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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 (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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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上午的时间还是在拍替身的戏,赵导和汪雨冬要求都很严格,一直在旁边不停地要求。周翔的身体比不上以前自己的,很多动作明明他觉得能做到,做出来却并不尽人意。

汪雨冬时而满意、时而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着对晏明修说,“比起以前那个周翔差远了哈,哎,真是可惜了。”

周翔离得远,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努力地在镜头前一次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晏明修脸色一变,用一种异常冷硬的声音说,“别跟我提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汪雨冬愣了愣,大概没料到晏明修会这么呛他,脸色有些尴尬,眼神甚至有一丝不安,他犹豫了半秒,对赵导说:“你们继续。”说完转身朝晏明修追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周翔正气喘吁吁的,只见化妆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晏明修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神色非常难看。

汪雨冬堪堪追了出来,叫了一声“明修”之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晏明修走了。

周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俩人好像有什么不痛快,因为汪雨冬也黑着脸走过来了。

没人会去搀和他们晏家的事儿,大家都默默地装着什么也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中午吃完饭,周翔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他下午要试那个反派跟班的妆,试妆是他最讨厌的一个环节,因为化妆对他来说实在不舒服,更别说化了卸、卸了化了。

他正昏昏欲睡呢,手机短信声突然响了,周翔掏出来一看,是晏明修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今晚。

周翔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今晚……

今晚什么,很明显。

周翔再也没心思休息了,他站了起来,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为什么跟个小处男一样惴惴不安,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因为那是晏明修。

不是别人,是晏明修。

“周翔,来试妆!”

化妆师在叫他。

周翔抹了把脸,深深喘了口气,走进了化妆间。

他刚试完妆出门,迎面走进来一个人,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周翔魂不守舍的,匆匆说了声“对不起”,拨开他就想出去,没想到他的肩膀却突然被按住了。

周翔惊讶地转头,却见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男孩子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周翔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人在电视上见过,是最近窜起的新秀,势头很猛,不过忘了叫什么了。

“周翔!”那男孩子脱口而出。

这回轮到周翔惊异了,“嗯?你……”

那男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拖了出来。

“啊?你干什么?”周翔想打开他的手,又怕得罪人,只能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那男孩子转过了脸来,漂亮的脸蛋上有一丝厌恶,“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翔愣了愣,“当然是来拍戏。”

“你?拍戏?不错啊翔哥,你终于混出头了。”那男孩子嗤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以前的事,希望你不要乱说。”

周翔呼出口气,一点一点地掰开了他的手,“兄弟,你可能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你。”

那男孩一愣,随即讥讽地一笑,“有意思啊,新花样啊,翔哥,别来这套了,都两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周翔简直要翻白眼了,他现在真没功夫和他搅合,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两年前我出了意外,这里撞着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估计你也不希望我记得,所以就这样了。”周翔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走了。他这人平时对人都是很和气的,但是这个男孩儿无论是表情还是说出来的话,都够烦人的,他肯定以前跟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有什么瓜葛,但是那跟他没关系。

男孩儿看着周翔断然离去的背影,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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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随即知道,刚才跟他说话的就是汪雨冬公司目前砸重金热捧的新人,叫谭喻轩,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尽管他看电视不多,不过曝光率太高的人,总能不经意让人记得。

谭喻轩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艺名,周翔不仅想起了陈英说过的那个谭殷,也就是这个身体原主人认识的人。他下意识觉得这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跟这个谭殷,恐怕还不仅仅是认识。

他以前就有些奇怪,觉得陈英对这个身体以前的经历遮遮掩掩,尤其是当他用开玩笑的口气试探着说“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陈英更是很敷衍的带过了,前两天他说从明星朋友哪儿借到钱了,陈英反应又那么大,再结合刚才谭殷的语气,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周翔脑袋里成型,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和那个姓谭的,以前有可能是一对儿。

