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风起云涌[18]（2/2）
除了雄霸和她自己，就是文丑丑也没有任何关于暗卫的讯息，步惊云说他问过文丑丑有可能，但更多的她觉得，是这家伙在诓她。
“那你就要失望了，不过，总归都是天下会带你回来，也是天下会，救了霍悟觉。”思央觉得，有必要把这点，给步惊云重点提示一下。
步惊云撇过脸去：“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告诉我，是师父的决定吗？”
这个……
还真不是雄霸的决定。
雄霸不是想把霍悟觉的消息告诉步惊云，而是直接想要杀了霍悟觉。
只因为雄霸觉得，霍家庄的人，尤其是步惊云养父之子，只会让他的心不是专属于天下会，步惊云看似冰冷的一个人，实则最是重情重义，雄霸对此的猜测是不错的，他或许不认为步惊云如何重情义，可他疑心重的性子，是不愿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思央既然救下了霍悟觉，自然是不会让雄霸把人给杀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为了不使得她和雄霸之间，父女感情失和，她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将霍悟觉还活着的消息隐瞒起来，并且又给雄霸摊了一张大饼。
比如说，将霍悟觉暗中培养成，最忠于天下会的人，风云霜三人自带光环不是那么好洗脑的清新睿智少年，可其他人就不好讲了，霍步天曾经越过亲儿子，要把霍家庄交给步惊云这个养子，这个决定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考虑清楚的。
“要是师父的话，因为会是他亲自告诉你，我只是觉得你该知道了。”
步惊云：“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说着话的同时，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思央的肩膀，让她目光与自己对视：“还是说，你早就知道。”
步惊云的力道有些重，但倒不至于让思央感觉疼痛，她眼神很是平静，与他对视并没有出现心虚与退却，缓缓抬手，搭上步惊云捏住自己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将其推开：“云师兄信也好，不信也罢，至于到底为什么现在告诉你，那只能说，是为了你们兄弟两人好。”真实的原因是不可能现在告诉他的。
步惊云顺着力道被推开手，而思央的反应，他听后，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再继续地追问，似乎真的接受了她给出的理由。
回归正题。
两人迎着山风吹了片刻，沉默以对，但是甭管怎么样，思央今日把步惊云叫到这里来的意图是很明显的，主要是想要挽救一下失足青年，让这位不哭死神，目前来说，拥有前途大好的青年要牢记自己眼下的境遇，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可别一失足千古恨，真的被坑得没了一条手臂啊。
思央是真的不想风云上三人，彻底的惹怒雄霸，他们虽然在最后能通过风云合璧，打败雄霸，可其中付出的代价，都不是他们愿意承受的。
想到这里思央还看了看步惊云的那只左手，这可是日后的麒麟臂呢。
话说麒麟臂现在应该在余家村。
怎么着，那也是被秦岭雪浇筑过的手臂。
正常人换手臂，已经是足够地痛苦。更何况是麒麟臂，更加强大的手臂，若是她干预的话，是不是步惊云就不用换手臂，可是那条手臂等同于为步惊云准备的一样，换了那条手臂的步惊云才能真正地将武功更进一层。
那是一条被麒麟血沾染的手臂，冥冥之中总是有些定数。
比如说，聂风的家传疯血。
一风，一云，都与这麒麟血纠缠在一起，不得分割，这也或许，就是风云成为天下骤变的因果之一。
要不，日后有机会，劝一劝这位自己的云师兄，‘咱们没事可以换一换手臂呀’。
思央还真认真地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反正只是痛苦一会儿，武功可是提升实打实的，只要后面步惊云意志力强大，控制得当，麒麟臂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助力，思央越是想，便就在心中暗暗点头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是很好的。
步惊云不知道本来，沉默的凝结的气氛，怎么又突变起来。
眼看着思央突然之间盯着自己的左手，一眨不眨，一副若有所思，蕴含着打算的眼神，看着看着步惊云也不知道怎么的，不哭死神都被她看的心里发毛，那左手手臂上汗毛一根根的竖起来，让他忍不住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手臂放下来挡住在身后。
