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2/4)
“谁敢要他的命?”窦太后试探道,“满朝官员有几个敢不听你的?除了你那个好舅舅。”
刘彻想笑,这个老太太,试探他都不忘给田蚡上眼药。不就是田蚡不听她的,还帮他同老太太作对吗。
刘彻半真半假道,“孙儿刚刚说的是预感,至于是谁真不好说。祖母尝尝这个,薄皮大馅,味道鲜美,孙儿宫里的厨子做的。”
在怕死这点上,窦太后真乃是刘彻嫡亲的祖母,饭也吃个七分饱,端的是怕撑着胃:“早上用多了,放着吧。”
韩嫣的事窦太后没反对,刘彻就当她同意了。目的达到,刘彻没心思同她废话,食盒递给宫人就说:“既如此孙儿就不在这儿烦祖母,孙儿告退。”
窦太后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问左右,“你们都说说,皇帝过来干什么来了。”
右侧侍女道:“孝敬您?”
窦太后睨了她一眼:“我要听实话,不是听你恭维哀家。”
“韩嫣韩大夫?”
窦太后满意的点头,瞥一眼食盒,“咱们这位皇帝,拿这么点东西就想换得哀家默许,可真会做买卖。”
左侧侍女问:“太后刚刚为何不拦着?”
“拦着?”窦太后反问一句,就自己说:“这等小事也不许,皇帝正好跟哀家大闹,岂不如了他的愿。他娘厌恶韩嫣,他把韩嫣弄去哪儿不行,非得去梁国?分明是故意的。”
右侧侍女问:“要不要给梁王去封信?”
“那个韩嫣除了溜须拍马没什么大能耐,不足为虑,让他去。”
春陀回望越来越远的长信宫:“陛下,太皇太后刚刚没反对就是同意了?”
“她有更大的目的,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同朕闹僵。”刘彻道。
春陀闻言不再替他主子忧心,“淮南王快到了,陛下要不要使人监视太尉府?”
刘彻想了想身侧可用之人,发现十分有限,后悔让韩嫣走这么早,应当等淮南王走了再让他出发。
“李当户现在何处?”
春陀想想,“李广将军的儿子?他和司马相如一样是郎官,此时应该在一处。奴婢令人把他找来?”
刘彻微微摇头:“不急,淮南王到了再寻他不迟。”
淮南王比刘彻预料的来的早。或许上辈子也来这么早,是他没过多关注,所以不知他三月下旬就到了。
今生不止一次同身边人提起淮南王,三月二十四休沐日,刘彻命宫人栽种莲藕,运藕的小吏见到宫人随口说了句,“原以为淮南王来了陛下没空,这些藕还得再等些日子。”宫人立即报春陀,刘彻才知他来的这样早。
卫莱闻言忍不住说:“田蚡是你舅舅,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我劝你暂时不要动他。”
春陀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就怕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天子忍不住。
要搁前世,发现自己倚重的舅舅跟淮南王勾勾缠缠,刘彻绝对坐不住,可惜他不再是他,刘彻一点不急。
“在你们眼中朕就那么无脑冲动?”刘彻瞥一眼卫莱,扫向春陀。
春陀心说,稳重的人可干不出借平阳侯的名义四处打猎,踩坏农田被老百姓追着骂,下次依然我行我素的事。
“陛下英明,奴婢去看看藕种的怎么样。”春陀说完退出去,还不忘给其他人使眼色。
转瞬间,茶室内又只剩他和卫莱二人,刘彻气的笑骂:“这个狗奴才,就会躲!”
“人家又不知道你多了一世经历。”卫莱道。
刘彻:“你知道也不信我?”
“我怕您过于自信,当自己还是那个大权在握,真正的唯我独尊的帝王。”卫莱提醒他,“您上面不光有两座大山,好些官员还当你是个孩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着给他倒杯清茶。
扳倒田蚡不光得证据确凿,还得让王太后心服口服,还是在他如今无人可用的情况下,确实要小心谨慎。
刘彻不好反唇相讥,道:“别倒了,朕喝饱了。我去上林苑待几日,田蚡和刘安也能安心筹谋,四处活动。”
“理由?”
刘彻想了想,“上林苑的樱桃熟了。”
“樱桃?”
