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爱喝不喝(1/2)
身体和精神分明是疲惫到濒临透支,等把身子埋入温软的绸被里,楚长宁翻来覆去,最后盯着头上的帘帐顶,愣是找不回一丝睡意。
一夜未眠,她身子莫名发寒,被汤婆子烫得温软的绸被到了后半夜,没了热气。
上半截身体留有余温,膝盖下半截,冷如冰窖。
天刚蒙蒙亮,她便拉开帘帐起身,惊醒了睡外间的秋萍,一脸诧异,又瞧了瞧外边天色。
楚长宁心下好奇地问:“瞧什么呢?”
秋萍贫嘴:“今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升起,怎的县主这么早起?”
楚长宁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兴许是认床,一夜没怎么睡。”
秋萍扫了扫她眼下的青色,拿过架子上的外衣伺候着主子梳洗。
楚长宁把双手放到铜盆的温水里浸泡,一股舒缓的愉悦从指尖蔓延,她接过秋萍递来的湿帕擦了擦脸,拭干手指。
秋萍往她脸上涂了香膏,又从妆奁里取出眉黛和粉扑,浅淡涂抹一层,将将掩盖住眼下的憔悴之色。
楚长宁陪太后母亲用过早膳,又去八皇子的住处瞧了瞧,因着毒素还未完全除去,身上还有些不良病症,譬如抽搐,譬如昏迷呕吐。
八皇子强撑着精神同长公主说了几句,听见门外通禀到了施针拔毒的时辰,长公主和楚长宁起身离去。
望着从踏入室内一直沉默不言的楚长宁,李筠知道有些人有些事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发现他的心意,虽是抗拒着疏远,还是会忍不住关心自己。现在她眼里在笑,却好像站得离他很遥远,中间隔着点什么。
从皇宫出来,回到公主府,楚长宁午饭也没顾上吃,拥抱久违的床榻绸被,直到弯月挂上柳树梢,才起来用了半碗宵夜。
从围栏行宫出发的军队一路走走歇歇,因考虑到五皇子的身体,本是两日的行程,返回盛京的路程,愣是用了五日。
马车内备了几套绵软绸被垫着,一路坎坷不平,马车摇摇晃晃,正常人都要颠出胃里苦水,程玄身上带伤,自是吃了不少苦头。
“大……”喊出声,意识到上峰大人已经有了别的身份,同以前不一样了,靠在外边赶车的张峰赶紧转换了口吻:“五皇子,皇上特意恩准你在行宫养伤,反正西北也没什么要紧事,为何要着急赶回盛京?”
车室内,程玄半倚半靠,一手支着太阳穴,身下垫着厚厚绸被,身上的锦服虽仍是黑色,以金丝绘制了祥云走兽的滚边,腰间竖着一条同色镶嵌玉石的腰带,茶案上摆放着白釉纹瓣莲罐,香竹风炉,一整套官窑茶具,描金画竹,清雅之中,透着贵不可言。
“自是有回盛京要办的事。”
他薄唇一开一合,微抬下巴,露出侧脸轮廓分明的线条,双目如炬地望着被风吹开的帘子一角,露出前方高耸城墙悬挂“盛京”二字的牌匾。
骑着高头大马的夏竹,凑了近来:“五皇子可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的?”
程玄难得耐心同她回了句:“这里不需你,且回去寻你主子复命。”
前面就是城门口,完成楚长宁嘱托的夏竹高兴坏了,明明才不过分开几日,却好像很久没见到县主。
她真的好想县主呀!
入了城,夏竹立刻与他们分道扬镳,回了公主府。
彼时的楚长宁正叫下面的看着点煨药的火炉,因提前收到楚若英派人通知的消息,得知他们今儿午时入城,便有了这一幕。
吩咐完下面的丫鬟,因着月信将至的缘故,下腹隐隐一阵坠疼,她回房眯了眯眼,半梦半醒间听得院里有人说话声,好像是夏竹。
这厢她刚睁开眼,便听见有轻手轻脚进屋的动静,一抬脸与夏竹瞄了个对眼,夏竹赶忙过来扶她:“奴婢好像县主,便想悄悄看一眼,可是惊扰县主午休?”
楚长宁摇摇头:“这几日,你在行宫过得如何,程玄可有刁难你,有没有苦头受委屈啊?”
院里听到说话声,秋萍和春栀一块入内。
得了夏竹回答,她转头去问秋萍和春栀:“火炉上的汤药可熬好了,熬好了,就命人送去给五皇子。”
夏竹接过话茬:“五皇子府邸,奴婢知道,一会儿奴婢去送。”
楚长宁稍稍诧异程玄没有住进宫里,反而又回到从前的府邸,就听身边的夏竹纳闷道:“也不知这位五皇子是如何想的,皇上让他搬去寝宫小住,也方便太医出诊,免了两边来回的脚程。旁的皇子巴不得与皇帝亲近,偏五皇子回绝了皇恩,执意要住回自己的府邸。皇帝拗不过他,又额外赐下咱们后面一条街的大宅子,刚回京,巴巴着人去整理宅院。”
皇帝越是看重程玄,楚长宁心情越是不佳佳,闷闷道:“到底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亲自登门去一趟,以表谢意。”
公主府的马车缓缓停在程府,不过几日,这里已与记忆里的情形大不相同,熙来攘往,瞧着进进出出送礼的官员,真真热闹至极。
瞧着,其中还有去年对程玄不屑一顾的一二品官员府里的管家,俱是点头哈腰,很是谄媚。
楚长宁端坐马车内,身边侍女秋萍提着食盒下了马车,直奔那热闹的门庭。
秋萍立在人堆里,还没来得及开口,程府的管事已认出了她,扫向停路边的马车,热情地招呼着:“秋萍姐姐,你们县主也到了吗?”
瞧着被冷遇的其他人,秋萍受宠若惊,把手里的食盒往外一递:“是啊,县主感念你们家主子舍身相救,这是县主命人熬的汤药,最是补气血,劳烦管家送去给五皇子。”
管事不敢擅作主张,客气道了句:“还请秋萍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回禀主子。”
瞧见了方才对众人爱搭不理的管事,突然对一个模样儿清秀的小丫头毕恭毕敬,再一瞧,好像是公主府的丫鬟,俱是有气不敢吭声。
“你说县主遣身边大丫鬟来送汤药,要向本官致谢,那县主人呢?”程玄刚换完伤药,后背伤患处一片火辣辣,正是不舒坦,前院吵吵闹闹,惹人心烦。
管事想了想,回:“瞧着,县主在马车里坐着。”
听了管事的话,他冷哼一声:“不见,让她和她家主子滚。”
管事诧异地瞧了瞧自家主子,并未多言,躬了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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