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慰藉(2/3)
白兮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天,他都该跪软了吧,这一天,他膝盖早就青紫了吧。这一天,他累坏了啊。
一天了,他没有吃一点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应付着所有的人,照顾这他们的吃喝饮食,还有照顾全叔妻子和女儿的情绪。
白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依旧那么从容,一直在对所有前来吊唁的人微笑,可她知道,他很痛。真正的他,只是用笑来掩藏着内心巨大忧伤罢了。
安晨。
她低低的唤着这个令人心疼的名字。他一定,难过死了。也一定,恨死了暗魂了。她刚刚做好了放下一切去爱他的准备,可……
她苦涩至极。老天,一定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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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以为安晨会在余家呆上三天,可晚上十一点多,安晨却告别余家。
看见门口安晨的影子,她也站起身来,下了楼,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回家。
没有了平常的精明利落,没有了一整天的强颜欢笑,从踏出全叔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卸下了脸上一切伪装,变得疲惫辛劳异常。脸上在没了表情,连走路都变得不稳。
到了家楼下,他摸着身旁的墙壁摇摇晃晃的上了楼,灵魂仿佛都已经抽了干净。
总不能跟他一起进屋吧。白兮有些泄气。
一个麻利上窜,翻上了安晨家的窗子。
因为知道格局,她轻而易举的就蹲到了安晨卧室的窗外。她没脸见他,更不能温柔的给他一个拥抱,那就,在窗外远远的看他吧。起码,她可以陪着他痛;起码,黑暗的夜晚,他不会孤独。
稳稳蹲下,才刚舒了口气,面朝自己的窗户猛地拉开。
白兮惊慌,转身想跑,却一把被人拽下了窗,然后被狠狠的按在墙上。
白兮心中一紧,安晨。
很快,下颚被人捏在手里,不疼,却动弹不得。
安晨弯了腰,有些浑浊的眼对上她的眸子。白兮有些认命。她真傻,那么聪明的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尾随?
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看穿了她,她也回视他,手却紧紧的抠着墙壁。
他会说些什么呢?白兮,我恨你,恨死你了,是你杀了全叔,是你们为了一张烂芯片杀了我最尊敬的人?还是白兮,我真后悔,后悔和你相识?
白兮苦笑,自从上次她单方面的和他闹别扭,两个人至今还没来及正式的说上一句话,难道,终于开kǒu • jiāo谈的第一句,是他告诉她,白兮,你凭什么来这里?滚,我不想在看见你么。
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眼神依旧如深潭,却并不阴冷。她不想在看他,因为,她害怕。她害怕看见这样的安晨。
他忽然松了手,一把拥住白兮,紧紧的把她扣在怀里。
白兮顿住,不知道他到底为何意。
“累。”他的声音很哑,没有了平日的清爽,仿佛炙热的阳光被乌云笼罩一般,闷沉,压抑。
白兮沉吟片刻,开始轻轻推着他向前走,安晨也不反抗,顺着她的力一起移动,然后,就被按坐在床边。
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口,看不见表情。
“为什么不进来?”
从她清晨在对面屋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他的视力一向好的惊人,敏锐度也很灵敏。那样灼热的视线打在他的身上,他怎么会发现不了。
出了事,他想过这件事是暗魂所为,可他找不到他们为之的理由。白兮向来不杀与任务无关的人,她又清楚的了解全叔对他有多么重要,更不会那么草率的去杀掉全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即使在看见全叔被炸支离破碎的那一瞬间,他脑中却依旧很清醒。白兮不会杀全叔,不会。
白天,他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坐在对面楼顶的样子,看着她看见自己时的那心疼的模样。他好想跑过去抱抱他,告诉她他好想她,还有,他真的相信她。
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晚上的来临,这样,他才可以回家好好让她陪陪他,哪怕说说话也好。
可她明明来了,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偏偏不敢进来。他强迫着把她拉进来,强迫扣着她与自己对视。
白兮,你是傻瓜吗?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心虚?白兮,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们,都遭到了别人的暗算。
他沉稳的操持着白天的一切,却在看见他朝思暮想的眼睛之后,累的仿佛不堪一击。他真的好累,累的渴望一睡不起,他真的好想她,让她在自己悲伤的时候守护这自己,陪伴着自己,哪怕不发一语。
他现在,真的好难过,也好伤心。
“对不起。”白兮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身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对不起三个字,她想告诉他真的不是他们所为,也想告诉他,她真的没有伤害过任何好人,可话却如鲠在喉,能说的,似乎只有这苍白的三个字。
很久,他都没有回应,头依旧埋在她的怀里。
白兮的心下沉的厉害,“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要遮掩不要憋着好不好,会憋坏的。”
怀里却依旧没有声音。
“安晨,你要真的生气就打我吧,我一定不会还手。打到你不难过为止。”算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了,只要,他能不生气了就好,他能舒心就好。
“安……”
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气,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腰。
“白兮,我好难受。”安晨的声音颤抖着,似在低喃,似在宣泄。
白兮红了眼,她知道,他在告诉她,他很痛,痛彻心扉。
是,他怎么会不难过。同他的亲人一样重要的全叔身亡,他怎会不悲伤。明明悲伤成那样,还在周全着整个葬礼,明明悲伤成那样,他还在安慰着所有的朋友家属。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似乎只有他,冷静稳妥的安排着所有的事物。
是啊,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全叔也是他的亲人啊,他,也很难受呢。
轻轻的把手穿过他的黑发,浅浅的摸着他的头。
“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压抑着自己。”她想,一个男人,无论多么铁骨铮铮,他都一样如女人一样需要发泄。哭吧,他要在所有人面前坚强,但却可以在她一人怀里哭泣。
安晨更紧的搂住她。
“谢谢,白兮。”沉静了数分钟,安晨闷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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