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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十点见~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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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用人不疑

八少爷闹得这一出,没过多久,就已经传遍了阮家上下。

小家伙到了阮绵绵的地盘,原本还有些束手束脚,但是阮绵绵的房间很大,还是个里外套间,里面的小玩意儿更是数不胜数,很快他就被吸引了。

等阮绵绵坐下来喘过气之后,他已经抱着玩具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小姐,八少爷看着闹腾,实际上性子还挺安静的,自己一个人能玩儿许久。”踏雪之前一直关注着他,这会子看见他如此乖巧,不由得开解了几句。

阮绵绵愣了一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乖得像个小天使一样,心头有些发酸。

“没人陪的孩子都这样,除了跟自己玩儿,也没有办法。”她轻声道。

踏雪不说话了,六小姐这么说,她无法反驳。

阮家看着是上海滩的豪富之家,吃穿皆是金贵得很,外人艳羡得不得了。

但实际上这个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了。

“抱他去里间睡吧。”

等八少爷被安顿好之后,主仆俩就坐在外间说话。

“寻梅跟厨房的魏大娘走得一向很近,当初差点认了干娘,只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事儿,又不了了之了,但是二人关系一直很好。奴婢曾经见过寻梅拿出过月钱,给魏大娘周转。”踏雪轻声将她打听来的事儿一一说出来。

阮绵绵之前歪在病床上,对身边的两个丫头一向是不多问的。

不过自从她决定理事之后,就觉得处处不得劲儿,寻梅明显是有问题,跟她不是一条心,她若是不提防些,只怕要出岔子。

“她一个丫头,能有多少月钱。魏大娘的丈夫可是负责采买的管事儿,他们家可比寻梅有钱多了,要靠她的钱周转?”阮绵绵嗤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十足。

踏雪心里暗惊,六小姐在床上躺了四年,不问世事,但是她对这个家下人的掌控程度,丝毫不差。

“她所图的是其他——”

“是什么直说便是,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踏雪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才道:“奴婢也是听几个婆子嚼舌根的,不一定准。魏大娘有个儿子,在洋学堂上学,听说很有出息,成绩很好。说是寻梅跟他青梅竹马,想、想嫁他。”

阮绵绵的眸光一暗,挑了挑眉头,意味不明地道:“他们夫妻俩干着伺候人的活儿,儿子却能上洋学堂。呵,说出去谁信呐?只是不知道拜的是家里哪尊大佛,人家削尖了脑袋想进洋学堂都不成,他们家却那么容易。”

踏雪摇摇头:“奴婢不知,厨房是个极其热闹的地儿,魏大娘对有钱的主子都很好。只要钱给到位,她见谁都喊姑奶奶。”

阮绵绵冷笑一声,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

她现在是用人之际,但是却无人可用,要打听消息监视人这种活儿,都要外院的人。

这种事情总不能找阮德,阮德虽然管用,可是却不好用。

她的事情不能让阮富知晓,上次处理刘婆子太过紧急,才不得已找了阮德,不能再破戒,否则只怕她在阮富心中的形象要大打折扣。

一个病秧子的乖巧女儿,远比聪慧冷血,处处算计的形象,要管用的多。

“那我问问你,你拜的又是家里哪尊大佛?”阮绵绵歪着头问了她一句。

踏雪一惊,“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你不要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之前在家不问世事,没为你们挣来什么好处。寻梅有了下家,估计也有不少人想要收买你。不过你与寻梅不同,我们二人说清楚了,也好调整好以后的相处之道。你不说清楚,我是不敢放心用你的。”

阮绵绵见她怕成这样,知道踏雪应该也是背后有人的,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身边两个丫头,没一个能为她所用的。

“奴婢只跟着小姐的,并没有被任何人收买。奴婢跟寻梅不一样,从小伺候您的。小姐可能忘了,您四岁那年常做噩梦,太太顾不上您,是三姨太将奴婢送过来,说是奴婢天生火命,有奴婢陪着您睡,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的。如果硬要说其他主子有什么渊源,那就只有三姨太了,奴婢的娘亲是三姨太的旧识。”

