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1/2）

晚上十点，首都星军部监狱。

有人曾言，军部监狱是联盟最坚固的堡垒，也是最让人窒息的地方，通体纯白，像是个蛋，没有任何声音。

值班警卫在给巡逻机器人下达指令后，待在值班室里做着自己的工作。

有轻微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停在值班室窗户口，警卫抬眸看了眼，只见来人穿一身黑风衣，身形清瘦，长相平平无奇，属于丢人堆里就找不出来那种，但那双眼却格外灵动，跟那脸有点奇异的不搭感。

来人从窗口递进来张电子身份卡，声音含笑：“劳驾，我替陆元帅来提审个人。”

那手白皙如玉，漂亮修长，两指夹着张淡绿色光屏。

警卫在那只手上多看了两眼，熟练地接过电子身份卡，在光脑上划了下，往日异常流畅的光脑此刻卡顿两秒，旋即缓缓跳出个身份核验成功的提示。

警卫把光屏还回去：“陆元帅要提审谁？”

“奥斯帝国，秦澜。”

陆月时曾有段时间非常热衷于折磨秦澜，手段残忍，那段时间警卫连看都不敢多看陆月时一眼，可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难不成陆元帅最近又找着了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

警卫不敢妄加揣测，也没敢多问，在用探测仪查完来人全身，又做了身份登记后，恭恭敬敬地招了个机器人过来，让它带路去找秦澜。

温昀跟在机器人身后，步伐不紧不慢。

系统说陆月时因为他多年后嗜杀成性，温昀离开后，他第一个灭的是奥斯帝国，奥斯算得上是温昀老巢，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查探下情况。

如果能把事情查清楚，把陆月时黑化值降下来，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监狱内部类似于纯白温室的环境，走廊两边分别是一个个蛋似的小房间，门上有编号，自从被关进来后，犯人们不再有姓名。

机器人带着温昀来到456号房，用冰冷机械音开口道：“已到达目标地点。”

它替温昀把牢房打开，里面关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听见动静，他们纷纷抬眸望过来。

等到温昀走进去后，机器人又重新把门关上，在门外守卫。

温昀望向坐在墙角的一个人，那人头发有些乱，脸色惨白，往日的意气风发变为枯槁憔悴，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抬眸看过来的眼神里满是警惕，还有……恐惧。

有人语气不善道：“又是那姓陆的魔头派人来上刑？联盟以人为本，人权至上的理念根本就是个笑话！”

“我们都被灭国了你还想怎样啊？不要欺人太甚！”

温昀没理那说话的两人，径直来到墙角那人身边，开口道：“秦澜，我回来了。”

秦澜不住往后缩的动作一顿，紧抿的唇微微颤抖，他望着温昀眼睛，呼吸蓦然急促起来：“你是……你是？”

这声音他听过千遍万遍，也在无人深夜里想过千万遍，那答案停在唇边，呼之欲出，却不敢说出口。

温昀在光脑上轻轻点了下，往脸上一扫，旋即，他呈现在秦澜面前的是另一张脸，清俊干净，轮廓柔和。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识。其余两人见状，纷纷露出讶异神色，有人惊道：“温昀？你，怎么会是你？”

秦澜喉头一哽，眼眶泛红，他终于不再露出抗拒姿态，手指哆嗦着抓住温昀，几番启唇，说不出话，眼眶却红了，开口：“你还来干什么？”

温昀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了声，低声问道：“陆月时为什么灭奥斯？”

他在奥斯帝国待的时间不长。奥斯是个实力很强的国家，比联盟是比不过，可自保却绰绰有余。因为边境划分问题，联盟跟奥斯不太对付，但一直都没彻底撕破脸过。

陆月时无缘无故，为什么忽然对奥斯下手？系统说是因为温昀，可温昀觉得不可能，他不相信陆月时是恋爱脑。

“你来是想问这个？”秦澜嗤笑了声，他抬手捂住眼，喃喃道，“你那么喜欢他，我说的话，你会听？”

温昀握住他手，眼神柔和却坚定，朝他露出个安抚的笑：“如果不想听你说话，那我何必来这里？”

秦澜断断续续咳嗽，他靠在身后冰冷墙壁上，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声音很轻：“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永远处变不惊，永远能让人信服，多情却又无情，好似一阵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他像是天边那轮清冷皎月，可望而不可即，陆月时又有什么资格拥有？

秦澜心里忽然生出点隐秘希望，如果可以，他想温昀能永远都不回来，哪怕因此他受再多折磨都无所谓。

他自嘲般地笑了下：“陆月时是个疯子……他因为寻你，踏平奥斯三颗星球，shā • rén无数，血流成河。这样的人，你喜欢上他，很好。”

温昀虽不是奥斯的人，听见这种惨状，仍不可遏制地心惊肉跳。

旁边那两人忍不住开口：“他做过的疯事又何止这一件？秦澜那身体就是被他一点点折磨成这样的，到现在连个人形都没有。”

“姓陆的还听不得任何质疑声，所有敢挑衅他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就他还‘联盟战神’？明明是煞神。温昀，他今天是喜欢你，留你一条命，可万一有一天他不感兴趣了，你不怕连命都保不下来？”

那人还想继续说，却被秦澜一边咳嗽一边止住，他眸光幽幽，死寂一片：“够了，不要说了。温昀有眼睛，看得见。”

他咳得脸颊通红，温昀揽住他，帮他拍背顺气，秦澜望着他，扯出抹笑：“温昀，你我朋友一场，但我真挺后悔认识你，如果没有你，这场无妄之灾，是不是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