也因为这个动作思央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轻轻咳了咳后，思央干笑两声：“云师兄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你就听我一句劝，你要离开天下会的话，除我之外，就不要再说给第三人听，便是霜师兄和风师兄也不行，他们当然不会去跟师父说，可你突然说要离开，他们心里也是会不安宁的，再者咱们师父是什么性格你也清楚，要是让他知道你有离开天下会的打算。”
“他第一个不说杀了你，绝对会废了你的武功，到时候你的武功被废，你要再想去找你屠杀霍家庄的仇人报仇的话，可是比登天还难，你要知道这么多年，天下会也有一只暗线在寻找当初到底是何人动手屠杀霍家庄嫁祸天下会的那些人，但是多年来却还是没有显著的眉目，你就可以知道这一只是你到底是多么庞大。”
“另外，我觉得当年那些人，与其说是放过你，不过是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
“利用我来复仇天下会？”步惊云虽然在没有知道真相之前，一直都抱着这个目的，但他更清楚，只凭借他自己的话，很难做到，他倒是不觉得，暗中的那些人，对他有如此的信心。
“这只是其一，你当时只是个微小的种子而已，如何真正成为利用的工具，还需要好一番运作。”
“这些人来自很庞大的势力，你觉得自己仅凭你的话是能够对付这些人的吗？”思央开启苦口婆心，模式。
步惊云自从知道霍悟觉还活着，霍家庄被屠杀并非天下会所为，而是另有一股势力，这对步惊云心理造成了十分强大的冲击。但是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一没有向思央询问，霍悟觉如今在何处，他是否可以去找他去见他。
也没有向她询问屠杀的那些势力到底属于哪一方？或者从思央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今天他所知道的的全是思央自己说出来的。也都是他想了解的。
并非是他并不关心，而是他心中早已暗暗决定，若是离开天下会的话。这一切都靠他自己，自己的仇自己来报，但是显然思央是不准备把这个机会给他的。
思央看出了他的动摇，笑了笑：“你若是留在天下会就不一样了，作为天下会帮主雄霸的嫡传弟子之一，云少爷云少主，天下会的少主之一。”
“你拥有天下会这么庞大的势力作为后盾，天下会的信息网作为你的眼线。你为什么要准备离开天下会自己来报仇呢？”
步惊云听到这里。一双拳头握紧。他如何想不到思央所对他说的，这一切天下会是可以作为他的后盾支持他，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也可以默不吭声继续做他天下会的少主，一边为雄霸卖力一点，可以借助天下会的势力调查自己的仇人，为自己报仇雪恨，可是他步惊云算不上什么好人，这些年为雄霸南征北战，手上沾染的血也绝对少不了无辜人的鲜血。
原本他痛恨雄霸，才准备在天下会，潜藏起来，虽拜雄霸为师，却不曾真正效忠于他，只因为他认为雄霸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霍家庄灭门的血海深仇大仇人，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壮大自己，借用雄霸的势力，到最后借机杀了他，这样才是他最大的报仇方式，他一直很好的潜藏着。
可是，有这么一天…………
谁又知道雄霸竟然不是他的仇人，痛恨了这么多年，竟然恨错了人，步惊云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也绝对没有办法再继续利用天下会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思来想去之后，他有了离开天下会的想法，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明显了。
他们师兄弟几个或多或少都有些察觉吧大师兄，秦霜还不明显，但是聂风心思细腻，一定是有所察觉，只是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想法。
而思央今天把他叫到这里来，看来是笃定的，他倒是有些佩服他的这些师兄弟们了，也不愧是天下会的少主们心思敏锐，他才刚刚生出来的想法，竟然就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或许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实在是太了解了。
今天被谈话的内容也在步惊云的意料之中，可是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吧。
思央说完后，半天没见步惊云有动静，又斜瞥了他一眼，这一瞬间的功夫，步惊云以为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这个小师弟全看透，他不由自嘲地一笑。