刘彻挑起眉头,来了兴趣,“没吃过?樱桃乃初春第一果,又称‘百果第一枝’,坊间百姓常言,樱桃好吃树难——”看到她手中突然蹦出如鸽子蛋大小鲜红的樱桃,“栽”字卡在了喉咙里,憋的刘彻的脸白了红红了绿,笑容凝固,恨不得再重生一次,“你知道啊?”尬尬地问出口,福至心灵,瞪眼道:“你故意的?”
卫莱这次还真不是,“我故意什么了?你容我说了吗?”
刘彻没有。
“你有樱桃也没用,朕的目的又不是摘樱桃。”
“谁说用我的?”卫莱又想送他一记白眼,“能不能容我说完。我是想说,你一说我才想到我果园里的樱桃也熟了。”
刘彻越发尴尬,心说要不是你一肚子坏水,见天堵得朕有口难言,朕又何至于逮住一点机会就挤兑你。
“你还有果园啊?”刘彻没话找话。
卫莱也不是杠精转世,他绕开继续,卫莱也继续,“未来有的水果我都有。什么西域的葡萄哈密瓜,南海的椰子和榴莲,齐鲁的苹果皇冠梨,吴越的荔枝和杨梅,此地的柿子和石榴,应有尽有,足矣让你从初春三月吃到寒冬腊月,还不带停的。”
刘彻叹为观止:“你那个玉佩还是个移动果园?”
“还是个粮食产地。”卫莱道。
刘彻下意识点头,想到这不是重点,“这可太逆天了。你怎么敢告诉——不,你没想说,是朕猜出来的。”顿时为他的英明睿智感到得意,“难怪你上辈子不敢卖里面的东西。这些被人发现,还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连骨头缝也得给你敲碎了。”
“这句你就不用说了。”
刘彻难得不用宝剑就让她变脸,哪能就此停下,“说说,你以前都是如何躲避他人,用里面的东西的。”
“我为何要躲?”卫莱奇怪。
刘彻:“你不出来买菜,邻居不怀疑?”
“你说这点?我们那里跟你们这儿不一样,那边大城市地少,房子要建很高很高,有的是一家一层,有的是两三家一层,没有院子,好比茶室跟对面的饭厅,离这么近相互之间都不走动,谁还关心你买没买菜。”
刘彻好奇:“地少是因为桑田变沧海?”
“不是。”卫莱正想说房价之类的,看到刘彻心中一动,“地下住满了。”
刘彻没懂:“地下?”
“秦始皇陵多大?你曾祖父祖父和父亲的陵墓多大?还有你的陵墓,这一代代传下去,还有我们后来人住的地儿吗?”卫莱问,“你能想象出我们那儿修一条路都得拐十八个弯吗?”
刘彻想象不出,也不敢想,否则尴尬心虚的是他,“这世上又不止长安能住人,吴越之地,彭城洛阳哪不行。”
“彭城还真不行,就中间这么一点地能住人。”卫莱比划一下,“四周全是陵墓,想往外拓展都没法拓。要么只能搬去乡下。乡里是良田,城中官员搬过去,老百姓的日子就没法过了。除非给钱。可政府又给不起,只能把房子往高了盖。不过我们那边还好,有个渔村人多,好多房子都盖七八十层——”
刘彻忙问:“多少?”
“七八十丈。”
刘彻惊得结巴,“那那岂不是风一吹就倒?”
“我们那里的工匠厉害,赶上龙卷风也吹不到。”卫莱想一下,“除非能把千年大树连根拔起的大风。”
刘彻接道:“那种情况住哪儿都一样。”
“是的。”卫莱点一下头,看到手里的樱桃:“吃不吃?”
刘彻楞了一楞,意识到她说什么,道:“不急,莲藕种好再说。”
上林苑来了不少人,刘彻和卫莱在正殿都能听到池塘那边的动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太不方便了。
卫莱摊开手掌翻出小篮子,摘一篮放到晚上才拿出来。
刘彻一开始就知道卫莱的玉佩能种东西,他以为跟外面一样,只能种某一个地区的,没想到全国各地都能种,不分气候,称得上是一个用之不竭的宝库,顿时不敢让春陀等人知道。
晚上,春陀等人退下休息,俩人才跟做贼一样品尝“初春第一果”。
翌日清晨,佯装一切都没发生,卫莱该干嘛干嘛,刘彻该接见淮南王,偏偏跑去上林苑躲清闲,气得长信宫不光换了一套瓷器,窦太后还命窦婴把刘彻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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