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周翔感到一阵头疼。如果这么理解,就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陈英对她以前的很多事都遮遮掩掩不肯告诉她,恐怕对她来说,儿子失去了记忆,甚至把自己是同性恋的事都忘了,是件好事,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同性恋是一种本能。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周翔就要离这个姓谭的远一点了,幸好,这个谭殷看上去也不想跟他扯太近,毕竟他现在红了,要严格注意形象,所以周翔也并没有往心里去,他只是个鸠占鹊巢的野魂,他没资格评判原主人的过往。

所以当谭殷走过来的时候,周翔神色如常,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他那样——事实上确实也不认识——在汪雨冬的介绍下和他握手打招呼,只不过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特别含糊地一语带过,反正周翔和周扬听上去差不多,汪雨冬恐怕根本早忘了自己叫什么。

而且汪雨冬似乎还没从刚才晏明修匆忙离去的事情里回过神来,脸色都不太好看,眼里几乎没有他们。他把俩人交给赵导后,匆匆嘱咐谭殷一句“好好表现”,就走了。

谭殷对汪雨冬和赵导都很恭敬,但是看着周翔的眼神却明显透着敌意。

周翔完全不搭理他,只和赵导保持着沟通,拍他作为配角的第一场戏。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剧里为反派BOSS准备的四个下属完全到齐,竟然个个是非常英俊的青年,大都二十出头,周翔是这里年纪最大,也是外形条件最不出众的那一个。但是论起演戏的功底和对武打动作的演绎,却没人比得上他,很快除了谭殷之外,其他两个人都开始叫他哥,让他帮他们纠正动作,倒是省去了导演和武指不少麻烦。

而谭殷则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在他的记忆力,周翔绝对没有这样一身本事,如果他有,当年怎么会死活红不起来,甚至没有演艺公司愿意签他。

收工的时候,那俩人都要请周翔吃饭。

如果换做平时,周翔不会拒绝这样年轻俊朗的男孩子的邀请,尽管他从睁开眼到现在,心情从来没放在这上面过,但是他往前的生活都是这么过的,早已经成了习惯。只是,收工之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他要去见晏明修。

一想到晏明修,周翔的心神又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强压下那阵悸动,婉拒俩人的饭局,匆匆卸妆换衣服,打算离开。

今天收工晚了,他连妆都没卸完,一边拿着化妆师给他的湿毛巾擦脸,一边急冲冲地往外走。

“周翔!”

周翔心里一阵不耐烦。周翔这个人不能说很好色,但至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来说,他对长得漂亮的男性是有天生的好感的,但是打从第一眼见到这个谭殷,他就觉得不舒服,甚至基于灵魂深处的某个不知名的触动,让他想避开这个人,也许,这也是身体原主人的意愿。

可惜谭殷并不让他如愿,几步已经追上了他,甚至由于被漠视的愤怒,而在抓住周翔的时候,手下一个用力,把人摁到了墙上,“你跑什么!”谭殷狠狠瞪着周翔。

难道这个人真像他所说,已经失去记忆了?否则,以前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人,怎么会无视他到这个地步。

可是失忆这么扯淡的事,现实中真的能碰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装!

周翔不客气地抓着他的手腕,“谭殷,你到底要干什么。”

谭殷眼睛一亮,大怒道:“你果然是装的,你知道我的本名。”

“你的本名是你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我妈告诉我的,我再说一遍,我住了两年的院,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如果是我的朋友,你就先把手放开。”

谭殷不甘心地放开了手,认真地打量着周翔,“你……你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像了。”

以前的那个周翔,是待人接物都非常温和、甚至有点软弱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从不曾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过他。

“我跟以前确实是两个人。”周翔一语双关地说,他平和了一下语气,“谭殷,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怎样的交情,我也确实不记得你了,如果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也被在意了。咱们俩现在一起拍戏,也是难得的缘分,以后互相照顾吧。”

谭殷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这个人用他曾经非常熟悉的面孔,说出跟以前的深情大相径庭的话来,那种陌生和淡漠,让谭殷心里异常不舒服。