踏雪急声地解释着,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似乎很怕阮绵绵自此弃用她。

阮绵绵一怔,转而有些失神。

因为踏雪这几句话,将她尘封在心底的旧事,勾起了些许,都是一些难过的事儿。

“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身边一个你,还有另一个丫头叫无痕,我当年刚开始背书,偏学古人文绉绉的,替你们取名字还要练成句,踏雪无痕。后来我十岁那年大病,无痕就死啦,才换了寻梅。”阮绵绵说着话,声音越压越低,气氛有些沉闷。

她活到现在十四年,有两次大的变故。

一次是她四岁之时,亲兄长死亡,母亲将她托付于父亲,将自己囚禁于佛堂。

另一次就是她十岁,淋雨生病,原本只以为是小受风寒,没想到却缠绵病榻,甚至还得了哮喘,险些丧命。

踏雪和无痕被送到她身边的时候,正是兄长去世,母亲最为悲痛的时候,她一个四岁的孩子,惶惶不可终日,日夜噩梦缠身。

这两丫头送来之后,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正如三姨太所说,踏雪的命格硬,压得住梦寐,阮绵绵倒是真的日夜安眠。

“小姐,您不要多想,三姨太将奴婢给了您,就不会阳奉阴违。这些年,奴婢也很少与三姨太那边来往,只是安心伺候您。”踏雪见她眼眶发红,连忙轻声安抚。

阮绵绵身体娇弱,大夫常说不能忧思,踏雪唯恐她想起旧事,又引发哮喘。

“我晓得的,这个家里若说还有人怜惜我,也就剩下三姨太了。”阮绵绵苦笑。

她虽然是在阮富的教养下长大的,但并不是日日相伴,回到后院,阮富就不好照顾她这个小姑娘了,当时是三姨太将她带在身边。

“不说这些旧事了,外院里你可有信得过的人手,能出府的?”她摆摆手,打散了这阴沉的气氛。

“有,是奴婢的兄长,他之前跟着布庄的管事儿学生意,刚从苏州回来,正好最近赋闲在家。小姐有什么事请吩咐,奴婢知会他一声。”

阮绵绵听完之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踏雪的兄长能跟着管事学生意,就证明是个脑袋灵活的,这事儿交给他倒是正好。

“寻梅与魏大娘交好,魏大娘的丈夫经常能出入外府,我怕他夹带什么东西。你让你哥哥盯着一些。”

主仆俩议定这些事儿,就不再提,寻梅回来的时候,二人也未表现出异样。

***

“八少爷,这蛋羹好不好吃呀?我们六小姐特地跟厨房打听了,知道您爱吃放了虾米的蛋羹,特地让厨娘多放了些,你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寻梅手里拿着汤匙喂八少爷吃饭,这嘴里还不消停,一直在替阮绵绵表功。

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八少爷,一听她说这话,眉头一皱,咽下嘴里的蛋羹,哼唧道:“我不爱吃她这里的蛋羹,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我不吃了!”

他头一扭,就拒绝吃蛋羹。

寻梅脸上的笑意一僵,又立刻去安抚阮绵绵:“六小姐,您莫生气,八少爷他年纪还小呢!”

阮绵绵冷脸看着她一人唱独角戏,自我安慰再忍她几日,端看这丫头要闹出什么妖风来。

“这红烧肉也是我们小姐让厨娘多放精瘦肉,肥肉只是添个味儿,这豆角……”

