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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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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从门外涌进来了五六十名甲胄分明的军士,各个面色威武剽悍,杀气腾腾,院子里还有百多名军士站着待命,陈练见了这些,面色瞬间灰白,委顿在地上。

谢怀源心里又是厌恶又是恶心,再也不往厅中多看一眼,振袖起身,面色冷凝地迈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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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稳赢的局面,华鑫也懒得多看,见谢怀源面色不佳,便匆忙跟了上去,却不知从何劝说,只能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其实她挺能理解谢怀源的心情,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就算没发生什么,被人这么yy也够恶心了,他长这么大,只怕还没有人敢对他有这种非分之想,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谢怀源本来满面阴沉冷厉,见华鑫一脸忐忑地看着自己,面色稍稍和缓,华鑫借着大袖的遮掩牵住了他的手,谢怀源修长手指一动,反手包裹住了她的。她腾出另一只手挠了挠耳朵,迟疑着劝说道:“其实...虽然你没这种爱好,但当今龙阳之风盛行,你...额,也不必太过介怀。”

谢怀源表情一动,微微蹙起眉头,华鑫见他一脸活吃了苍蝇的表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这些人?”

谢怀源淡淡道:“自然是先抄家再审问,虽然咱们这次来的目地是为了找到阮梓木和天水教勾连的证据,但皇上那里要的是天水教谋反的凭证。”

华鑫皱眉道:“可若是他们没有谋反呢?那样就算你们找到阮梓木勾连天水教的凭证,连根铲除了天水教,皇上那里你也没法子交代啊。”

谢怀源道:“不,他们必然是要谋反的。”

华鑫一怔,就见谢怀源神色从容,好似胜券在握。她很快就知道谢怀源为何这般淡定了,过了不过两日,谢怀源就在陈练府中搜出大量的兵械,弓箭,甲胄等违禁品,周朝早有规定,民间不得私蓄这些武器,否则视同谋反,这些东西都是在他府上搜出来的,明知这事儿他没做,可现在说出去也没人信了,再加上他私蓄的那众多金银,院子里逾礼的建筑摆设,还有私蓄了上百号的护院,谋反的罪名等于是板上钉钉,华鑫不由得再次感叹尼桑出手的狠辣,不动则已,一出手便是绝户的毒计。

得罪朝廷官员不过关上几年,但谋反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谢怀源出手迅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逼迫陈练底下的几个护法,使得他们都对谋反一事供认不讳,还说出陈练和那个神秘的教主是主谋,可等到谢怀源问他们那个教主的真实身份时,他们竟都一概不知,陈练倒是知道,可惜等他知道他被自己几个心腹下属出卖,自知了无生路,又清楚自己大大得罪了谢怀源,害怕他报复,生怕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很光棍地在牢中自尽了。

华鑫本来在内宅安生呆着,听到这个消息却有些坐不住,站在院子里思索了片刻,提起裙子就往外走,她走到谢怀源的院子时,他正老神在在地喝茶,华鑫坐在他身边不解道:“现在天水教上下唯一知道教主身份的人死了,你竟一点不急?”

谢怀源抬手给她倒了杯热茶,示意她喝下,这才开口道:“知道教主身份的人定然不止他一个,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知那些人不知,哪些人真知哪些人假知罢了。”

华鑫想了想道:“难怪你这几日故意把动作放大,是为了引出教主?”

谢怀源忽然笑了笑道:“陈练一死,她也快坐不住了吧。”

华鑫眨了眨眼睛,忽然同情起天水教那帮神棍了。近来谢怀源在街上大肆抓捕天水教教徒,意在破坏它的根基,天水教在西北经营许多年,颇有根基,虽然天水教这么一垮台,有不少被迫入教地百姓暗暗松了口气,但更有不少已经被洗脑的死忠教徒围在谢怀源和华鑫住的别院外,意图武力逼迫谢怀源放人,可惜谢怀源才不是吃这一套的人,直接把十好几个闹得格外凶的天水教脑残粉打断腿扔了出去,人群立刻蔫了,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更离谱的是不光有些愚民百姓如此,就连好几位官员竟也跑来给那天水教说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华鑫想得入神,慢慢地啜了一口热茶,才发现竟然口感清甜,就见谢怀源慢慢道:“是和玫瑰一起制成的滇红,对女子有养颜效果。”

华鑫奇道:“你向来只喝龙井的,怎么想起弄这种东西了?”