他在周翔坦然的、沉稳的目光中,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就这样吧,有空一起喝酒。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周翔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跑了。

留下谭殷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微嚅动着,眉头锁在了一起。

周翔握着钥匙,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他还没吃饭,收工完了,他又急着赶回来,腹中空空如也,但是他明显知道,体内那种发慌的感觉不是因为饿,而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晏明修。

他一进门,晏明修就从楼上下来了,他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显然刚洗过澡。

周翔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在那种极度恐慌中,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晏明修出了钱,他只要听命就是了。对,什么都不要想,他是周翔,也不是周翔,至少现在,他跟晏明修没有关系。

晏明修淡淡扫了他一眼,“现在才收工?”

“嗯。”周翔用弯腰拖鞋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现在才收工?”这句话,他和晏明修同居时,曾听过好多次,每次都是因为他回家太晚,晏明修的语气中会透着一丝不满,这个时候,周翔心里都会觉得高兴,有人会在意他晚回家,这在以前,是他不敢想的奢望。

“吃饭了吗?”晏明修又问。

周翔道:“吃过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抬头看着晏明修,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晏明修面无表情地说,“在楼下洗澡,然后上来。”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周翔走进楼下的浴室。当温热的液体流淌在他冰凉的皮肤上时,他感到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一些。

周翔,别这么窝囊,坦然点吧,这是多大个事儿呢?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越开导自己,越觉得心智坚定了不少。

他洗干净之后,只围了条浴巾就上楼了。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晏明修正靠坐在床头看书,柔和的光线打在他完美的侧脸上,实在好看得动人心魄。

难怪那么多人为他丢了魂,周翔想,自己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晏明修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书放在了床头。

周翔站在门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站着。

晏明修说,“过来。”

周翔走到床边。

晏明修看着他赤裸的胸膛,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他抓着周翔的手,把他按在了床上,一个欺身压了上去。

俩人喘着气看着对方,一阵复杂而又诡异的气氛在彼此之间流动。

晏明修心神大震。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让他感到熟悉、感到心悸的眼神。这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仿佛能穿透自己的灵魂一般,让他震撼不已。

他颤抖地摸着周翔的脸。

周翔僵硬地看着他。

晏明修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般,浮现一丝难言的痛苦。他撑起了身体,仿佛异常疲倦。

他推开了周翔,转而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周翔僵直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缓缓道:“晏总……”

“别烦我,不许说话。”旁边传来了晏明修低沉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

周翔感觉着近在咫尺的那具身体,心里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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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修既然不让自己烦他,周翔自然不会主动去触他霉头。

刚才那一阵眼神的交会,已经让他心神俱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晏明修看出来了,透过他这层皮,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可是很快的,晏明修就自己否定了。是的,他看得出来,晏明修的眼神由迷茫变得清明,然后再陷入迷茫。

他不知道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是不是真的能有所谓的感应,毕竟他们也曾亲密无间、也曾达到肉体的结合,当晏明修看着他的时候,可曾有半点熟识的感觉?

周翔不知道,晏明修也不会告诉他,只是预料中的事没有发生,让他松了口气。

他躺在晏明修旁边,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想离开,但又不知道这时候走合不合适。

想了半天,他终于动了一下,想瞧瞧地从另一边下床,只是他刚坐起身,晏明修就冷道:“你去哪里。”

周翔一惊,迟疑道:“晏总,我能回去吗?”

晏明修睁开了眼睛,皱眉看着他,“你不住这里?”

