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47（1/2）

黑蛇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

桐子死了。

她踏着希望而生,活着时万众簇拥，死去时却连人型都无法保持，身边只有一只鬼。

童磨将他在衣箱里拿出的另一件小褂披在丑陋的黑蛇身上,远处有声音传来,他撑着伞避到阴暗处。

“桐子大人——桐子大人——”

人未到先声至，一大群人跑进来。

领头的人是昨天见过的守卫，他身后的人手上拿着奇奇怪怪的武器,还有装水用的木瓢。

……这东西能打谁？

童磨挑了挑眉毛，瞥见人群中几张熟悉的脸庞，那个会脸红的女孩和……第一次在教外遇到的守卫队伍。

当时就已经命不久矣的几人现在看起来神采奕奕。

桐子救了他们。

“桐子大人,桐子大人！”人群见到满地的妖怪尸体吓了一跳,带头的人努力镇定下来，“大家拿好武器，救出桐子大人！”

他们说话时黑蛇的尸体倒在一旁。

人类连看都没看，组织成几个小队分散寻找他们的教主。

“为什么桐子教主的衣服会在这里——”发给童磨三十二号牌子的少女惊呼,不敢靠近黑蛇庞大的身体,站在一旁掩住脸，面上满是惊恐，“桐子大人被它吃掉了吗？！”

“别乱说！桐子大人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妖怪的手下！”领头的守卫喝止她的慌张，走到黑蛇尸体边，“这衣服明显是有人盖上去的。”他端详后笃定道,探手扯下小褂,“这种妖怪不配接触桐子大人的衣服！”

“……”童磨将发生的一切印在眼里,目光最后在死去的黑蛇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不惊动任何人离开。

天空上的不祥之气随着桐子的死亡消逝，持续了几百年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

“唷~”

忽然有一道女声在前方响起,童磨抬伞看去，一位白色长发，额头有紫色月牙的女人撑着脸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你很有意思嘛。”

女妖怪说，“你叫什么？”

她身上的气息和童磨之前见过的所有妖怪不一样，他一开始以为尸舞鸦是强大的，然后遇到了黑蛇，以为黑蛇是强大的，又遇到了这只妖怪。

童磨感受不出来她的实力，也没有察觉女妖怪攻击的意图，笑着报上了名字，“童磨，你呢？”

“凌月仙姬①，”她回答，目光穿过他看向闹腾不已的人群，唇角翘出嘲讽的弧度，“你看，这就是人类。”

童磨想了想，“这不是人类，是生物。”

执着皮相，模糊灵魂，是任何一个有思考的生物都会陷进的生命循环。

他也同样。

明知晓比起表象的青春，明月乡更看重的是他们之间的情感，但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要是有一天自己老了，自己变丑了，她会不会果断丢弃这份情感。

“说到底，是不安全感。”他带着笑说，反过来问凌月仙姬，“你一直在这里吗？”

“是啊，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凌月仙姬收回视线，目光在童磨身上打转，“差点忘了问，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真像在骂人。”童磨摸摸鼻子，实话实说，“我是鬼。”

“噢？鬼？”她注意到他的身体被伞遮得严严实实，眼睛向上一瞟，顿时凝住，“你这伞哪里来的？”漂亮女妖怪眼里忽然燃起志在必得，“不不不，你出多少价值，我和你换它。”

童磨想都没有想，“不换。”

“你开个价，要什么财宝我什么都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