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2)(1/2)
还是自愿的。”
头子大笑:“有意思!”
随即他低头,许知瑜拦道:“这里人多。”
流匪们吹起口哨来:“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
头子却很是得意一笑,本来身为亡命之徒,却能叫这么一个美人心服,能叫他不快活么?他大手掀开马车帘布,将许知瑜推了进去,接着,自己也跨进去。
外头男人们嬉笑道:“大哥也难过美人关啊!”
许知瑜将剪刀藏在身后,头子看着她的面容,感叹道:“真是美,我上回遇到的小姐,都不及你一半。”
许知瑜微微一笑,她发髻半散开,更衬得眉眼如画,头子倒是回想起他话里头的小姐,说:“你倒是识相。那个女人,挣扎得太厉害了,等我爽过了,自然分给兄弟们,没一晚上就死了,可惜。”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许知瑜抬起一只手,轻轻将他肩上的碎发往后拨弄,随后,抬起另一只手。
头子低下头,闻着许知瑜身上淡淡的杏花香,很是着迷,他只隐约看到许知瑜另一只手上拿着什么,甫一抬头,忽然脖子上一阵刺痛。
许知瑜用力将剪刀扎进了他脖子处,血液溅了她半张脸。
“嘶!”头子怒目圆睁,他按着自己的脖子,从马车里跌了出去。
“大哥!”流匪们惊呼。
许知瑜抹掉脸上的血,帘布被猛地掀开,一个男人把她拽了下来,头子艰难地说:“杀……给我杀了她!”
胖子扬起了长刀,净月冲过去将他扑到,刀“哐当啷”地掉到了地上,立即有男人过去踹了净月一脚,将净月踹飞了。
许知瑜的瞳孔微微一缩,撞开身边的男人,扑到净月身边,而净月此时已经半昏迷了,她疼得眉头紧皱,推着许知瑜,低声说:“快跑……”
男人把许知瑜拉到一边,提起了长刀。
刀刃在日光下折射出亮晃晃的光,直朝她头上劈过来。
真是没想到这就结束了,直到这一刻,人生几十载匆匆从眼前划过,亦或是母亲抱着她奔走看病,亦或是父亲喝着酒说吾家有女初长成,亦或是形形sè • sè的人,或笑或怒,一片片嘈杂声从她耳中划过后,只有那么一个声音,清晰得叫人泪下:
“姨母的表妹的姑妈的侄女是我母亲。”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东西。”
……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只是偶尔,我也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铮!”兵器交接的声音忽然闯进许知瑜的脑海中,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她茫茫然抬起头,只见流匪手中的长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随后“哧”地一声嵌入了泥地里。
随后,还有一把刀也落到了地上。
“什么人?”流匪又惊又怒。
许知瑜望过去,只见一人拉着马匹,朝此处奔过来,冲开了挡在前面的流匪,直到她面前,伸出手
“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1551很快就能好了
第四十八
许知瑜抬头看着那个御马而来的人,将手伸过去,她一踩马鞍,旋即一阵天旋地转,她侧坐到了马背上。
旁边是拧着眉头的苏华风,他驾着马踢翻凑过来的流匪,仍分出半分心神看许知瑜。
她发髻凌乱了些,额角有点青紫,模样却不狼狈,可见没受什么伤,苏华风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地上。
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细腰,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给人带来这样的安心。
许知瑜眼眶一热,又是他救了她,可是……
她嘴唇翕动,眨眨杏眼,轻轻挣了挣,苏华风低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反问:“嗯?”
“净……净月。”她小声说,“放我下去,我去救净月。”他既然与她断了缘分,还能来救她,那是出于道义。
她不忍心,再用苏华风对她最后的这点好,去指使他如此,她就不可能说出让他去救净月这样的话,只是自己也得下马。
后头流匪已经驾马追上来了,苏华风方才掷刀救人,现在手上没有兵器,一方面要护着许知瑜,同时还要防着后头的刀剑。
听许知瑜这么说时,他心中一恸她还是想这么远离他么?
只一念之间,流匪持着长刀刺过来,直朝门面而来,苏华风抬手一挡,手臂上霍开一个大口子。
许知瑜眼睁睁看着他半条手臂血肉开花,她睁圆了眼睛,明明是大夏天,整个人却犹如遭霜冻似的是她的错,她为何要让他分心……
苏华风勒住马,立即抱着许知瑜下马,许知瑜碰到满手热血,颤抖着说:“手……”
“无碍。”苏华风轻轻抛下这两个字,随后一转身,将追过来的流匪绊倒,抢走他手上的刀,扔给许知瑜。
许知瑜贴着身后的马站着,连忙说:“刀!”
“你拿着。”苏华风没有回头,因为下一个过来的是骑着马的流匪,他面目狰狞地挥刀过来,苏华风避过要害,用力一蹬,将流匪从马上拽下来,抽走他手上的刀。
“嚓!”刀口抹向流匪的脖子,流匪还来不及出声就毙命了。
随后,越来越多的流匪聚拢过来。
许知瑜看着苏华风单手持刀打斗,心里揪成了一团,随即又看到了一个受伤的流匪一瘸一拐地走向净月。
苏华风光是要护着她就不易了,若净月被这群人拿捏到手上……许知瑜心里一惊,她死死捏着刀柄,刀柄上的纹路深深刻在她手心。
一如苏华风手上的豁口一样,紧紧揪着她的心。
沿着战圈,许知瑜缓缓走着。
能自己做的事,她为什么还要站在原地?看着他因她受伤,这种事情,绝对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她心里渐渐燃起一种火,这种火,足以让她丧失了理智这些人,这些伤了苏华风的人,死不足惜。
受伤的流匪的血滴了一路,她就这样踩着血渍,挥起长刀,使出毕生最大的气力。
“啊!”
