数万大军,收复庆林八州,现在显国不足为虑。至于官家,一个月前才见过一面,身强体健,一顿能食一斤米。”

聂桓被最后一句逗笑了:“大哥还是这么贪嘴。”

话锋一转:“我看你一句一个‘桢哥’,说的可是阿保?他大名唤‘桢’吗,是什么‘桢’?”不等人回话,忽而扶额,“倒是糊涂了,我们这一辈,取名从‘木’字。桢乃刚木,冬不见凋零;桢即正也,乃殿堂之柱干,所以应当是女贞木的‘桢’?”

笑盈盈的样子,看不出适才掩面失态的窘迫,少年兴致勃勃问:“我可猜对了?”

傅藏舟点头,暗暗佩服二哥太聪明了:“是桢木的桢,先帝又为桢哥取字‘云柯’。”

“标云柯而不扶疏。”聂桓故作不高兴的样子,有些孩子气,“阿爹太偏心了。阿保是‘云柯’,我就是那个‘扶疏’。”

傅藏舟挠了挠脸颊,不知该如何回答,到底是桢哥寻了好久的仲兄,干巴巴回:“‘扶疏’荣华繁蔚,寓意也很好的。”

聂桓闻言失笑:“你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转而问,“不知该如何称呼你,弟夫?”

都称呼“弟夫”了……

傅藏舟当然知晓对方是问他的名字,心里吐槽“弟夫”这一叫法,面上很是乖巧这是桢哥的仲兄,也就是自己的二哥,对长者得尊敬孝顺是一番自我介绍。

聂桓问询起其是哪里人家、做何营生。

鬼王大人一一回答。

一问一答,话题慢慢转回到宿桢身上。

聂桓对他口中的“阿保”,着实陌生,听着青年一提到宿桢,一改寡言少语,动辄是洋洋洒洒几百字,不由得心生趣味,听得认真而投入,时不时应和几句

“阿保居然这样古板严肃吗,多没趣啊?”

“黑暗料理?这说法颇是形象,这一点大哥也不遑相让。”

“你们竟是这样相识的吗?我还没见过聂,大哥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慢慢的,傅藏舟将他家桢哥的方方面面,都给说了一遍。

聂桓听罢,心满意足:“大哥和阿保过得都好就好,这些年我始终担心,阿保当真丢失了,显人心怀叵测,还不知得吃多少苦头、受多少罪!”

傅藏舟闻言疑惑:“什么叫桢哥‘丢失’?”

少年面上的笑意淡去,轻轻叹息:“是我这做二哥的失责……”

讲起了近三十年的那场dòng • luàn。

彼时睿宗虽将昱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力也蒸蒸日上,逐步收揽权柄、把控朝臣,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熹宗时期,给昱国埋下的隐患难以彻底根除。

矛盾丛生,暗潮涌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帝后身边的人出了问题,还做出了一件十分恶心人的事将出世不足一年的帝子掉包了。

傅藏舟微微睁大眼,纵是知晓是近三十年前的往事,桢哥现在人好好的,仍是不由得揪起心。

聂桓满口自责,说着自己失责,实际上哪里是他的责任了。

他第一时间发现宿桢的问题。

彼时京中山雨欲来,睿宗与时任太子的聂官家困于前朝争斗。

聂桓毫不犹豫担起次子与仲兄的责任,肃清后宫棋子,率领亲兵追着偷走宿桢的贼人,一路奔赴赶至燕关。

到底是年少冲动,又因关心则乱,行事不够缜密,落入显人早先布局好的圈套。

聂桓一脸惭愧:“桓死不足惜,然而阿保尚在襁褓之中,我没能将贼人捉拿、带他回家……于心有愧,无颜面对阿爹阿娘。”

傅藏舟悄悄抹了把胸口,平复着急促的心跳。

实在想不到,桢哥的幼年竟遭遇这般凶险!

难怪宣惠皇后在那一年崩逝。幼子被调换、下落不明,次子更是生死未卜,又是错信了身边的宫人,再加上身体不好……连番打击,人当然就挺不住了。

怪不得,先帝与官家如此“溺爱”幼子、幼弟,想必一是心中有愧,二则怜其幼年便遇上了诸多凶险。

不过……

这样的大事,桢哥居然一句也没跟自己提起过?