“我妈身体不好,我不能天天住在这里。”

“但你今天要住在这里。”晏明修的语气不容置喙。

周翔干脆地躺了回去,谁叫晏明修包了他。

晏明修重新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周翔则瞪着天花板,俩人就在这种诡异的静默中,消磨着时间。

突然,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晏明修悠悠地叹息,“你用的是不是蓝色的那瓶沐浴露。”

周翔愣了愣,楼下的浴室里摆了好几种沐浴露,他只是习惯性地用了他以前最常用的那个牌子,他道:“是。”

晏明修很久低声道:“是这个味道。”

周翔不明所以,也就不说话。

晏明修再开口道:“转过去。”

周翔又是一愣,随即按照他的指示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晏明修。

修长有力的胳膊突然环上了他的腰,炙热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背,他的身体僵住了,晏明修将他搂在了怀里。

晏明修用一种低哑的嗓音叫了一句“周翔”,便不再说话,可就是这两个字,让周翔久久不能平静。那两个字里似乎蕴含着他理解不了的感情,尽管也许他只是无意之间叫了他的名字,那两个字却穿透了时间和肉体的阻碍,直直刺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他甚至有种晏明修在叫他——真正的他——的感觉。

只是,无数的事实告诉他,自己又再做可笑的梦。

当晏明修让他转过身去,从背后抱着他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晏明修心里想着的是汪雨冬,这便是晏明修肯为他花钱的原因。

他应该觉得庆幸,起码现在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和晏明修建立的关系,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地一脚栽进去,便再也无法抽身。

周翔闭上了眼睛,他想,今晚必须这样睡觉了。

他真希望现在就能立刻睡过去,否则,晏明修的气息、味道、温度,一丝不落地进入了他的感知,他的心脏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悲伤淹没。

人如果能忘掉从前,肯定就不会再有烦恼了。这个时候,周翔多希望能忘掉他和晏明修那一年之中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晏明修曾无数次和他相拥入睡的记忆,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洪水猛兽。

他无法视晏明修若无物,却又比谁都清楚晏明修只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替身,这种绝望和羞辱,长久以来从不间断地折磨着他,在接近晏明修之后,这种折磨更甚。

他就是觉得老天爷在玩儿他,而且现在还在兴头上,否则,他怎么会在重生之后,一步步又走回了老路?他获得的一次新生,不是为了让他拥有全然不一样的生活,而是为了延续对他的戏弄。

身后火热的胸膛,就好像是焚烧他的烈焰,将他的心烫得千疮百孔。

周翔很早就醒了。他也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他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还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躺了,只是晏明修依然抱着他,那高挺的鼻梁就贴着他的脸,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俩人的距离几乎是没有距离。

那一瞬间,恍如隔世。

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个周翔,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再次醒来,他心爱的人就睡在身侧,那些让他寒心的记忆,仅仅是梦里被无情打碎的片段。

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

周翔渐渐清醒的双眸盯着头顶上华贵的灯具,那并不属于他那个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周翔眼眶一酸,嘴唇无法抑制地颤动着。

他侧过脸,晏明修沉睡的容颜近在咫尺。那张脸是造物主的奇迹,周翔每次看的时候都在心里这样赞叹。

晏明修睡得很沉,周翔恐怕不会知道,晏明修已经很久很久没能睡得这么沉过了。

他勉强收回心神,想拉开晏明修的手起床,他刚一动弹,揽着他腰的手却猛然收紧,睡梦中的晏明修眉头急不可查的轻蹙了一下,就好像抱着一样救命稻草一样,用更大的力气抱着他,头更是深深地埋进他颈间。

周翔又不想吵醒他,又想下地,尝试了几次,终于把晏明修弄醒了。

晏明修迷蒙地眼睛盯了他半天,才渐渐找回焦距,他沙哑着开口,“是你。”

周翔无言地望着他,再一次试图起来。

晏明修这次并没有阻拦,而是抽回了手臂,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

周翔起身去了浴室。

晏明修身边的位置瞬间空了,也带走了那满满的热量,那一瞬间,晏明修猛然体会到了两年多前,听到那个消息时他身体被瞬间抽空的感觉,他慌了,他厉声叫道:“你回来!”

周翔被吓了一大跳,他一脚已经踏进浴室,转过头看着晏明修。

晏明修用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这个人,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他没有一天能睡好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酣畅入眠是什么滋味儿了,可是昨天只是抱着这个人,却让他一夜无梦,就好像这一夜,把他失去的所有睡意都找了回来。他感到安心,感到舒服,他知道,他是凭着本能去抱着这个人的,他、或者他的本能知道这个人能给他带来什么。

为什么!

