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2/2）

温昀身体僵直，他扯了下小毛毯，眼角余光半点也没漏给对方，若无其事继续打游戏。

推塔，被杀，复活，去帮下路，继续被抓……

他仿佛是只紧缩在壳里的蜗牛，求生本能使得他目空一切，催眠自己心里只有游戏。

人在紧张状态下，对环境的感知会放大，温昀听见皮鞋踩过地板砖的声音，很轻，然后那脚步声绕过他面前，在他身边不远处停下。

柔软衣物与椅子摩擦发出窸窣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算近，费煜身上那股优雅轻柔的淡香弥漫在空中。

很淡很淡的香味，但却让人不容忽略。

后半段游戏温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玩什么，最后还是赢了，可他的评分是倒数第一。

他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男人好听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还继续玩吗？”

温昀下意识答：“不玩了。”

回完后温昀沉默了会儿，他像是才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个人似的，恍然抬眸：“啊我都没注意到居然来人了，你好，你也是来参加晚会的是吧？”

费煜坐在长椅上，戴着无框眼镜，五官精致，浅棕大衣将他气质衬得明净柔和。

他望着温昀，只喊了两个字：“阿筠。”

温昀很想装傻蒙混过关，但既然他都认出来了，再装傻怕是又会惹得费煜黑化值猛涨。

他轻轻叹了口气：“好久不见，费煜。”

“好久不见？”费煜唇边勾着丝浅笑，“不是昨晚才见过？”

温昀装模作样沉思半晌，他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明明是我这段时间第一次见你。”

温昀，文君，陆月时……

出现在温昀身上的谜团很多，三年后，他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费煜没说什么，语气平静：“你既然说了，那我就信你。”

他换了个坐姿，声音温和：“阿筠，你跟陆元帅，是什么关系？”

温昀心里咯噔一声。

费煜望着他，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仿佛他只是在问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今天早上在元帅府出现的人，是你吧？”

温昀：！

温昀心思如电转，表面上很意外：“原来今早你也来了？我目前在元帅府工作，是陆元帅的秘书，今天早上，我正好去他家送文件。”

费煜坐着没动，唇边逸出丝浅笑：“阿筠嘴里还有一句真话吗？”

费煜是个温和而疏离的人，他很有风度，第一眼望上去好像跟谁都相处得来，说话时总是不徐不疾，如春风拂面，从不会给人压迫感。

可是现在，平静之下，仿佛风雨欲来，空气中压迫感极重，有如实质。

系统声音尖锐道：“高危警告！高危警告——”

温昀原本就紧张的神经此刻更是绷到极致，他偏头，毛毯下的手掐了把大腿，他咬着唇，声音蒙上层水雾似的：“你不信我？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费煜慢条斯理拿下眼镜，动作轻缓地擦拭，声音含笑：“阿筠，是什么给了你只要你哭一哭，我就会心软的错觉呢？”

温昀心脏狠狠一跳。

费煜把眼镜重新戴回去，站起身，缓缓走到温昀面前，他背对光，阴影正好将温昀当头笼罩。

温昀呼吸微微一滞，后知后觉开始发慌。

他侧脸被轻柔抚摸着，费煜看上去依旧儒雅又斯文，他笑着道：“阿筠哭起来真好看，看着挺招人疼。”

温昀手指攥紧，他控制不住想后退，偏头想躲开他的亲近，可那明明没用什么力气的手指却箍得他动弹不得：“费煜……”

“我很想信你，”费煜不徐不疾地道，“可我喜欢你，你却把我当傻子糊弄。”

“我再问最后一遍。”

男人柔和的声音里掺上丝彻骨冷意。

“别的都不重要，你跟陆月时，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种随时可能会没命的窒息感又侵袭过来。

此刻阴沉地步步紧逼的男人，与当初那个坐在花园里看书的美少年形成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