聂桓的性子与同父同母的两个兄弟皆有不同,沉郁了不足片刻,便是打起精神,面色舒展,笑得毫无芥蒂:“还好,有惊无险,阿保平平安安长大了,居然有这等能耐,从显人手里收复我昱国疆土。”

傅藏舟静静听着,忽而问:“仲兄可想见一见桢哥?”

嗯,经过一番交谈,他改口按照桢哥的唤法,称呼对方“仲兄”。

聂桓惊喜:“阿保也在附近吗?”下一瞬面露迟疑,“可我离不开这里,外‘人’也进不来。”

傅藏舟点点头:“桢哥一定在等着咱们回去,仲兄安心,便是您如今这个模样,他开了天眼,能看到您,沟通无虞……”

环顾着这诡谲的空间:“待我想想法子,应该能让您离开这里。”

之前误会了,长风和瑜娘上回无法深入此地,不是聂桓的鬼魂强大、施展了什么术法,而是这里的风水颇有些异常。

跟涧的感觉类似,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正是异常的风水,造就了dú • lì于世外的“桃花源”……尽管对桃源居民不太好意思,不过为了能让仲兄恢复自由,他不得不动用些手段。

然后发现了一个菱形的“令牌”,正反面刻录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

仅仅看一眼,便好似能将人心神摄取。

傅藏舟轻抚着令牌上的花纹,这熟悉的气息跟钥匙碎片如出一辙……是更加深奥、更见玄妙。

听聂桓说,他不是在死亡一初就有了意识;

始终牵挂着幼弟的下落,执念深重,便是一缕神思凝聚在染上精血的盔甲上。

桃花源的人是当初逃离显人追捕时与亲兵救下的昱国难民。

那时聂桓已是重伤无救了,怎么找到的这处桃花源不得而知。

但是桃花源的百姓一直纪念着他,将其盔甲奉在祠堂,三十年过去了,渐渐没人知道盔甲的主人是谁,也不忘常常祭拜。

正是这一份纯粹的信念,让他神思凝而不散。

便如此,随时间流逝,时睡时醒间,模模糊糊的意识控制不住日渐消淡了。

本以为难逃灰飞烟灭的结局,不料某一日,忽有所感,他突然清醒,魂体不受控制被某种神异的力量吸引至此。

自此不得脱离,好在残魂虽羸弱不堪,终归停止了继续消解。

傅藏舟若有所思:“仲兄是何时清醒的?”

不出他意外,聂桓回:“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他道:“本已不知年月,幸而在此还能观得日升月落,便一直记着天数。”

果然又是一个“二十年”。

傅藏舟暗叹,二十年前此间到底遭遇了甚么?

如今阴阳失衡,生死逆乱,定是跟二十年前的天地之气突发异变不无干系吧?

记下这个关键时间,傅藏舟没再深究。

一不留神,跟仲兄聊了彻夜,以桢哥浅眠、爱操心的性子,怕不又是一夜煎熬了。

还是赶紧回营地。

再者……

他默默瞥了一眼满是好奇、围观自己施法的“少年”。

找到仲兄这一件事,得立马让桢哥知道。

尽管不完全是好消息,庆幸桢哥能看到鬼魅,如今有自己在,仲兄便是成了亡魂,不过是另类的“活”着,日后修行,也不必担心魂魄虚弱、哪天就消散了。

取了菱形令牌,傅藏舟趁着天未大明,溜进桃花源的祠堂,拿走寄托了聂桓神思的盔甲。

难免有歉意,对桃花源的居民们。

聂桓知晓了他的心思,摇头:“桃源虽好,生活在此间的人们不过是凡人,脱离尘世久了绝非好事,你看年青一代日渐稀疏,再下一代怕是连香火也难以再续。”

某鬼王听了,仔细想想,心道也是:桃花源不过是世人逃避尘世烦扰的美好想象。

然而尘世烦扰的根本在于人类自身。

纵是桃源变成现实,只要人存在,问题就不可避免。

更切实地说,桃源人口总数就那么多,现在才过去三十年,男女结亲尚且不成问题……再过去三十年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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