他不是周翔,仅仅是有个一样的名字,仅仅是有相似的外形,仅仅是……可他不是周翔!

晏明修脸色苍白,眼里的伤痛遮都遮不住。

他已经沦落到要在一个代替品身上寻找那个人影子的程度了,这是对他的惩罚,当他自以为是的用周翔替代汪雨冬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到,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是谁。

这个方法曾经让他一败涂地,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试了。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他太痛苦了,他快撑不住了。

他死咬着周翔没有死,可是没有任何人能证实,他心底那个怀疑的声音,越来越大,却被他粗暴地压制着。

要坚持这一点需要多大的耐受力,他比谁都清楚。哪怕这个周翔能够带给他一丝丝地慰藉,他也想要靠近,他想靠近他,就像一个久冻之人想要靠近一个火柴棒。

那救不了他,但他却阻止不了去摄取那一点温暖。

他疲倦地看着愣在浴室门前等着他说话的周翔,低声道:“我要吃饭,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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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下楼,然后进厨房做饭。

冰箱里面堆满了食材,估计都是姜皖买的,周翔心想这些人没一个会过日子,两个人怎么可能吃这么多?有些菜隔一天就坏,他看着都发愁。

周翔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他速度很快,干活儿又利落,不到一会儿屋子里就开始飘香。

晏明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楼了,他像块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周翔,那系着围裙的宽阔的背、紧窄的腰身和修长的腿,那微微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脖子,那短短地头发茬子,那熟练地、麻利地动作,让晏明修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他不知道曾多少次坐在饭桌前,看着周翔做饭,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很多次,他都会因为等得不耐烦而走进厨房,从背后抱着那个人,催促着快点,而他会得到一个特别温柔的笑容。

他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厨房走去。

面前的人猛地回过了头来,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张脸。晏明修的心猛地一颤,身体瞬间就垮了下去。

周翔道:“晏总,你坐那儿等会儿吧。”

晏明修重新坐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跟这个周翔在一起,整个人就不能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周翔把米饭和三菜一汤都陆续端了上来。

晏明修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

左边是饭碗右边是汤碗,荤菜放在中间,素菜放在两边,在他面前一字排开,汤放在另外一边,饭菜摆放的方式,也跟那个人一模一样!甚至就连菜色都是以前餐桌上常见的。

晏明修颤抖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莴笋塞进嘴里。

然后他猛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眼睛狠狠地瞪着周翔。

周翔刚拿起碗,被他吓了一跳,皱眉道:“怎么了?不合胃口?”不应该吧,都是晏明修平常吃的。

晏明修越来越无法接受这一切。

如果闭上眼睛不看他的脸,跟周翔坐在对面又有什么区别?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巧合?巧合到能让两个人做出几乎一样的饭菜。

这个味道,他做梦都忘不了。

晏明修咬牙道:“谁教你做饭的?”

周翔愣了愣,“我妈。”

“你妈是哪里人?”

“本地人。”周翔疑惑地看着他,“晏总,您什么意思?不合胃口我重做,冰箱里东西很多。”

晏明修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觉得他做什么都像周翔?

他们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个最大的矛盾,他根本解释不了。

晏明修对着那一桌子极合他胃口的家常菜,却怎么也吃不下了。他只是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越尝越心惊,然后他就放下了筷子。

周翔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他最后一次吃饭是昨天中午,他已经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晏明修拿起手机去阳台外面打电话的时候,周翔只是埋头把大部分菜都卷进了肚子里。

“喂,王队长,是我。”

“哎,晏总,你好你好。”

“王队长,有什么进展吗?”