“你倒是把人性猜得很透彻。”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这个小师弟从小就是他们师兄弟几个心思最灵透的人，被他看到的话也不算特别的难以接受吧，步惊云又是自嘲一笑。
“云师兄，倒是给句准话，今日还好，你不算暴露得太多，要是长此以往，被师父发现，可是不得了的。”思央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操碎一颗心。
步惊云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既然你全部看透了的话，那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思央还以为步惊云是要打定心思要离开天下会，不由得恨铁不成钢，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步惊云纹丝不动：“这件事情我可以亲自和师父说。”
“你亲自和他说？”思央差点被他气笑了：“你确定你说了之后还有命出来吗？”
“没有就没有吧。”步惊云也遥望着远方的山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么多年，天下会养我、培育我，师父教授我武功教养我，我如今这一切都是天下会给我的，我的确愧对师父的栽培，但是我绝对不能放下血海深仇，大仇不报是我心中的心结，若是师父无法原谅的话、除了这条命以外，他尽可拿去。”
哎哟，还挺倔的呢，思央探头到他面前来：“难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师父不杀你，就算废了你的武功，你也毫无怨言。”
步惊云淡定的点了点头：“毕竟这本就是天下会给予的，都可以尽快拿去。”
思央被他这副样子，说的没脾气，挠了挠头，狠狠瞪了瞪眼：“云师兄，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和天下会划清瓜葛、我告诉你咱们师父啊，除非你把这条命给他，否则的话你永远都还不清。”
她自己老爹还是很了解的呢。
步惊云挑了挑眉：“可是你也说了，师父手眼通天，或许现在就已经知道一切，我若是自己去说，可能更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思央没注意步惊云的神态，很是无奈，又略有些急切的道：“我说、云师兄你就是死脑筋，你为何非要这么死呢？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吧，你知道师父为何收我等为徒吗？收徒这个无非是壮大天下会的势力。”他们四个人也就是天下会未来的少主、是雄霸的亲传弟子被他教授了独门绝学，当然这个独门绝学是除了思央之外，可是作为风吟霜学了绝学的三人，如今的武功绝对是天下会一等一的人物，这一次寿诞、雄霸早有安排，已经准备把天下会的几份事例，教授给自己的几个弟子。
其中蕴含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了。
步惊云当然知道这些、可是心中记挂着仇恨的他，又如何能安心地接下天下会的。这一份势力继续为雄霸死心塌地的卖命，却将报仇置于不顾的话，他又做不到。
似乎都知道步惊云如何想的，思央哼了声：“谁让你放弃报仇啦？”她摸了摸额头，给了步惊云一个大大的白眼：“师父养咱们这么大这样用的时候，你要是临阵脱逃，岂不是浪费了师父的一番栽培，可是你如今拥有强大的武力，一边为师父卖命，一边报仇雪恨，才不枉费师父的栽培。说是为了血海深仇，你不愿意再继续，可为天下可以卖命，根本不耽误你的报仇、二者之间并不互相矛盾，你要明白你报仇的对象、势力十分庞大，如此你更应该借助天下会的势力，如今你应该这么想，你与天下会是双共赢，你说对不对呢？”
“云师兄？”
思央就不相信，步惊云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懂。
步惊云抱臂挑眉，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如何不懂呢？他定定地望着思央，沉声道：“但是……师父是不会允许我拥有二心的。”
没错，雄霸是一个多疑之人。
原本就除了思央这个亲生女儿之外，对其他几个弟子都有防备之心，秦霜对他忠心耿耿，他或许要更为放心一点，可是对聂风和步惊云，他总是存着另一份心，毕竟当初泥菩萨的话还近在耳边呢。
风云只是他扶瑶化龙的一条捷径而已、拥有风云才可以助他飞身腾龙、可是不离不散另外的几句话也告诉他风云也是成败的关键，他当然对自己的这两个弟子、自始至终都抱有着一份戒备。
风云能助他化龙，却不能让他就此一飞冲天翱翔九州。
步惊云显然很敏锐的知道了雄霸对他们猜疑，这一点，在思央看来绝对是步惊云把雄霸当做仇人的这些年、暗自揣摩出来的，别看这位云师兄不声不响的，他对于揣摩别人的心思还是很有一份自我见解。