谢怀源双眼狭长,看人时隐约有波光流转,正静静地凝视着她:“你以后有什么想要的或者不喜的,直接提出来便是。”

华鑫纳闷道:“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谢怀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上次说让我在人前跟你保持距离,我本来很是不悦,后来在寂静无人时仔细想想,你总是能做的很好,我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何时欣喜何时不快,你都能看得出来,可我到现在都不知你喜欢吃什么用什么,陪你的时间也是不多,我们这样...在一起也很久了,我连正经的东西都未送给你一样,可即便如此,我有时仍是觉得你做的不够好,人心不足。”

华鑫叹了口气:“你想的太远了,我自己都没想过。”她安慰道:“自古不都是这样的,男子主外高居庙堂指点江山,女子主内安于闺阁料理家务,到底是分工不同,哪有时间天天呆在一起?”她摊手道:“更何况你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兄妹关系,你若是天天和我腻在一起才惹人闲话,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为此事过多牵绊,我便在家给你管好后院,让你安心在外奔忙。”

谢怀源神情温柔地看着她,华鑫甚少见过他这般神色,嘴唇一动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院外有人来报:“大人,白司农派人来了,他说他在府中设宴赔罪,请您过府一叙!”

华鑫最是看他不过眼,撇嘴嫌弃道:“你猜他叫你去做什么?”

谢怀源转头看她:“你说说看?”

华鑫道:“要么是知道你的身份怕了你,要么是他也是天水教的脑残...死忠教徒,像原来那些官员一样,来恳请你放天水教一马。”

谢怀源笑了笑:“只怕你都猜错了。”

华鑫不服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他还能干什么?”

谢怀源悠悠地道:“去了便知。”

......

北方的天气少雨且干燥,一到夏日,烈阳更是晒得人头脑发昏,所以但凡有条件的大户人家,都会给自家的窗扇上蒙上窗纱,午阳透过窗纱斜射进来,将青石的地砖打成一格一格的阴影,别有一番风情趣味。

这间暗室就是如此布置,四面的窗户都按上了草绿的窗纱,细密的纱布拢住了一室的暗香,白夫人端坐在一把玫瑰直背交椅上,背后靠着厚厚的锦垫,正饶有兴味地望着对面端坐的男人,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见过我的男子不少,但像小公爷这般,跟我暗室相处,还神态自若的还是头一遭。”

谢怀源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白夫人不以为意,犹自继续道:“说起来小公爷见了我,好似没有半分吃惊呢?还是说...”她忽的一扬翠袖,露出一截皓腕来,眼波流转,掩口笑道;”小公爷根本想见的就是我?”若说那日在酒楼里的那次宴席上,她表现的像一位端庄秀美的贵妇,那么如今她就彻底展现出了她身为女人风情万种的一面。

谢怀源道:“白司农呢?“

白夫人捂嘴轻笑道:”他自然是有事,要出去个三四日才会回来,小公爷此时何必提他败了兴致呢?“

这话说的太过暧昧,谢怀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丝毫不惧,反而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腰肢道:”小公爷大概很是好奇我假借他的名义请您来的目地吧?”

谢怀源淡淡看她一眼,仍是不接话。

白夫人脸色一沉,略微换了个坐姿道:“我是请小公爷高抬贵手,放过天水教一马。”

谢怀源终于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

白夫人轻笑道:“我?我不过是一个天水教教徒罢了。”她拢了拢腕子上的镯子,微笑道:“我家官人虽不喜天水教,但我却是天水教的教徒,在西北这地界,不信天水教的也没几个,所以今日特地来向小公爷求情来了呢。”

谢怀源看她一眼,忽然问道:“董三娘是你何人?”

