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1/2)
晚些回来。”
华鑫笑赞道:“这是个好法子,赶明我也试试。”
谢怀源目力颇好,看着矗立在水边的花萼相辉,慢慢道:“咱们走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
碧姨站在曹氏身边,扶着她的手向着正堂走去,一路上她都皱着眉,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说起这事来,奴婢想要多嘴一句。”
曹氏淡淡道:“你说。”
碧姨问道:“到底郁陶小姐和咱们小姐是名义上的姐妹,您这般作为,会不会有碍她的声誉?”
曹氏苦笑道:“连你也觉得,我是不把郁喜放在心上?”她看见碧姨低下头,轻叹道:“我知道,郁喜这些日子都在怨我,怨我不给她个好前程,更怨我不帮着撮合她和大皇子,可我今在这里说一句吧,我从未打算把她嫁入门第高的人家。”
碧姨愕然地看着曹氏。
曹氏满面疲倦地道:“她那性子,实不应该嫁到高门大户里,更不该嫁入皇家,若是大殿下有朝一日能成了皇上,她还不得在深宫中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下?就是大殿下以后是王爷,那身边身份高手腕多的女子也少不了,郁喜如何应付的过来?名声差点就差点吧,等郁陶跟了大殿下,自然就会没过去的,我当初还是为人外室呢,不也熬了过来?到时候,给她挑一户门第低些家世清白的人家,她若是有个麻烦,咱们也能时时说上话。”
碧姨眼底一酸:“您一片慈母心肠,小姐她会体谅的。”
曹氏淡淡道:“我现在没什么想头了,只盼着她哥哥能争点气,好撑着我们娘俩,日后不至于被人搓圆揉扁。只要流儿有本事,我和郁喜的日子才能好过。”
碧姨听得心中发苦,要说这两个子女里,她最喜爱的当是郁喜,最寄予厚望的当是谢怀流,可惜,两个都明白不了她的苦心。
曹氏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走吧,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好戏也快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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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喜匆匆赶到花萼相辉榭,好似怕谁抢在了她前面一般,她站在宽广的厅门外,挥手让几个丫鬟退下躲远些,然后独身一人缓缓走了进去。
花萼相辉榭建的位置颇好,正对着湖心的小岛,对面还有一处颇宽敞的正厅,可以让宴会时宾主尽欢。郁喜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扶了扶鬓边的金簪,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口。
水榭的门窗现在还都是关着的,郁喜在里面走了几圈,手里的帕子紧了又松,渐渐觉得这里原本颇淡的一股香味竟然逐渐浓郁了起来,她闻着有些心烦,刚想抬起腿去推开窗子透气,忽然身子一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心里着慌起来,努力想动一下,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而那撩|人的香气却渐渐的密布整个厅室,她用力喘息了几下,却感觉脑海不由得幻化出许多旖|旎的幻象来,那幻象香|艳露骨,好似春|梦一场,让她一阵眼晕耳热,口干舌燥,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重重喘息起来…
大皇子今日的心情极好,心里满是要得偿所愿的快慰,一路急步走向花萼相辉榭,想了想,又挥退了身边的侍从,独自一人走到了厅堂里。他一走进,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其中甚至还带了一股淫|靡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
大皇子不比郁喜,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不过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而且今日本就是为了华鑫而来,便是出了事,也不过给他多加了一分筹码,因此只当这事是曹氏做的,低低地轻笑了几声,眼底带出几分淫|念来。
他再一走进,依稀在暧昧的淡薄的香雾中辨出一个女子的身形,那女子紧紧地绞着双腿,嘴里低低地呻|吟,那声音缠绵火热,好似春日里的猫,听着便叫人心痒难耐。
大皇子的喘息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感觉久未有反应的下|身在cuī • qíng香和那女子的双重刺激下蠢蠢欲动,他加急走了几步,发现那女子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华鑫,竟然是郁喜,他微微怔了一下,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郁喜微微睁开眼,见是个高大男子,竟主动纠缠了上来。
大皇子又是一怔,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但此时两人上半身纠缠间,衣物已经散开了不少,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郁喜,此时欲念没顶,他已是忍不住了,双手带着些渴求的上下移动开来…
曹氏站在湖的一侧,向着花萼相辉缓缓望去,低声问碧姨道:“那药效怎么样?此时那味道…都散的差不多了吧?”