“你今日这番表现，师父早已看在了眼中，话说至此，云师兄，我只想告诉你，私心不等于二心。”
步惊云沉默下来，他也多少有几分试探的意思，可见是因为过多的失态，雄霸表现出来的那一种高深莫测，令他微微心悸。
眼看着步惊云这般，思央扯了扯嘴角：“云师兄我是不是没有说那一句话。”
步惊云抬头。
“霍悟觉被救之后一直是天下会培养，他与你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他的师父不是雄霸，而他也早已是天下会的人，而作为他的兄长，你决定要叛离离开天下会，到时候又有谁能护着他呢？”
步惊云浑身一阵，瞳孔骤缩。
思央也不再看他、转身背对他、声音略微沉的说道：“云师兄就因为师兄弟多年，我才要多说一句，天下会不是你想要离开就这么离开的，你可以要三思而后行，不但但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的亲人，当然作为师弟的我也是十分不舍得你，更不想要有一天站在和你的对立面。”
步惊云要离开的话，雄霸第一时间下的绝对是追杀令。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
“呵。”
突然的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是步惊云的笑声。
思央听得莫名其妙转回头来，眨了下眼睛，盯着步惊云看。
她可是很少看这位云师兄笑的，她回转回来的正好及时，还看见步惊云嘴角那没有收回去的笑意。
“说了这么多，看来小师弟是真的不舍得我离开天下会。”
这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思央大大方方的点头：“没错啊，我的确舍不得云师兄离开、也不想要云师兄大好的前程就这样白白的葬送，另外的话我可不想云师兄就此被天下会追杀，到时候兄弟反目这场景，我不愿意看到的，相信霜师兄和风师兄，更是如此，你说对不对呢？“
步惊云点了点头：“好。”
好什么好，他随意说了这么句话，思央有些拿不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这句好是决定了要离开天下会，还是要答应我不离开。”
步惊云：“你都说了这么多了、似乎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离开天下会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留在这里师父会对我重点培养、教习我们武功，我也可以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更可以借助天下，会保全自己，寻找仇人，借用天下会的权势来报仇雪恨，你说的对想要报仇的话，这一条捷径当然比自己被追杀被废武功要来得更快一些。
步惊云突然这么上道搞得思央有一些接受无能，这么快就转换了，思想觉悟还真高呢。
看着一脸呆愣的思央，步惊云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发顶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时候，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山下走去，思央被他这一番操作给弄得懵逼了一瞬间。
直到人都快没了影子之后，思央摸了摸自己被揉乱的头发，脑袋灵光一闪，眼睛气的瞪圆，跳着脚蹦了起来，追了上去，口中并大喊一声。
“步惊云你给我站住！”
这声喊，气力十足，简直要冲破云霄，就连靠近山脚下的天下会弟子都听见，不由得一个个抬头遥望，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嗓门这么大，再加那声‘步惊云’仔细回想起来，整个天下会敢这么叫不哭死神的就那么几位。
“看来云少爷，又要去采朝露花了。”
每个正在药田里面忙活着拔草的药童，一边说，一边摇着头道。
思央现在很是怀疑、步惊云今天这一出，该不会是给她下的坑吧。
她的轻功很好，步惊云就是跑也是跑不过她的，应该说，三个师兄，也就聂风的神风腿可以和她相提并论，所以追上步惊云也是轻轻松松。
“你可是不是就想从我这里只到霍悟觉的情况在哪里，是不是被天下会给控制或者是你就想看我苦口婆心的劝你啊。”思央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步惊云大跨步的走，听着后面追来的脚步声，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也没有加快速度，任由后面的人逐渐追进。听着思央气急败坏，在他身后叫嚷声，他的嘴角翘了翘。
“是也不是。”
思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