刀口从流匪的脖子直劈进去,卡住了。许知瑜抬手,用力想拔出刀来,可是却拔不动,流匪尖叫着扑在地上挣扎。
苏华风撂下一个人,一刀封喉,抬眼一看,便见许知瑜跪倒在了地上,她面上身上都溅上了点点血渍,双手握着刀柄,因为拔不出来而紧紧皱着眉头。
苏华风转身,踢翻身后要偷袭之人,此时许知瑜已经放弃了拔刀,而是用力拉着净月,一下一下地朝马那边过去,她抬眼看,以一敌数十,就算是战神在世也难以扭转局面,何况苏华风此时还受了伤。
“净月,净月起来。”许知瑜用力掐净月的人中,净月朦朦胧胧睁眼时,许知瑜用力将她推到马背上,随后,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刀,笨拙地别到腰上。
磕磕绊绊走到了马车出,她挥刀砍下几节绳子,随后跑回了净月所在的马上,用绑绣线的方式,将净月结结实实地绑在了马背上。
眼见着苏华风又被流匪砍伤了腿,许知瑜的瞳孔一缩,却不敢贸贸然上去叫他再分心,她用力翻上马背。
这是她第一次骑马。
此时,脑海里出现的,是无数次的苏华风御马而来的模样,风卷起他白色的发带,似乎快和这春日阳光融在了一处。
学着他,她用刀背用力一抽马背。
“嘶!”马儿本来因为打斗已经受惊,正一下一下地踏着蹄子,此时被这么一抽,整匹马顿时狂躁起来,嘶鸣一声,朝人群中飞奔过去。
许知瑜用力抓着马鬃,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贴不着马了,隐隐的害怕被她用力一咽,咽回了心里。
因为她此时睁眼,看到的是苏华风,一身白衣却染了血渍的苏华风。
“上来!”
撞开了好几个流匪,许知瑜伸手。
苏华风一愣,随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本不敢用力,怕把她抓下了马,可是直到抓住她的手才知道,她此时的气力有多大。
趁着流匪们混乱的时候,苏华风一踩马鞍,坐上了马背。
“驾!”
同时的,两人一起喊出来,马儿似脱弦的箭飞快地朝前奔出去。
后头再多的嘈杂声,血腥味,很快被远远抛去了。
马上太挤,许知瑜已经快坐到马脖子上了,她只好紧紧靠在苏华风身上,颠簸之余,她不由自主地抓着苏华风的手臂,旋即又立刻放开她看到了那洇出来的血渍了。
“抓稳了。”苏华风拉着马缰,神色不改,说。
是,要是没抓稳摔了下去,白白遭罪,估摸着还得连累苏华风下马捡她。
许知瑜侧过身子,抬起双手环住了苏华风的脖子。
苏华风一愣,将头倾靠过去,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嘴角微微勾起,许知瑜似乎是看到了,却又不敢肯定,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只是她耳朵仍忍不住全红了,低声说:“这样,紧一点。”
“嗯。”苏华风应了声,他的声音低低的,就这样撞入了许知瑜的耳中。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清泪沿着羽睫缓缓滑落,滴落在苏华风的怀中。
是逃了一命的庆幸,也是为他受伤的心痛,更是两人之间的无奈。
苏华风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专心致志看着前方。
实则与流匪的打斗中,他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只是左腿、右手、左肩受的伤更为严重,尤其是左肩,伤口深可见骨,血将一身的白衫染成了红色。
此时那些疼痛便排山倒海似的要压垮他,他抿着嘴唇,紧紧盯着前路,手上拉着的缰绳却不敢放松。
“杀!追上他们!替大哥报仇!”
“冲啊!”
后面隐隐传来流匪的声音。
许知瑜一惊,越过苏华风的肩头,看到了远处驾着马追过来的流匪,她脸色苍白,苏华风双手环着她抓着缰绳,低声说:“不要怕。”
听着这一声,许知瑜觉得浑身的气力渐渐回来了,她放下了手臂,苏华风疑惑,只见她解开了身上的佩刀,说:“有刀。”
她抬着头看苏华风的眼中,装着一些什么,是以往没有的东西,他一愣,回想起她用力劈砍那流匪的神情
对,那是得有要保护的东西,才会有的眼神。
不同于雌鹰护犊,她本是兔儿一样的柔弱,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因为她从来都是被保护的人。苏华风看着前路,却忍不住想:她是为了保护净月,还是……
他?
会可能么?会可能是他么?
跑得最快的流匪已经隐隐追上来了,苏华风再没法多想,只能接过她递过来的刀,用惯用的右手,尽力朝后一掷,刀口穿过流匪的胸口,流匪从马上坠落,马儿受了惊,反而转过身去踏后面追上来的人。
流匪们便又大乱起来。许知瑜瞧着这样子,忍不住喃喃:“天助。”
其实她心里明白,不止得老天垂怜,更是因为苏华风,遂又忍不住小声说:“人助。”
这一声落,马后又传来马蹄声阵阵,许知瑜抬眼看去,只见身着侍卫甲服的人骑马追了上来,带头的还是浩初。
“来了,救兵来了。”许知瑜兴奋地说。
苏华风重重喘了口气,方才那一掷,叫他右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许是出血过多,他开始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青,连着眼睛也微微垂了下去。
“苏华风?”许知瑜感觉到他渐渐靠在自己身上,反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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