碧姨也低声回道:“回夫人,那老道说了,这药效用虽强,但散的也快,不过一时片刻便会散干净,炉子里连一丁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曹氏皱眉道:“散的那般快,不会没了效用吧?”
碧姨摇头道:“只要是闻见的人,那药力是持久不退的。”
曹氏微微点头,扶着她的手进了宴客的正院,冲着一众来贺寿的夫人笑道:“虽说我们家里没那许多规矩,但男人们喝酒,咱们在一旁,他们必然喝不尽兴,咱们说笑也不畅快,不若咱们去风入湖那里的花萼相辉榭坐坐?”
这话说的底下的一众夫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身量颇高的,看着爽朗利落地道:“早就知道谢家的风入湖景致是镐京一绝,一直未曾得见,今个可算是拖了你的福,让我们几个开开眼。”
曹氏微微一笑,谦逊了几句,带着一众夫人去了花萼相辉。
一行人渐渐走进,曹氏见计划将成,唇边略略泛出一丝笑容来。数十位夫人一进去,目光先是欣赏好奇,后来再听到某种不和谐的声音后,就渐渐古怪起来,诸位大都是经过人事的人,自然知道那低喘和shen • yin意味着什么。
曹氏还当是华鑫和大皇子,带着众人往进走了几步,在场的都看到了几件散乱的衣物女子的钗环还有男子束发的冠带,她立刻做出满面不可置信的惊怒,喝问道:“什么人?!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她面上虽惊慌,但心中想到能收拾掉华鑫这根心头刺,立时得意了起来,但那得意愉悦还未来得及泛出,她就听到一个让她立时坠入冰窖的声音:“众位夫人好,哎呀,这是怎么了?”
华鑫从一群贵妇中穿了出来,问道:“发生了甚么?怎么大家都不去正厅,跑到这里来了,害我一通好找,这是…哎呀!”她装模作样地扭开头。
其他人都直道她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小姐,没见过这等污秽之事,如此反应也不稀奇。白茹的母亲还上前几步,捂住她的眼睛道:“莫看莫看,小心看了坏眼睛。”她知道白茹和华鑫素来交好,所以便柔声安慰了几句。
曹氏却浑然没有看到一般,如遭雷击一般直直地盯着那椅子后还在痴缠的男女,不是华鑫,那会是谁?
方才在正厅里开口的那个行事爽利的夫人首先按捺不住,高声道:“这两人竟如此不知廉耻,惊扰了众位夫人,还不出来?!”说着就示意丫鬟动手,一把挪开了那椅子,椅子后,大皇子紧紧地抱着郁喜,两人均都是头发散乱,只剩了几件贴身的衣物。
大皇子总算是恢复了点意识,抬头看着一众人,面色惊愕,随即就怨毒恼恨地看着曹氏,认定了这是她想把女儿塞给自己使出的计谋,更恨她欺了自己,让自己不仅不能抱的美人归,还失了颜面。
曹氏手足发颤,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尖声道:“怎么会是如此!为什么不是…!”她声音凄厉惊慌,还带着起伏很大的颤音,与平时的温婉柔和大不一样,许多夫人听了都不由得退后几步,幸好碧姨见机快,勉强恢复过来,用力扯了一下曹氏的袍袂。
不过众多夫人也都不傻,一听了曹氏的前半句,又看了看碧姨那般慌张的动作,心里忍不住起了疑心,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不是谁?本应该是谁?