不得不说,寻梅这丫头的嘴巴还是很厉害的,每当八少爷要吃什么菜,她就说一嘴,当然这整桌菜都是阮绵绵花了钱买来的。

六小姐是大款,比家里的姨太太有钱多了,这次为了招待八少爷,要的菜都是一等一的,厨房里更是费尽心机。

弄到最后,每一个菜都是六小姐特地叮嘱的,八少爷板着一张小脸,再也傲不起来了。

除非他一口都不吃,否则怎么都拒绝不了阮绵绵的心意。

“怎么,我们八少爷出息了,今晚准备一口不吃,待会儿喝西北风喝饱了?你若是这么着,就别吃,看着我吃。反正我不缺钱,待会儿再让人拿钱去厨房,准备一桌好菜当夜宵吃。”

阮绵绵见他面有苦色,不由得冷笑一声,刺激他道。

八少爷愁眉苦脸地想了想,忽然从寻梅手里夺过勺子,用力地舀着蛋羹往嘴里塞。

“你想让我饿肚子,想得美。哼,还有你这儿的丫头太多废话,一看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不喜欢!”他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寻梅,面露恶意。

阮绵绵轻笑出声,不阴不阳地道:“我也觉得她话多,不过她不吃教训,管教也没多大用处,马上又忘了。”

寻梅微微一愣,紧接着面色苍白,手指尖都在打颤,立刻低头认错。

她没想到,八少爷这小娃娃也如此多的心机,非但没能挑唆这姐弟俩打起来,反而让他们二人同仇敌忾地嘲讽自己。

外头忽然传来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

阮绵绵眉头一跳,立刻让踏雪出去打听消息,结果门刚打开,就见一个小丫头冲进来,哭丧着脸通禀。

“六小姐,您快让八少爷躲一躲,老爷拿着鞭子往这边来,要抽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八少爷:我姐夫呢?

顾瑾言:难产中,你等一下!

八少爷:那不如直接不生了吧,我觉得我姐姐一个人过得挺好的。:-D

顾瑾言:???

以后不出意外,第一更都在上午八点或十点哈~第二更下午两点左右吧。

继续掉落红包哈~大家不要害羞,大福歌需要你们的浇灌,放心大胆一点,我的身体承受得住:-D~

☆、011铭记于心

房间里的几人微微一愣,阮绵绵看了一眼八少爷,见他嘴巴里还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样,不过眼睛睁得大大的,渐渐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踏雪,你领着他去里间。”阮绵绵急声说了一句。

结果二人还没走远,门就被踹开了。

“爹,您这是怎么了?我正吃晚饭呢,要不您一起来——”

阮绵绵快步走了两步,想要去拦住他,哪知道阮富看穿了她的意图,直接避开她的靠近,冲着八少爷就甩过去一鞭子。

“嗷——”他吼出了一嗓子,结果直接呛住了,嘴里的蛋羹全部喷了出来。

阮富躲闪不及,裤子和鞋子都没能幸免。

“咳咳,爹,好疼啊——”他抽抽噎噎的,边咳边流泪。

结果阮富看到自己被弄脏的衣裳,更是气得不行了,鞭子甩得呼呼带响,又继续往他身上招呼。

“小兔崽子,我抽死你。你还想谋害你亲姐姐啊,以后是不是就要害你亲爹了?”

“老爷,八少爷他还小。”踏雪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飞身扑到八少爷的身边挡住。

这么个小娃娃,再怎么性子不好,也才是五岁的稚子。

阮富如今正处于暴怒的气头上,手劲儿那就丝毫没有保留,八少爷根本承受不了几鞭子。若是阮富没轻没重,很可能就把八少爷给活活抽死了。

“爹,爹,您别用鞭子,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您要觉得还不够,上手吧!这鞭子能抽死人的!”

