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皇姐(1/2)
宁长鸢进来,就看到南歌捂着心口蹲在地上的小可怜儿模样,而牢中的那人呈磕头的样子匐在地上。
南歌眼睛通红,泪眼婆娑,又一颗晶莹的水珠掉在地上。
不多时,她的眼前突然多了一双银色云纹靴子,她愣了愣,随着视线缓缓往上看,穿着月白色衣袍的男人,顶着那张同样映在她心口上颠倒众生的面容,正温然浅笑地看着她。
男人满含心疼和宠溺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南歌。
宁长鸢伸手将南歌从地上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微凉的指腹贴在女孩儿的脸颊处,轻轻擦拭着她还在往下淌的泪珠。
“怎么哭了?”
男人的嗓音性感低哑,声音里满是心疼,又带着轻微的笑意,像是在取笑一个爱哭又让人感到无奈的小孩子。
“长鸢……”
南歌咕哝了一声,她哭了许久,嗓子有些沙哑,此刻靠在宁长鸢的怀中,满是依赖地抓着他的衣服,像是迷途的人终于找到了依靠。
宁长鸢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再次擦了擦她小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她的帽子戴在头上,倾身就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南歌也很乖,靠在宁长鸢的怀中,将小脸也埋进去,只是双手,依旧拽着宁长鸢的衣服,不愿意放开。
“长鸢,我想去你的府上。”南歌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宁长鸢温声,“好。”她想去哪儿都行。
出去之后,宁长鸢警告地看了云泽一眼,云泽顿时翻了个白眼,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说出去。
大理寺后门处,宁长鸢的马车缓缓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有一道人影从拐角处探出了头,不久后,他也消失不见了。
萱华宫。
“陛下,天气凉了,您这么晚过来,喝点汤暖暖身子。”迟倾端了一盅汤放到南祁枫面前,里面放了个白色的瓷勺。
浓浓的香气升腾,让屋子里都暖了几分。
南祁枫“嗯”了一声,指尖执起勺子,刚舀了一勺,凤眸看向身侧笑脸嫣然的小姑娘,手中的勺子不禁转了一个方向,递到了迟倾的嘴边。
男人声音磁性中带着些许温柔,“倾儿先喝。”
迟倾小脸怔了怔,漂亮的大眼睛凝了勺子片刻,就低头抿了一口,口腔被浓浓香气包裹。
见南祁枫又要重新舀,迟倾连忙说,“陛下,臣妾给你换一个勺子。”
南祁枫没有犹豫地将勺子放入了盅里,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喝了下去,拒绝了,“不用。”
迟倾呆呆地看着他,有些囧,白嫩的小脸爬上了一抹粉色,耳尖烫烫的。
一盅汤很快就见底了,迟倾很乖地坐在南祁枫身侧,时不时接受他的投喂,只是身体从头到尾都有些僵硬。
见状,南祁枫也只是轻轻一笑,小姑娘容易害羞。
夜里,南祁枫照往常一样坐在床头看书,等沐浴的迟倾。
迟倾回来时,就看到他眸色冷沉,望着手中的书发神,久久未翻动一页。
迟倾坐到南祁枫的身侧,娇俏的小脸被蒸得粉嫩,她柔声问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吗?”
闻言,南祁枫将手中的书放下,转头看着她:“是有些烦心事,手底下的人解决不了,孤心里不安。”
安静了好一会儿。
“那臣妾给陛下捏捏肩。”迟倾眨了眨眼睛,抿唇说道。
“呵……”没忍住,南祁枫轻笑出了声,低沉磁性的声音格外好听。
他还以为这姑娘要说什么安慰他,结果等来这么一句。
迟倾见他笑了,小脸上有些困惑,然后分外认真地盯着他:“陛下,臣妾真的会按。”
“好,孤信你。”南祁枫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书房出来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也许就冲着这里有个愿意等他的人。
南祁枫褪了中衣,趴在床上,迟倾跪坐在床上专心给他按捏。
女孩儿看上去柔弱,可是按下去的力道却不像个姑娘,力道刚刚好,南祁枫有些惊讶,“倾儿还给其他人按过吗?”