曹氏的一声喊,也让郁喜渐渐清醒了过来,她先是缓了片刻,却见自己衣不蔽体地倒在大皇子怀里,又看到这般的多人,尖尖的喊了一声,身子一颤,哭着往抱住自己的双臂,歇斯底里,语无伦次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不不不!”她一面哭一面扑到曹氏的脚边扯着她的袍袂,哭求道:“母亲,母亲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做啊母亲!”
大皇子紧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语,他是男子,麻烦比谢郁喜小得多,最多被父皇母妃呵斥几句,再被京城一干公子哥儿取笑几天便能过去,此时不发一语,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曹氏苍白着脸,头脑一阵眩晕,好似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任由她扯着自己晃动。
头先身形高大的夫人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平白见了这么一出苟合,心中已是有些恼火,见她还一味的抵赖,不由得冷哼道:“谢二小姐,如今你都光着身子和人搂一块了,还是没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郁喜不知是听没听到,抬起眼茫然地四处看了片刻,冷不丁见到站在一旁的华鑫,突然像是活了一般站了起来,踉跄着步伐就冲了过去,一边扬手一边恨道:“都是你这个蛮子养大的杂|种害的!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她一边流泪,秀丽的面孔微微扭曲,一边冲上了,好像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一般。
她此时形状极可怖,华鑫见了也是心中一跳,连忙退后了几步,郁喜却是不管不顾,又跌跌撞撞地冲将了上来。
这一番变故,让曹氏也慢慢回神,她看郁喜状若疯癫地想要对华鑫,情急之下道:“郁喜住手!”她看了看眼下形势,当机立断,红着眼地哭道:“郁喜,都是娘不好,娘没能护得住你,让你受了别人的暗算。”她又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仿佛伤心难捱,竟转头对着华鑫道:“你虽不是我亲生,但为娘的待你与郁喜并无二致,便是你对为娘的有什么不满,你也大可直接来找我说便是,怎么能这般对你妹子?!她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妹妹啊!”说着句跌坐在椅子上,一脸悲痛欲绝。
被碧姨拉住的郁喜也停了下来,心里只盼着自己母亲把这盆污水全扣到华鑫的头上。
华鑫心里除了叹气就是叹气,这曹氏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她故意作出一脸愕然地道:“夫人再说什么?!难道不是您叫郁喜妹妹过来的吗?!”她故作惊疑地道:“不是您告诉冯家的,让她叫我过来帮着布置的吗?后来我刚到,便见郁喜妹妹先我一步到了,便以为是您叫的,所以这才返了回去,这有什么不对吗?”
曹氏表情一滞,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大多数人听着还糊涂,一边却有几个心思缜密的夫人却都听出门道来了,这分明是有人想害华鑫,却不知怎地让郁喜倒了霉,只是这人是谁…她们目光在曹氏身侧不断游移。
华鑫叹口气道:“也是我不好,当时若是进来看看,也不至于…”
一旁的白家夫人打断她的话道:“这本就与你不相干,不要往自己身上胡乱揽事,你若是进来了,没准又要多一个着了道的人了。”说着冷淡地看了曹氏一眼,这事若真是曹氏干的,那真是其心可诛!