阮绵绵吓得面色苍白,她之前养在阮富身边六年,都不曾见过他发如此大的火气,好像要把人给生吞了一般。

“你别管,我就是要把他抽死!一口一个琴姨最好,要不是老子给她钱,她能养你,你要知道整个阮家的人,吃的用的都是老子的。你还认个妈哈,以后阮家都是你的?只管琴姨太一个人,其他人你是不是都准备扔在大马路上喝西北风饿死……”

阮富气得不轻,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对八少爷十分不满。

阮绵绵心里一惊,八少爷这事儿,她以为是琴姨太跟老爷告状的,现在听着阮富这口吻,对八少爷只顾琴姨太一事十分不满,这就很显然不是出自琴姨太之口。

今天去参加茶会的小姐们,除了阮绵绵之外,根本没谁有胆子主动找阮富。

那究竟是谁告状的?而且显然说得方式,对八少爷十分不利,要不然阮富不可能气成这样。

无论是谁告状的,那个人对八少爷的存在都十分忌惮,竟然把阮富的思维往非常不利的方面引。

“蠢货,你让开!”

阮富用力抽下去几鞭子,结果全部抽在踏雪的身上,八少爷双手抱头缩在她身后,惊慌不已。

他气得走上前,一脚踢开踏雪,再次抡起鞭子要抽。

“爹,爹!”阮绵绵喊他数声都不管用。

她觉得喉咙里发痒,显然是咳痰在作祟,着急得已经开始喘起来了,但是就她这副身体,若是冲上去挡在八少爷面前,也只有充当炮灰的料。

若是没把八少爷救下来,她自己先承受不住被抽出什么毛病来,恐怕八少爷的头上又得多算上一笔账。

阮绵绵没法子,用力掐了一把身旁看热闹的寻梅。

“啊——”寻梅正踮起脚瞧到兴奋的地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剧痛,好像一块肉被掐掉了一般,控制不住地大喊了一声。

众人的注意力被她这一嗓子吸引了过来,还没瞧清楚是什么事儿,就见阮绵绵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六小姐晕倒了,快请大夫!”

周围人一片慌乱,再没人理会寻梅叫什么。

阮富一听说阮绵绵晕了,手上的鞭子就停了。

“小姐,小姐怎么了?”被踹倒在地上的踏雪边喊,边悄悄地拽了一下八少爷。

害怕到发抖的八少爷,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张开嘴嚎。

“姐姐,六姐姐怎么了?肯定是被爹给吓晕过去了。”

他边哭边聪明地迈着小短腿往阮绵绵身边跑,跑到她身边,爹就不敢轮鞭子了,免得误伤到阮绵绵。

不过为什么晕倒的不是他,他也好想晕啊。

“小兔崽子,先救你姐姐,待会儿老子再抽你!”阮富也顾不得他了,立刻让人安置阮绵绵。

房间里一片兵荒马乱,阮绵绵的身子一向不好,甚至之前特别严重的时候,有大夫都让家里准备好后事了。

所以每次阮绵绵发病,都让人提心吊胆的,没人敢大意。

八少爷这回也学乖了,寸步不离地跟在阮绵绵身边,哪怕大夫来了,他也站在床脚。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他爹再打他,他就抱着阮绵绵死活不撒手。

阮绵绵再次睁眼的时候,阮富还没走,他全程冷着脸瞪向八少爷,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敲击着掌心,发出细微的“啪啪”声。

原本还傲气十足的八少爷,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小怂货,伸出一只手抓着阮绵绵身上盖的锦被,随时准备扑上去求救。

“爹,您就别吓唬他了。”阮绵绵轻声说了一句,声音沙哑。

阮富听到她娇软脆弱的声音,脸色微缓,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绵绵,你不要看他小就不教,我们阮家不能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他还没掌家,就开始只顾琴姨太了,那以后呢?”

阮绵绵点头,“琴姨身边有九弟,难免会对他疏忽了些,没教好他。”

阮富微顿,责怪琴姨太的话他忽然说不出口了,因为当初把八少爷交给琴姨太的人,就是他啊。

“你说得对,琴姨太顾不上两个孩子,小八得交给别人。大姨太最会教孩子,你的几个姐妹之中,只有你二姐最有出息,把小八放她身边吧。”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定下了八少爷的去向。