白夫人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如常:“大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怀源忽然向后靠了靠,姿态优雅从容,淡淡笑了笑道:“身为教主,你怎么会不懂呢?”他面色虽有笑容,眼底却毫无笑意:“你真的以为,我会让陈练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白夫人表情一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两下,笑的妩媚:“小公爷好算计,明明已经知道人家是谁,竟然还瞒着,放出信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个傻子,听到陈练的‘死讯’,竟然自己巴巴地送上门来。”

谢怀源道:“从那日第二次见董三娘起,我便对你起了疑心,便是陈练不说,我也会自抓了你拷问。”

白夫人轻笑道:“小公爷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对妾身一个弱女子竟也下的去手,未免太过辣手摧花了点。”她一会儿一个人家,一会儿一个妾身,着实是万种柔媚,再心狠的人只怕也要动心,只可惜,谢怀源不光心狠,也更无情,

谢怀源沉吟片刻,淡淡道:“你若是交出和阮梓木勾连的证据,我便饶你一命,你照旧是白司农的夫人。”

白夫人眼波微横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人家不想呢?若是人家还想要回到以前当教主的风光日子,该怎么办?”

谢怀源静静地等着她说完,白夫人笑道:“小公爷和你哪位妹子,哦...她应当是青阳公主的女儿郁陶吧,当真是情深的让人羡慕啊,妾身觉得很是不对,哪有哥哥那样看妹子的呢?”她微微扬了扬下巴,说话的腔调风|骚入骨:“那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竟是一言道出了谢怀源如今最大的软肋。

谢怀源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杀气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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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轻笑道:“小公爷何必如此愤怒,莫不是让我说中了?”

谢怀源静静地看着她,面色忽的一收,眼底无喜无怒,不复方才的凌厉,让人捉摸不透,白夫人反倒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脸上瞬间划过了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继续媚笑道:“我若是男子,有个那般漂亮的亲妹子,只怕也舍不得让人夺了去。只是我没想到,小公爷和别的女子从无别的传闻,却独独看上了自家妹子,真是让人吃了一惊。”她纤长的手指抚过自己雪白的脖颈,有意无意地捏了捏那银色的吊坠,继续不急不慢地道:“听说小公爷和你妹子同吃同坐,常常在一处耳厮鬓磨,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谢怀源开口了,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你想要如何?”

白夫人面色一喜:“也不如何,便是小公爷放出我的那些可怜的护法,在退出西北,咱们两不相犯,可好?”她微微扬了扬下巴道:“如若不然,我便将小公爷和郁陶小姐兄妹乱|伦苟合之事传出去。”

谢怀源淡淡道:“你说完了?那便是可以上路了。”

白夫人面带一丝惊慌,故作镇定道:“你想要杀我?没用的,我已经跟心腹说了,只要我但凡出一些事,他便将你和你妹子的事散播出去,到时候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你们二人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谢怀源慢慢道:“是吗?你说的心腹可是董三娘?!”

白夫人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他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自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光一边拷问陈练,放出陈练的死讯,甚至当日在那场宴请上还放走了董三娘,命人一路跟随,董三娘硬是忍耐了好几日才来找的白夫人,只可惜一出白府便被谢怀源的人捉了个现行,她本就不比陈练耐打,又没有她姐姐的老谋深算,一下子便什么都招了,就连才商议好的计策都招认了出来。

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对白夫人说,谢怀源眼眸微沉,冷漠地道:”我一向不屑杀女人,但你着实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白夫人嘴唇颤动了几下:”你不能杀我,我还有...我手里还有阮梓木的证据,你不是想要扳倒他吗?他不是你的政敌吗?“

谢怀源已经直起身,缓缓道:”我就是此次不能杀阮梓木,也不能让你伤到她,你...”他忽然面色一变,站立在原地不动了,只是白皙如玉的面颊上突然涌出绯红来。

白夫人原本满面惊惧的表情一收,上下打量他几眼,掩口笑道:“真是个坏人,非逼着人家用药。”她扬了扬手腕,忽然幽幽叹道:“进了人家的闺房,还逼着人家用药的你是第一个,若是换了寻常男人,只怕早就扑上来了。不过...”她迈出几步,试探着凑近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谢怀源:“中了这种药,能站立不倒你也是第一个。”