“我真想给您打电话呢。是这样,因为你要求不能惊动周围邻居,这可真是给我们的工作出了个难题,你不知道啊,我们局里的人过去查案,反而跟小偷似的,要偷偷摸摸的,哈哈。”

晏明修没有任何心思跟他开玩笑,单刀直入地说,“王队,你直接说现在的进展吧。”

王队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再试图套近乎,而是换了个比较专业的口吻说:“赶紧目前得到的报告,我们发现一个特别大的疑点,那就是现场有被二次破坏的迹象。”

“什么意思?我们并没有破坏现场。”

“是,你们已经很小心了,所以对现场造成的影响很小,不过对客厅那部分确实还是有一点破坏的,这个我们称为第一次,我所说的二次,就是在几天之后,按照灰尘的沉积程度,至少是三天之后,有证据显示可能有人进入过那间屋子,但是很多地方我们都无法分清现场究竟是什么时候造成的。”

“你是说,那个小偷曾经在此回去过!”晏明修听到这里,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个……是不是小偷现在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小偷,那就更不能确定了,但是很多证据都表面曾经有人在案发后几天曾经回去过,而你说除了那天晚上之后,你并没有回去,所以这件事非常蹊跷。有没有可能是你说的发现小偷的另外两个人呢?”

“这件事我会去找他们证实。”晏明修握紧了拳头。他有些怀疑是兰溪戎干的,毕竟兰溪戎也知道周翔的备用钥匙放在哪儿,进去是轻轻松松的。他之所以后来没把备用钥匙收回来,仅仅是因为……

因为他想着周翔也许有一天会回来。

没想到他没等来他想等的人,却等来了一个贼和一个情敌。

晏明修气得眼睛都红了,如果让他抓到那个贼,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王队续道:“还有一点是我们初步判断,还无法下结论的。”

“你说。”

“关于门锁。因为晏总再三要求不可以惊动邻居,我们的人在屋里办案还可以关上门,但是要研究门锁实在是非常困难,白天人来人往,晚上光线差动静大,所以至今我们还没对门锁做非常详细的研究,只是初步看了一下,有对开锁犯罪比较熟悉的同志说,这个门锁没有被破坏的迹象,用开锁工具开锁的迹象也不明显,更像是用钥匙打开的。不过也不排除小偷有更高级的开锁工具,是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只是我们觉得这么做显然必要性不大,因为他已经把屋子翻乱了,就算不看锁也知道屋里遭贼了,目前这个是让我们非常疑惑的地方。如果想要确定,必须把锁拆下来带回实验室,最好是把防盗门都拆……”

“不行!”晏明修断然拒绝,“门绝对不能碰,锁……让我想想。”

晏明修的心脏又颤动了起来。

用钥匙开的?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知道备用钥匙在哪里,如何能知道在消防器卷曲起来的水管里藏着钥匙?而且那些水管卷了好几圈,藏一把小小的钥匙轻而易举,什么贼会这么聪明?

这件事疑点太多了。

晏明修首当其冲地就是怀疑兰溪戎。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小偷,这件事都是兰溪戎告诉他的。而且,那天他跟王队的人返回现场,在警员的安排下清点财物的时候,他根本说不上来少了什么,甚至可以说一眼看过去,屋子里就是有些乱,却好像什么都没少。

他对那个小小的房子太了解了,里面的每一样东西他几乎都有印象。结合兰溪戎提供的信息,他才勉强发现似乎周翔放在床头柜里的现金不见了,但他记得那钱并不多,那房子里有周翔两万多的单反相机和好几个镜头,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些都是轻便易拿的,小偷不该不动,可是它们偏偏都好好地放在原处,这个贼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像他怀疑的那样,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贼,是兰溪戎自导自演的,很多事也说不通。比如兰溪戎为什么这么做,他怎么可能缺那几千块钱?再说他为什么要通知自己?如果他不说,自己什么也不会知道。

那么还有什么可能?

晏明修的脑袋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每一种可能。

如果那个门锁真的是用钥匙打开的,那么知道备用钥匙的有他、兰溪戎和……

周翔?!

晏明修几乎无法呼吸,以至于王大队长在电话那头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如果……如果真的是周翔……可是,可能吗?他……他活着吗?他会回来吗?如果他回来了,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晏明修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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