阮绵绵的眼皮直跳,她要是把小八送到大姨太身边,那才是羊入虎口呢。

“爹,您这话说的。家里姐妹之中最有出息的,分明就是我啊。二姐虽然是留洋学生,但是她回来也不如我在生意方面懂得多。况且大姨太又管家,哪里顾得过来,若是再像在琴姨太那边一样,让旁人钻了空子教坏翰哥儿,那我真是愧对母亲的嘱托了。”

阮绵绵这几句话,当真是说得恰到好处。

她是阮富带大的,甭管事实上她是否真的比二小姐厉害,反正她这么说是不会错的,因为阮富不可能拆自己的台。

“也是,那把他交给谁?他性子顽劣,一般人可管不住他。”阮富点头,再不说送给大姨太教了。

阮绵绵笑了笑,试探性地道:“爹,您教我六年,我却未能在您身边一展所长,绵绵心中遗憾而不安。小八今年五岁,比我当年在你身边的时候还大一岁,不如您再带一个学生。严师出高徒,再顽劣的孩子,到您面前也会变得有规矩。”

八少爷毕竟是男子,把他留在后宅里面,只会让他的眼界变得狭窄。

他该跟着阮富出门,看一看这广阔的天地,况且琴姨太想要捧杀他,却有一点是说对了。

这阮家迟早都是翰哥儿的,谁都别想抢走。

阮富沉默了,他看着站在床脚的八少爷,心中在思量些什么。

“再磨磨他的性子吧,他不如你听话乖巧,只怕会添乱。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是三姨太哄着你的,暂且就放到铭心那里吧,我亲自去跟她说。”

阮富一锤定音,又说了几句,便告辞去三姨太那边了。

阮绵绵眼皮一跳,急声道:“爹,要不我跟三姨太说吧,不劳您跑一趟了。”

阮富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还病着,养好身子重要。况且铭心是我的姨太太,什么话不能说。”

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阮绵绵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她原本就打算把八少爷放到三姨太身边,她这副身子自顾不暇,根本没精力教导翰哥儿。况且她在三姨太身边生活了好几年,那个女人很会教孩子,而且还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对他们都很和善,并没有多少私心。

只是阮富亲自去嘱托三姨太,恐怕要让三姨太恶心一回了。

三姨太是阮家老太太的贴身侍婢,却被阮富看中了,母亲房里的丫头惦记不得,可是他偏偏惦记上了,还给人家换了个名字,叫铭心。

铭记于心。

阮绵绵从小刚到三姨太身边的时候,还不怎么懂事儿,阮富每次来夜宿的时候,第二日清晨,三姨太都不像其他姨太太一样欢天喜地,相反还强撑笑脸。

甚至她有几次看到阮富前脚刚走,三姨太就对着痰盂吐个昏天暗地。

“你发什么呆,脸色很难看,是被吓到了?”八少爷扯了扯她身上的锦被,唤回了阮绵绵的神志。

“我怎么可能被吓到,倒是你今天晚上吃的饭都吐完了吧?饿不饿,要让厨房再给你做两碗蛋羹吗?”阮绵绵轻笑。

八少爷的脸色一下子暗沉如锅底,他冷哼了一声:“要你管!”

想起自己被吓到呕吐的场景,阮清翰小朋友的脸色青白交加。

作者有话要说:顾瑾言:大福歌你出来,三姨太都被生出来了,我啥时候?

大福歌:大概明天吧……

顾瑾言:说好了啊,明天再没我,你还是让我流产吧,爷也是有脾气的!

本章依然掉落红包~大家接好啊!

☆、012寻梅去了

“八少爷吃了三个蒸饺,喝了一碗玉米浓汤,奴婢让他吃蛋羹,怎么都不肯呢!”

踏雪把八少爷哄睡着了之后,就过来跟六小姐汇报。

阮绵绵听她特意提了蛋羹,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他嫌丢脸呢,估计得有几日不碰蛋羹了。药都抹了吗?伤得重不重?”

“抹了,不重,老爷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阮绵绵听她说这话安抚自己,面露讥诮:“你不用替父亲开脱。我能看得出,他当时是想打死翰哥儿的。你身上这些伤,不也说明了他当时的狠厉?”