白夫人仔细看着他,确认她是真的中了淫|毒,这才神色一松,轻笑起来道:“小公爷难道不好奇嘛?为何那般多的官员都甘愿为我天水教效力,跑去向你求情,还有那阮梓木,你真的当他是心甘情愿和天水教勾连?你可错了,不是他们太蠢,而是我的本事,他们上了我的床,落了把柄在我手里,自然得乖乖为我办事,你们这些当官的啊,不论面上如何正经,等入了我这香帐,不还是..,呵呵。”她媚眼如丝,眼波迷离地谢怀源。

此时谢怀源莹白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紧紧蹙着眉毛,线条流畅的薄唇抿着,好似在强自忍耐着什么,神色一半是冷漠,一半是隐忍,虽然她是女人,看得也不由得动心,妩媚又得意地笑道:“冤家,何必这么冷淡?一会儿我安排的人就闯进来了,你必然少不了一个淫|辱臣妻的罪名,还不如趁着现在能快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她一边说一边款款走动,也不见如何动作,身上那件雪青色的长袖褙子便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玫瑰色的折边肚兜,映衬着当中一道粉莹莹的沟壑。

谢怀源步伐有些不稳地退了几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声音渐低了下来,故意用鼻音发声,仿佛呻|吟一般:“我知道你们男人有了心上人之后,都是把心中人当宝贝,既爱且怜,只要她不愿意,不会生出半分龌龊的心思来,可我不同,我...任你施为,”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说出,还托着甜腻的尾音,她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勾向谢怀源的腰带:“小公爷,你忍的很辛苦了吧?”

就在她要勾住谢怀源腰带的一刹那,忽然身子一震,然后人就滚了出去,重重撞在床脚,额头青了一大片。谢怀源刚才硬是压住淫|毒的药性,又勉强发力,此时气息已然有些不稳,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中和身上升起的火焰,嫌恶地看了白夫人一眼,抬起手来拍了三下。

几个黑袍人应声入内,连看也不看衣衫不整的白夫人一眼,淡淡问道:“白司农来了吗?”

其中一个答道:“大人,已经带到了。”

跌坐在地的白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猛地直起身,喃喃道:“你怎么会,你怎么会!不可能的!我为什要把他叫来,他不是出城公干了吗?!”

谢怀源懒得理她,淡淡地道了声‘看住她’,然后跨出门去,他走到离白夫人住的院子不远的前院,果然在正厅里见到了一脸忐忑的白司农。

白司农一脸忐忑,一见谢怀源便立刻迎上来道:“大人,哦不,小公爷,你说的那些可是真的?她真的是...天水教教主?”

谢怀源觉得好像有一把火点燃了他四肢百骸,心中莫名的欲动和烦躁,他不想多言,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点了点头。

白司农一脸的恍惚,翻来覆去说着‘果然,早知道,没想到’之类的话。忽然他面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决然道:“大人,她犯下的罪责我愿意一力承担,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放她一条性命。”

谢怀源深吸一口气,硬是压下身上燥热,冷冷道:“你以为周朝律法是儿戏吗?还有...这些年你都不知道她所犯下的罪过吗?”

白司农嘴唇开合了几下,然后垂头苦笑道:“怎么不知,有许多事都是她求了我帮她办的,我虽觉得不妥,但情到深处...着实不忍心看她难过,我只道她是太过信天水教才会如此作为...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就是天水教教主,”他仰起头,决然道:“大人,这些事我难脱罪责,若是死,就让我夫妻二人死在一处吧!”

谢怀源淡淡道:“是你的你也跑不了,只是...她这些年和西北众多官员暗通款曲,还有和阮梓木苟合之事,也是你同意的?”