一旁看着温和些的李家夫人打圆场道:“这般也不是个事,还是先让殿下和二小姐梳洗装扮一番再说话吧。”说完又急忙告辞道:“我家里还有些琐事,这就先去了。”显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曹氏坐在椅子上咬了咬牙,心里打定主意要把这盆水扣到华鑫头上,于是一扬声道:“诸位夫人且听我一言,我…”
“够了!”这声音苍老病弱,却携着不容置疑的威势,冷冷地打断了曹氏的辩白。
谢必谦从厅外缓缓地走进来,身后跟着长身玉立的谢怀源。
谢家能主事的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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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谦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大皇子和郁喜,一阵积郁之气上用,激得他连连咳嗽起来,他捂着嘴咳了几声,硬是将一口淤血咽了回去,嘶哑着声音道:“诸位…我们谢府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今日宴席暂且散了吧,等哪日闲了,我亲自向诸位赔罪。”
本来是吃个酒宴,没想到出了这等事,窥见了谢家的阴私,有好几个夫人早就想走了,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福了福身子,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走了,其中白家夫人目光在曹氏和郁喜身上转了几圈,对着谢必谦微笑道:“谢国公既然有事,那我们也不好厚颜留下了,不过…”她看了看大皇子一眼:“这里既然是谢家的家事,旁的人还是回避为好。”
谢必谦心中一惊,知道这是白家夫人在提醒他不要上牵扯皇室,他立刻道了声谢,神色郁愤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又硬是咽下这口气,对着大皇子道:“殿下,今日之事是我们谢家不好,改日再向你赔礼,只是这事却是我们谢家门里的事,你…”
大皇子早就想走了,立刻起身道:“谢国公不必多礼,孤来谢府本就是给国公贺寿的,如今贺礼已送到,孤这便去了。”说着就随意抓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快步离去了。
转眼间,整个花萼相辉楼已经空空荡荡,华鑫侧头看着谢怀源,见谢怀源冲着她微微颔首,她心中稍松。
那边的曹氏却已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一手还紧紧搂着郁喜,一边含泪道:“老爷,你得给我们娘儿俩做主啊。”
谢必谦看她到如今了还想着推诿抵赖,心中一凉,闭上眼不愿看她,慢慢道:“阿清,你当初跟了我时,我便说我给不了你什么名分,可能连你生下的孩儿都不能正大光明的住进谢家门里,可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你仰慕我已久,便是做外室也愿意,你当初说的字字句句我都记得。后来婉仪死了,你娘家渐渐复起,你又跟我说,你为着两个孩子,想求个名分,我本想着给你个媵妾,也算是全了你对我的一番情意,可那时我原本要钟意的一位女子不知怎地,却突然暴毙,有位极灵验的道士给我看过八字,说我命中客气,又掐算了一番,说是只有你的命格跟我相合,我想着棉菲和婉仪都相继去世,唯独你好端端的,我斟酌一时,便娶了你为妻,我可有记错?”
曹氏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只能接着他的话哭道:“我知道我身份配不上老爷,可我在这谢府里熬了这么些年,我…”
谢必谦淡淡道:“不是有了功,就可以任意妄为,肆意犯错的。”
曹氏咬着牙道:“当初我为了老爷,生受了青阳公主那许多折辱,老爷都忘了吗?”
谢必谦道:“我从不曾忘记,所以你这些年这些年做了许多布置,我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如今…你简直是不择手段!”
曹氏猛地退了几步,恨声道:“好好好,老爷这就是嫌了我吧?不如我这就去了吧!”她气恼归气恼,总算是顾忌着身份,没做出撒泼的事来
谢必谦见她就是不把话题往正题上说,有些厌烦地道:“你又何必做出如此姿态?做错了事,便难道不改受罚?与我嫌不嫌你没得半分干系。”说完就大口喘息起来,华鑫连忙给他递了杯水,帮他抚胸顺气,他这才觉得好些。
曹氏心里一凉,哭道:“我知道上次流儿的事是我不好,可到底多年夫妻,老爷就这般不信我?”
谢必谦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许多年做下的事只有这一件吗?”
这些年曹氏背着谢必谦干下的事不少,听他如此问,不由得心中大骇,脸上也带出些慌乱来。
谢必谦道:“当年那道士说的是真是假,我现在也不想追究了,今日的事,我心中自有计较,只是你…你若是不愿留在谢府,那我便着人送你回会稽娘家,你若是愿意,便继续留在谢府,只是再也不要来见我了,以后谢府的大小事务,也与你无关,谢家没有休弃糟糠的男子,我不会给你休书,只是你死后…不会进入谢家祖坟。”他有呼哧呼哧地喘了几下,神情带了些说不出的疲惫和厌烦:“你我相伴多年,一应的衣食住行我都不会亏待你,你好自为之吧!”
曹氏是真慌了起来,再也顾不得端着架子,上前一把扯住谢必谦的袍袖,哭道:“老爷连听我解释一句都不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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