踏雪挨了好几鞭子,当时衣服都被抽坏了,后来鞭痕一一见血,现在都肿得老高,里面饱含着淤血。

“奴婢没事,况且小姐已经把重活都交给寻梅了,奴婢就陪您说话解闷。”

提起寻梅,阮绵绵的脸上露出几分快意的神色。

踏雪一心护主,身上受了鞭伤,那自然要歇着,所有的活儿多落到寻梅一人身上。

在寻梅没暴露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时,阮绵绵暂且不会大动她,但是却不代表没法子整治她。

“踏雪,你说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父亲想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活活抽死?翰哥儿虽然顽劣,可是他才五岁,一个稚子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阮绵绵眉头紧皱。

其实不怪八少爷吓得把蛋羹都吐出来,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阮富身上的冷漠和杀气,绝对不是一个父亲教训儿子的架势,而是仇人。

“奴婢不知。”踏雪摸了摸手臂上的肿块,不由得打了个颤。

正如小姐所说,老爷当时的确是下了死手的。

她怕阮绵绵忧思过重,又引起身子不适,立刻安抚道:“小姐还是莫要多想,老爷对您一直很好,是全家上下最好的,谁都越不过您去。这次应该是太生气了,告状的那个人必定胡说了什么,才让老爷失去了分寸。”

阮绵绵神色微凛,低声道:“爹回家之后去了哪里?这消息是从哪房传出来的?”

“他去了大姨太那里用了晚饭,说是七小姐和八小姐两位当个笑话,把这事儿说给老爷听的,老爷当场就发了火,提着马鞭过来的。大姨太劝了几句,想拦也没拦住。”踏雪将她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出来。

阮绵绵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想拦拦不住,这话说得可真漂亮。她不火上浇油,我就要谢谢她了。七妹妹和八妹妹年纪小,可不就要靠她们的口说出来,否则大姨太那善良聪颖的形象可就保不住了。”

显然她对大姨太的意见很大,这种传出来的话根本就不信,毕竟对外装好人这事儿,阮绵绵常干。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玩儿什么聊斋志异。

自从阮富发过火之后,八少爷这几天待在这里乖得跟只猫仔似的,而且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自动贴到阮绵绵附近。

他知道爹最疼阮绵绵,坚决不会用鞭子抽她的,所以跟在六姐姐身边,就不用遭受鞭子抽。

阮绵绵决定过几日,等八少爷的情绪稳定一些,就送到三姨太身边去,她这里不是久待之地。

踏雪撩起门帘走进来的时候,特地先伸长了脖子看看里间,见八少爷在拨弄八音盒,才稍微放下心来。

“小姐,我哥哥方才传消息进来了。”

阮绵绵正捧着一本书看,此刻听出踏雪语气里的紧张,翻书的动作不由一顿。

“什么事儿?”

“这几日魏大娘家的男人,一直在打听什么□□好使,说是现在耗子都成精了,外面卖的耗子药不好使了,想找那种无色无味的,可以把耗子神不知鬼不觉给弄死的。”踏雪边说边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神色紧张。

因为此事太过歹毒,她说话的时候险些咬着舌头。

这说得是找弄死耗子的药,可是□□能毒死耗子,也能毒死人啊。

况且之前都不找,偏偏这时候才想起找来,难免让人心发慌。

阮绵绵没说话,她的眉头紧皱,眸光晦暗不明。

“你听好了,最近的吃食和茶水一定要注意,尽量不要让她碰。”她轻声吩咐了两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

“踏雪,你来喝咖啡呀,这可是好东西,上头主子好不容易才赏了一罐子。”

寻梅一直劝踏雪喝咖啡,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好日子,内宅里贴身伺候主子们的下人,竟然每人都得了半罐子。