白司农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谢怀源见他如此表情,微微皱眉道:“你不知道...罢了,她就在院子里,你自己去看吧。”

白司农一脸失魂落魄和痛苦不堪的表情走了,谢怀源微微仰起头靠在椅背上,调节内息,心里却莫名的浮现出白夫人的话来,然后脑海里渐渐地浮出的华鑫的脸——正眸含秋水,脸泛绯红地看着他,双唇似开似合,他心中一动,呼吸又不由得急促了几分,连忙压住心中邪|念,不再多想。

这时后院突然传出了白司农的喝骂质问声,饱含愤怒与痛楚,声音高的近乎嘶叫,然后那风情万种的白夫人不知说了什么,白司农竟是沉默一瞬,然后屋里募得传出白夫人的惨叫来,那声音一开始还算有气,到后来却渐渐地无力,直到最后完全没了声息。

谢怀源微微皱眉,走出正厅,就见到白司农一脸失魂落魄地走来,见到谢怀源才喃喃道:“她死了...我亲手把她掐死了。”

谢怀源看着他不语,白司农继续道:“我只以为她会骗我,会利用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她...我待她这般好,她到底为何要这么做,我真想问问,她可是长了一副人的心肝?!”语气越来越激烈。

谢怀源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淡淡问道:“既然她让你为她办了许多事,那有些官场上她不方便出面的事自然也会交由你去办理,你手里可有她和阮梓木勾连的证据?”

白司农沉默片刻,点头道:“我有她二人...来往的账目。”顿了顿,他惨笑道:“我身为朝廷官员,犯下这等大错,自然绝无生路,我也不向大人求情了,只盼着大人能够肃清天水教余孽,还西北一个净土,也可让我死后良心稍安。”

谢怀源淡淡点头道:“我不会容天水教继续作恶,至于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白司农神色凄苦,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谢怀源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那药不知是什么东西所制成,药性竟然如此之烈,他连连调息都压不下心中燥热,白府距离他们置办的别院不远,没过多久便到了,他深吸一口气下马,就见华鑫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他心头一热,只见她双唇开合,却几乎没有听她说些什么,便下意识地捉住她手腕,倾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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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鑫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双唇就被堵住了,她微一走神,谢怀源就带着横扫一切的架势叩开牙齿闯了进来,她紧张地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左右无人这才放下一半的心,很快又紧张起来,担心有人不知情地闯了进来,她挣扎着把头向后仰开,好不容易夺回了自己说话的权利,立刻道:”你先别...这里是院子!“说完立刻觉得不对,好像她准备换个地方就准备干些什么似的。

谢怀源喘息比平日粗重许多,眉宇间写满了莫名的焦躁,他听了华鑫的话,停顿了约一秒钟,立刻打横抱起她跑回内室。一阵地转天旋,华鑫还没来得及打量自己在哪,谢怀源就像是锁定猎物的捕猎者一般,牢牢地贴了过来。她忍不住抬头看了谢怀源一眼,只见他脸上写满隐忍和渴望,却全然不见往日的冷漠淡然,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黑如墨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紧紧贴着脸颊,看起来好像被她欺辱了一般,虽然事实情况完全相反。

华鑫被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欲|望吓到,轻轻后退几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谢怀源微微皱起眉头,不满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声道:“我被人下药了。”声音如同积了年的醇酒,比平时的清越多了一分低哑,让人脸红心跳。他垂下头,深深嗅着她发丝上的淡淡香气,感到既满足却又更加不满,好像心里的别样冲动被这味道给点燃了。

华鑫感到他下巴轻轻摩挲着自己头顶,然后缓缓下移,顺着耳垂一路轻吻而下,在脖颈处恋恋不舍地游移,华鑫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只好通过说话来转移话题,断断续续地道:“是...谁?是白司农做的?他,他怎么会给你下这种药?”她还不知道白夫人就是教主的事。

谢怀源抬起头看她一眼,眼底含着嗔怪和不加掩饰的渴望,似乎在嗔她这时候提这种问题,别样性感。华鑫看得脸上发烧,却觉得身上的桎梏一松,她松了口气,正要脱离几步,就见谢怀源紧紧逼了上来,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后退,然后双膝一软,跌靠在那张红木的圆桌上。

