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海风驭浪,它从蓬莱而来,扬起了顾家的旌旗,鼓动着福船的布帆。
少女站在港口的一隅,她安静得看着岸上人来人往,海中船来船去,这是大周帝国光孝皇帝的掌上明珠,帝国的女儿昭阳公主。海风继续的吹着,抚起她乌黑的长发,卷起那绣着精致兽纹的石青色披肩,让她腰间的玉佩因此敲击出了清脆的乐章。
在这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码头上,她就像是格格不入的一幅画,让过往的船夫和水手们忍不住将目光悄悄的停留在她的身上,这让她身边的侍卫们都紧按着刀柄,生怕哪个莽夫扰了公主的清净。
侍女奉剑与奉笛立在昭阳两侧,她们的主子一言不发,二人也只安静的看着远方,潮起潮落,也是心如止水。
“公主,杜咏求见。”说话的是武士约莫四十出头,他有一副孔武的身材,留着一字胡,胡须精心打理过,看起来精神抖擞,这位叫做霍启山的将军曾经是大周帝国第一勇士,现在是则是昭阳身边最忠诚的卫士。
“请他过来吧。”昭阳细声说道,也转身等待着面见。
护在昭阳四周的武士们像一道结实的门,此时这扇门打开,一个青衣书生面带微笑走了进来,书生头戴方巾,挂着眼镜,若说昭阳与此地格格不入,这书生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
走到昭阳跟前,书生做了一个长揖。书生道:“杜咏向公主问安。”
“九爷无需多礼。”昭阳倒是十分客气。
“公主折杀我了,”杜咏直起身子,他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全然不像海贼帮里的老狐狸,杜咏道:“公主为君,我为臣,叫我杜咏即可。”
这几日昭阳暗地调查了新婚那日跟随顾如泱的几人,这四人皆是顾如泱的亲信,但唯独杜咏极少下海,他看似无害,却是顾家家臣里地位最高的一位,他二十五岁便跟着顾如泱的父亲顾长海,一直是顾家的师爷,如今他已年近五旬,就是顾如泱都要敬他三分。
她并不相信老狐狸真要和她演一幕感人至深的君君臣臣,在新婚当夜顾咏的那席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他不仅要让参加这场婚宴的宾客们明白现在的顾家已经完全替代了陈家,无论是这港口、这海上的船只、这旗下的盘口甚至是皇家的认可,已经全部换上了顾家的姓。同时杜咏这话也是说给昭阳听的,昭阳所图亦或者说朝廷所图的是天下第一海贼的船只与贸易,从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双羸的生意,杜咏不过在告诉昭阳,这生意现在换顾家做了。
“直呼姓名还是见外了些,既然是顾家的师爷,我也已师爷相称,你看可好?”昭阳道,她声音温柔,但话中已透露出她已打探过杜咏身份一事,倒像是柔里带着钢。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杜咏作揖。
海浪撞击声礁石,码头响起了号子,一只海鸥低空飞翔着从昭阳身边飞过,又飞向了远方。
“今日倒是风和日丽。”杜咏接住一从支海鸥身上掉落的羽毛,看这羽毛白净如血,笔直如剑,杜咏顺手将它放进了衣中,这书生接着说道:“公主可是到港口看景的?”
“本宫是来看人的。”昭阳坦率说道:“新婚之后还未见过附马。”
“驸马在海上。”杜咏答道:“当家的她不喜上岸。”
昭阳的目光移到了港口方向,这大海一望无际,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船上的人连个根也没有,总是随风漂泊。
“岸上不好吗?”昭阳问道。
“杜咏也更喜欢这土地。”杜咏说着,手不自觉得在摸向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
杜咏也明白昭阳的意思,他用一种看似无意的口吻说道:“明白午时东家就会回府,申时离开,公主所想,臣自会安排。”
昭阳眼中一亮,嘴角不由挂起了笑,倒比这阳光还要明媚。
“辛苦师爷了。”昭阳也屈膝打千,贵为公主她本可以不这样,但在太平岛这两年见惯了争斗自然也更懂分寸。
杜咏还以长揖,他道:“公主需明白,杜咏所做的一切均是为了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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