寻梅是个馋货,咖啡刚发下来,她就冲泡了起来,不得不说她还挺聪明的,上次看过半夏怎么调咖啡,她就记下了。

“我这还煎药呢,六小姐等着喝,煎完药再喝。”踏雪推辞,只是认真地看着炉火。

寻梅眼皮一跳,立刻去拉她的手:“哎哟,喝几杯咖啡又不费什么事儿,我们俩都看在这里呢,能出什么问题,快点喝,喝完更有精神伺候小姐。”

踏雪拗不过,就喝了一杯,没想到寻梅那边又给她添了。

“好不容易喝一回,多喝点,我可是泡了这么多,冷了就浪费了。”

踏雪见这桌上摆着五杯,不由气得跺脚:“你怎么尽糟蹋好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终究是舍不得,她“咕嘟咕嘟”地全喝了,犹如牛饮。

“再好的东西,牛嚼牡丹也没意思了。”她一把推开杯子,嘴里一股咖啡味儿,喝到想吐。

煎药是个时间比较久的活儿,踏雪喝了五杯咖啡,不过片刻就坐不住了。

“踏雪,你这脸色怎么煞白的,难道咖啡坏了?”寻梅脸上的神色一惊。

“不是,我想去小解。”

“那就去啊,愣着做什么,药我看着呢,保证不会误了时辰,况且你也走不了多久。”寻梅立刻安抚她。

踏雪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匆匆跑走了。

寻梅见她脚步不停的狼狈样儿,扯着嘴角轻笑了两声:“喝了那么多咖啡,不去得尿裤子嘻嘻嘻……”

阮绵绵坐在桌旁,正教八少爷算术。

“十题错一半,你是连蒙带猜的吧。”她边替他修改,边轻声叹息。

果然琴姨太唯一教会八少爷的,就是目中无人。

“我要懂这些做什么,反正家里各个店铺都有掌柜的,还有做账先生,我们花钱请他们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八少爷面色臊得通红。

他是有先生教的,不过琴姨太对他很宽松,而且还让人带着他玩儿,阮富又不管,自然学得一塌糊涂。

“是啊,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发现朱家是个败家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然后他们沆瀣一气做假账,最后把败家子的家掏空,让他成为货真价实的败家子。”阮绵绵不软不硬地说道。

“不要总说败家子,我不败家,好好学便是。”他拿起笔,认真地掰着指头开始数。

“小姐,喝药了。”踏雪放下药碗的瞬间,指尖在碗边敲了两下。

原本漫不经心的阮绵绵,一下子将视线投向了药碗。

“寻梅呢?”阮绵绵坐直了身体,轻声问道。

“她让奴婢来喂您喝药,她去厨房找蜜饯了。”踏雪答。

“我记得之前屋子里还有一包蜜饯,拿两颗给我。”

踏雪把蜜饯递给她,就见阮绵绵挥挥手,让她把八少爷带出去玩儿。

“我不去,正算到兴头上呢,出去玩儿一趟回来,我又没学习的心思了。还有我得看着你喝药,要不然你总不听话。”他盯着那碗药,刺鼻的中药味儿侵袭而来,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八少爷,您之前说要买新鲜的小玩意儿,今日货郎正好走这边过,奴婢陪您出去瞧瞧?”

踏雪已经摸熟了这位爷的脾性,几句话就把他给哄走了。

阮绵绵手里把玩着那两个蜜饯,直接丢进了药碗里,刚熬出来的药还是热气腾腾的,味道熟悉得让她作呕。

直到药汁充分将那个蜜饯浸透,她才用汤匙捞了出来,端着这碗药,照旧倒进了那棵发财树的盆栽里面。

“小姐,您药喝完了?”寻梅进来的时候,视线就扫过桌上的药碗,并且在阮绵绵的唇角停留了片刻。

“喝完了,你来得太晚了,苦。”阮绵绵皱着眉头,眼眶一红,似乎被哭得都要落下泪来。

寻梅有些立刻将蜜饯送过来,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她。

“您感觉如何,病有没有好一些?”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难听,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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