谢怀源倾身压了下来,双手将她的活动范围固定,并且还不断缩小,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不急不慢地勾住了她腰间的合欢结,下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华鑫苦着脸左躲右闪,但却被谢怀源轻松掌控,此时腰部被他牢牢握住,整个身子都软了,她无力地后靠在桌子上道:“你,你冷静点。”说完就感觉腰间一松,原本系得牢靠的合欢结被扯开大半,隐约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谢怀源浑身遍布燥热,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华鑫不敢再乱动,生怕在刺激到他,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耳垂上轻咬,双手不规矩地乱动,一边道:“我们这样...成事简单,可是现在能成亲吗?”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耳垂一痛,她疼得倒吸了口气,一偏头也在谢怀源脖子上狠狠咬了一下,直到他白皙的脖颈出现咬痕这才松口,她感到谢怀源原本急躁的动作稍缓,立刻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了怎么办?”

谢怀源深吸了口气,从她身边退开几步,紧抿薄唇,眼底满是求之不得的焦躁,为什么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兄妹呢?!他身边的少女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还是不得不牢牢守着两人的禁忌,不得逾越分毫,明明是深爱的人,却不得不在人前人后处处注意着分寸。

华鑫看他紧紧皱着眉头强自忍耐,心里说不出失落还是放松,想了想,又同情道:“子曰‘发乎情止乎礼’,泡个凉水澡忍忍吧。”见他还是紧锁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红着脸凑过去道:“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谢怀源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华鑫一脸郁闷,心里把白家两口子诅咒了无数遍,下什么药不好干嘛非得下这种药,没得手不说,还让她当了最终受害者——虽然没真正受害。她在房间里转了半个时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谢怀源的屋子,想了想又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便掉头去了偏间专门为沐浴准备的浴室。

她推门而入,谢怀源赤|裸着上半身,发丝和身上还挂着圆滚滚的水珠,转头皱眉看着华鑫。

华鑫是想来就来,却没想到这幅美人出浴的场景,此时掉头就走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你..好点了吗?”

谢怀源斜了她一眼:“你认为怎样才算好。”

语调正常,呼吸平稳,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华鑫心里暗自点点头,讪笑道:“我就是怕你还没好,来看看你。”

谢怀源盯着她,眸色渐深:“我若是没好,你准备怎么‘看’我?”

华鑫“.....”尼桑真是越来越流氓了。

谢怀源的欲|望已经被冷水强行压抑下大半,此时见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儿,那火苗又有复苏的趋势,他深吸了口气,对着华鑫道:“帮我更衣。“

华鑫‘哦’了一声,颠颠儿地跑去把他的上衣抱来,一边帮他穿一边问道:“你说...这药是谁下的?”

谢怀源伸开双臂配合她的动作,一边道:“是白夫人。”

华鑫黑着脸把他的头发拢成一束放到胸前,从后面给他套上中衣,一边酸溜溜地道:“小公爷艳福不浅啊。”

谢怀源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暧昧道:“若是真的不浅,那你我现在就不该在这里,而是...”他后半句没说出来,不过眼神却很露骨的表达了一切。

华鑫脸色由黑转红,随手把他的头发梳了几下,又取来玉环帮他把头发先低低束起,心里却老泪纵横,这还是原书里那个冷酷炫狂霸拽的大反派吗?

谢怀源见她又红着脸不说话,只有两排曲卷上翘的长睫毛不住颤抖,嘴角隐约有一丝笑意流泄而出,顿时觉得能不能肌肤相亲也不那么重要了。

华鑫这次不敢接口,生怕他又出口什么让人脸红的话,便从一边的檀木衣架上取来深青色的广袖外衫给他套上,又微微弯下腰,认真系着骊龙扣的犀角腰带,谢怀源任由她摆弄,低头见她神色认真,鼻尖冒出了几颗细汗,心中一动,残存的情|欲褪得干干净净,阵阵温情涌了上来。

华鑫把最后一个扣带扣好,又细心给他挂上玉钩,玉麒麟,玉坠等零碎的配饰,这才直起身,左手却捏着下巴仔细看着他腰间的配饰。

谢怀源问道:“你喜欢?”