正碰到南祁枫肩上的手一顿,迟倾回答道:“小时候给哥哥按过。”
南祁枫闻言微微蹙眉,“没有其他人了?”
“嗯。”迟倾肯定地点了点头。
“孤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南祁枫趴在床上,闭着眼睛问道。
“都是臣妾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哥哥养着臣妾,臣妾就经常给他按,可是后来臣妾调皮,走丢了,被人贩子卖到找不到哥哥的地方了。
再后来,臣妾有幸被义父收养,才能在今天待在陛下身边的。”迟倾眸中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故事很短,却能听出女孩儿的坎坷。
南祁枫抬手,握住迟倾放在他肩上的小手,侧身,手臂在床上一撑,坐了起来,跟迟倾平视。
“那倾儿的父母呢?”
迟倾的一只手被南祁枫紧紧握在掌心里,她的羽睫动了动,敛下一片黯淡,喃喃道:“父母……他们都不喜欢臣妾,在臣妾刚三岁的时候,就不要臣妾了,自小都是堂哥带着。”
那时候,迟倾还小,可是小小的她也看的出来,父母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其他人家的弟弟妹妹都有糖,她从来都没有;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有母亲亲手做的新衣服,她就连父母的面都没怎么见到;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她一哭,等待她的只有毒打。
在小迟倾的眼里,他们除了冷眼看她,几乎不会有别的表情。
小迟倾长得很乖很可爱,可是府中几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她经常吃冷饭,那时候唯一照顾她的,只有一个年龄很大的嬷嬷。
后来有一天,一位容貌俊俏,声音温柔,唯一会对着小迟倾笑的人来到了那座华丽的府邸中。
他会温柔地将小迟倾抱在怀中,跟她说:“我是哥哥。”
他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生活,小迟倾还是望了一眼那对从来没有正眼看她的男女,可是他们的眼中依旧只有冰冷。
小迟倾答应了,此后,她去了另一座更华丽的府邸生活。
那里,有个一天到晚都疼她的哥哥,有许许多多漂亮的衣服,有很多她见都没见过热乎乎的饭菜,府中所有人都很宠她,没有人会打她。
哥哥,是迟倾心里,最暖的一个称呼,
只是后来……哥哥也把她送走了,让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帮助他。
南祁枫见小姑娘不大高兴的模样,嗓子微涩,伸手将人搂进了怀中,“是孤不好。”不该问她这些伤心的问题。
迟倾靠在南祁枫的身上,先是微愣,随后就放松了身体,她从来没想到在异国的第一个怀抱,会是她哥哥想要对付的人,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微微仰头,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巴,耳畔传来“砰砰”的心跳声,忽然让此刻的她异常心安。
这是她在他身上体会到的,为数不多的真诚,平日里的南祁枫,就像带着一副面具,始终将人隔绝在外。
迟倾被搂在怀中没有动,她扯了扯唇,小小贪恋一下,也挺好。
南祁枫垂眸,看到的就是女孩儿满足的模样,心中骤然一疼,这姑娘,可真好哄。
这么傻,姚正枢他们的教导到底是有多失败。
南歌在太师府待了很久,顶着红通通的眼圈,消散了之后,用了晚膳才回到将军府。
宁长鸢没有问,南歌也什么都没说,俩人只是静静坐在一起,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回去的那日,南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好不容易进入梦境,又突然被噩梦所惊醒,浑身是汗。
梦里,依旧是上一世的情景,她在得知了那些事情的始末后,开始招兵买马,势要将南祁枫拉下皇位,那时,朝廷奸人作祟,敌国趁着南国内乱开始扰乱边僵,陆铭修的性情彻底变了,宁长鸢和南祁枫闹掰,姚氏和南祁枫对立,和岳痕勾结,多次陷自己于死地。
狼烟四起,血流成河,无数将士战死沙场,森森白骨埋青山。
她知道,她是彻底被利用了,很多事,触发不过是需要一个引子,而她,就是那个引子。
南歌实在睡不着,起身披上狐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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