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大结局上(1/3)
这三日,朝堂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可那种风雨欲来的暗沉却压在那些心思敏锐的人身上,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陛下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对太师冷落,相反,让他留下来去御书房相商的时候越来越多,而且朝堂上一旦有争议,第一个问的就是宁长鸢的意见。
而且还有些眼尖的人发现,昭元长公主今日进宫的时间也开始多了,跟陛下的关系似乎也不像往常那般僵持对立,偶时还会留在皇宫跟陛下一起用膳。
近段时间出现的怪异事情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皇宫中最早传出的令人震惊而惊异的消息便是——
太后疯了。
伺候她的宫人说,她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了一根根银白,不过短短几日,就成了雪白一片;
守在宫里的侍卫说,他听见仪安宫中破碎的声音肆起,几乎每天都能听见,那是她砸镜子、破瓷器的声音;
还有人说,每天夜里都能听见仪安宫佛堂传出来恶毒诅咒声,时不时还伴有讥笑,闻者骨寒毛竖……
再后来,一道圣旨传遍了皇宫大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后姚氏突发恶疾,需迁宫静养,任何人不得叨扰,钦此。
冷宫旁一座鲜有人知道的院落中,两队御林军正严守着一间小屋,密不透风,一抹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参见太师。”
宁长鸢挥手让他们把门打开,整个人显得有些低魅清冷,一身尊贵雅逸的气质与这里的破旧格格不入。
“铛”一声,锁掉在地上,上面缠绕的铁链随之掉落,御林军推开了门,“太后现在神志不清,之前已经重伤了伺候她的嬷嬷,卑职陪太师一起进去吧?”
“不必,门关上,你们离远一点。”
御林军收到命令,虽然担忧,但也只能退下去。
这屋里亮了不过顷刻,便又恢复到往日的暗沉,里面的空气中飘来一股子霉味,阴凉无比。
宁长鸢循着声音往里走,清晰的脚步声依稀能听见回响,感觉到异动,他眉梢微动,顿时停下了脚步。
身侧的屏风突然窜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人,手中拿着一个已经坏了的椅子,面色狰狞地往宁长鸢头上砸。
却根本还没碰到宁长鸢的身上,就被一道极强的力道倏然弹开了,那人便抱着椅子直接砸倒了身后的屏风,狭小的屋内发出巨大的响声。
“太师您没事吧?”窗外传来御林军担忧的声音。
“无碍,你们退下。”宁长鸢墨眸紧睨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女人,语气森然。
“你,你!”
姚氏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老妪,她佝偻着背,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苍白的头发凌乱得不成样子,一看便是她自己经常去揉弄的。
她的手被摔破而露出木屑的椅子扎出了血,哆哆嗦嗦地悬在空中,指着宁长鸢,那满目流出的恨意浓烈而深入骨髓。
哪里还看得出作为太后的往日风光。
也确实是因为这对比之强烈,让姚氏每天都生不如死,她本以为,就算岳痕败了也与她无关,只要还有机会,只要迟倾生下孩子,她照样还有筹码在手,照样还能东山再起。
却不想,早些时日,就有人对她下了毒!
这段时间她精神状态极差,整夜都难以安眠,还总是胡思乱想,那些以往的片段不可控制地朝她的脑海中涌现,几近把她逼疯,她还以为自己只是最近忧思过重,还在安慰自己。
可两日前的那天清晨起来,她竟然看到了自己满脸皱纹,眼窝深陷的模样,她平日里爱护的秀发也参了大半的银色。
毒发了,她彻底奔溃了。
这宫中,除了九五之位上的人,还有谁会对她下手!可是她不敢让别人看见她的模样,她也知道这是他的报复。
当年她用手段杀了他的母妃,夺下了这孩子的抚养权,万般掌控之下的人竟然有一天会脱离出去,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说起来也真是讽刺。
昨日南祁枫拿着自己同熙国之间交往的证据到殿内,质问自己,她就知道,这次他连她的命也不会留下。
如今岳侯失了名声,姚正枢是个不成气候的,她也没想多靠着他,只是想多条出路,有个人撑腰而已,同熙国往来又如何,她也不过想好好活着而已。
这又有什么错?
哦不,她错在,不该任由这个贱种登上皇位,她应该早早地把他毒死才对,就像当年他的母妃一样,七窍流血,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呵呵呵呵呵呵呵。”姚氏捂着手上的伤口,本来想坐起来,可全身都疼得厉害,她笑得癫狂而阴冷,“南祁枫恨哀家,哀家知道,可你呢,宁太师,又为什么要来看哀家的笑话?”
宁长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姚氏见宁长鸢凝眉,便又自顾自地说道。
“哦,忘了,我们当朝的太师可是个痴情种,喜欢长公主对吧?小时候哀家见你,就喜欢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倾慕南歌,可哀家早就看出来了,所以等她刚刚及笄,哀家就想办法把她弄去镜州了,这样你想见也见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谁让你跟南祁枫的关系那么好呢?你不是很会隐藏吗?哦,就连你会武功的事情都隐瞒得丝毫不漏,难怪哀家派去刺杀的人都杀不了你……这次,怎么不继续藏着了?是不是觉得哀家要死了?嗯?”
“你不该动她。”听她说了许久,宁长鸢原本盯着她还略显淡然的眸子逐渐转深,里面席卷的晦色冷得姚氏心惊肉跳,“当真该死。”
这句话,也不知是对上一世的姚氏还是这一世的姚氏说的。
宁长鸢缓缓蹲下身子,周身的气质如鬼魅一般将墙角的人包裹,姚氏顿时感觉自己的背爬上了一股寒凉,身体也像是有小虫子在啃噬那般痒痛,她头皮紧绷,那股极强的求生欲让她拼命地往后缩。
宁长鸢抬了抬衣袖,露出雪白的一节手腕,那双好看到过分的手上多出一粒黑色药丸,不断朝着姚氏靠近。
姚氏吓得已经说不出话,她哑着嗓子惊恐地看着那只手朝她逼近,摇着头。
脸上蓦地一疼,姚氏被那双手掐着脸,不得已张着嘴巴,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淌过那张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脸。
药喂进去,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而已。
做完自己该做的,宁长鸢站起来,拿着手帕细细地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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