华鑫鄙夷道:“肤浅,”她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喃喃道:“好像还缺点什么,唔...缺个荷包。”

谢怀源十分从容道:“你给我绣。”

华鑫当然不会绣荷包,但在让尼桑用别人绣的和自己开始动手绣之间,她权衡了三秒,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好!”

......

既然西北这边的事完了,那在西北多留无益,两人也准备着返京,倒是华鑫后来知道白夫人就是天水教教主之后小小地吃了一惊,然后忍不住感慨,要是这位白夫人不走邪门歪道的话,在古代也算是一位奇女子了。

谢怀源已经命人把天水教谋反的‘证据’和白夫人和阮梓木勾连的证据用快马送到京里,分别给皇上和钟玉。两人来的时候急着办事,所以日夜兼程地赶路,如今大事已定,倒是不用着急了,便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慢悠悠地往京城赶,华鑫有事无事就缩在马车里绣荷包,绣了好几天,这才堪堪绣出些形来,便拿去跟大力显摆,大力接过来之后看了看,连连点头道:“小姐这个麒麟绣的真是不错。”

华鑫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告诉她自己绣的是白鹤。

这一路绣来绣去的极费针线,华鑫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买些线回来继续绣,谢怀源却仿佛早就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早早地命人准备,在大同里多住一天。

华鑫当然不会辜负他的好意,所以一大早就拉着大力去逛街,顺便给昭宁白茹她们几个买些东西带回去,还有要给平日里相熟的长辈,谢怀源的同辈带些礼物回去,她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打点好,就见谢怀源一言不发地跟了出来,让她吃惊了一把。

大同经济发达,商业繁荣,南北来往的商贩都爱在此地进行交易,一路上车水马龙,华鑫看得目不暇接。

忽然行至一个拐角,那一片支了小摊做生意的商贩都是卖女子使用的首饰的,华鑫津津有味地沿着摊子一直逛,这些摊子上的首饰,单论材料都不是什么精贵玩意,不过造型却颇为别致,看着很有异族风情,华鑫在一处买首饰盒子的摊位前停了下来,这摊子上摆的首饰盒子大约有几十个,竟然没一个是重样的,个个的所用的木料虽不算好,但都胜在造型精巧别致。

华鑫看着看着,伸手就要取一个镂空雕了几只亭亭荷花的首饰盒,她伸手拿住了盒子的一边,这时,另一只手也从斜刺里伸了过来,拿住了这只盒子的另一边。

华鑫抬眼一看,发现是个身量高挑,眉目深邃,瞳色湛蓝的异族女子,旁边还站了个锦衣华服的异族男子,那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生了个鹰钩鼻子,看人时显得有些阴鸷。

华鑫道:“这位姑娘,这东西是我先看中的。”

那异族女子一挑眉,娇滴滴地嗤笑道:“又没有付钱,你先看中的便是你的吗?也要问问摊主答不答应。”她模样生的千娇百媚,就可惜声音粗了点。

华鑫一想也是,加上懒得和她争,便重新选了一个,正要伸手去取,就见那女子又抢先一步把那盒子握在手里,略带挑衅地看着她。

华鑫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计较,正要再换一个,就见那女子动作飞快,抢先把它又拿了起来。

华鑫被气得笑了起来,拦住想要上前动手的大力,问道:“姑娘先挑,你挑完了我在挑,这总不会再挑重了吧?”

那女子横了她一眼,哼道:“如今知道怕了,那我还就告诉你,今儿个这摊子上的东西姑奶奶我全要了。”

大力脸上横肉一抖,指着她鼻子骂道:“呸,不要脸的像姑子,没半分骨气的兔爷儿,放着正道不走走后道的腌臜货色,你是哪门子的姑奶奶?!老子...老娘不出声也就罢了,你倒还骑到我们家小姐头上作威作福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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