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2/2）
“你——”
“年纪轻轻，这么爱生气可是会变老的噢。”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今夜的住宿，就当作是我的赔罪吧，桔梗小姐。”
“看样子你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你的时代，不如暂时在万世极乐教里安心住下，再找找回去的方法。”
“阁下怎么知道的？”
明月乡好整以暇，“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巫女小姐？”
“不要总叫阁下阁下的了，”她微笑，“我是明月乡。”
华丽繁复的衣裙，精致美丽的发髻，说话的女人眉眼弯弯，像画里的天女一样貌美。
桔梗没有被这份美丽蛊惑，认真打量了她一番后以肯定的口吻再度开口：“你，不是人吧……”
“哎呀被发现了吗？”明月乡眨眨眼睛，“现在外面都传言我是女巫噢，不老不死的女巫。”
桔梗皱着眉头，“你不是，你是什么？”
为什么人们都喜欢问“你是什么呢？”真是无趣的问题。
明月乡把玩着自己垂下的黑发，眼角挑起，“不然，你猜一猜？”
巫女小姐给出的反应极合她的口味，让她忍不住逗上一次又一次。
见桔梗似乎真的要生气，她轻轻一笑，红唇轻启：“我是妖怪。”
意料之内。
可她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妖力波动，也没有闻到人血的臭味，反倒是之前在树林里遇见的那个家伙，身上的恶臭几乎可以将她熏晕过去。
就像人类里有好人和坏人一样，桔梗知道对于妖怪也不能一概而论，既然没在明月乡身上察觉到不妥，她姑且可以认为这是个好妖怪。
暂时松下了心里的戒备。
“你也是从战国来的吗？”放下心防后她主动道。
“不，我从平安京来。”
“平安京？”那不是很多年前了吗？巫女微微睁大了眼睛。忽然又想到什么，突然正色道，“我刚才在树林里遇见了一种‘生物’……”
她将经历缓缓道来，“那是什么？”
“食人鬼。”明月乡道，“一种比妖怪要弱，但是食人血吃人肉的生物，唔，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吧。”
用特产来形容真的没问题吗……桔梗沉默。
接着她又问了明月乡几个关于异世的问题，都得到女妖怪细事无漏的回答后，对这个世界的想象逐渐形成。
可这样聊下去恐怕聊个几天都聊不完，明月乡是不用睡觉，但人类必须休息。她暗笑着捏了个手诀，还要说话的桔梗只觉得一阵困意袭上头脑。
她摇了摇头。
明月乡适时提出告辞，她按住巫女的肩膀，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困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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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童磨穿戴整齐后照旧先去了明月乡的屋子。
女人的房门大敞着，施施然坐在地上，身后是正在为她梳头的纸人。
“大人，早上好。”他依偎过去，自告奋勇地接过纸人手里的梳子，“我来帮大人梳。”
明月乡笑着看了他一眼：“早上好。”
“大人昨天睡得怎么样？”童磨开启话题，也不需要她回答，继续道，“听温子说昨天夜里教内来了个迷路的女人，大人去见过她了吗？”
“什么叫‘迷路的女人’？”明月乡纠正他，“是桔梗。”
“噢~那就是见过了。”童磨不在意的笑笑，“听起来像是位很厉害的小姐呢。”
明月乡侧目，“怎么，你好奇了吗？”
“嗯？有吗？”他装傻，又微微一笑，“好吧——是有点啦，谁让温子说她和大人有些相像呢。”
伺候在一旁的温子突然被提及，膝盖一软。
不啊，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没有啊！
“嗯？像吗？”当事人似乎没有这个认知，“温子觉得我和桔梗有点像？”
……
这个问题……
温子觉得冷汗都从背上冒了出来，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不是像……只是……只是一种感觉……”
这几年她怕她的状态好不容易才好些了，这一吓又故态萌发起来。
“那一会童磨也去见见桔梗吧。”少年为她梳了个漂亮的发髻，明月乡笑意盈盈的凝视他的双眼，“然后再告诉我你的感觉。”
童磨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不会像的。”
他一脸正色，理所当然道：“在我眼里，大人就是大人，不会与谁相似，也不会与谁相像。”
明月乡被他的话取悦到，眼睛弯成月牙形状，伸出手。
少年立刻上前，懂事地将她从地上扶起，还细心地为她拂了拂衣裙上的浮尘。
“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然而，几人美好的晨间时光并未享受多久，早饭用到一半便有侍女急急找到温子，说教外大门口集结了一大批居民，让他们交出明月乡大人。
她说话时并未降低音量，明月乡与童磨将她的话听了个真切。
当事人还没什么反应，童磨便失了笑，脸色猛地一沉，明月乡看在眼里，笑着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你做什么，别这么凶。”
“理由呢？”她问婢女。
婢女抬眼，不知是否应该将实情托盘而出，犹犹豫豫道：“好像说是，山下蔓延了瘟疫，村民们觉得是神明的惩罚和……”
“和什么？”童磨问。
“……和女巫作祟。”
空气似乎随着她的尾音落下而凝固。
童磨起身，“我去看看。”
明月乡跟着站起，被他用眼神制止，“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这样的小事情，就不劳烦大人出面了。”
说的也是。
明月乡顺势坐下，微笑，“那就交给你了。”
此时正值换季，山下不少居民因为温差过大感染了风寒，本以为吃两副药就能解决的事情，谁料想愈演愈烈，大半个月过去不但没有一人康复，反而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患上了病。加之最近流传出万世极乐教内有巫女的传闻，居民们便把病因的源头放在了巫女作祟上。
童磨来到大门口，果然见到一堆村民拥堵，地上散着五六抬担架，上面躺着重病的人，口中不断叫着痛。其中一抬担架前，红白相间的身影格外明显。
他虚了虚眼睛，这就是桔梗吧？“据说”和大人有些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