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公(1/2)
从丛晚星的角度,如果许千燃真的得罪了总部的人,她只能想到一个文砀。
可许千燃在离开临滨后发生什么她一概不知,就这样认为是文砀未免也太过武断。
摇了摇头,她示意自己不要再去想。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竞聘结束,同事们陆续回来了。
待技术部1组的人全部到期,闵思琪站在自己的工位上问大家:“今天晚上有约吗?我这里有KTV的打折卡,马上就要过期了,正好竞聘结束,咱们去唱歌吧。”
有人附议:“我没有。”
“我也没有。”
“……”
没有人对此表示反对,闵思琪看了眼丛晚星,笑道:“小晚也一起去吧,你来这么几天,我们都还没有请你吃过饭呢。”
丛晚星打算当个透明人,没想到被闵思琪直接点名一cue,抬起头就呆住了。
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闵思琪,她在想要怎么拒绝,便下意识地看了看许千燃。
许千燃轻轻点了一下头,似乎是在对她做无声的邀请。
丛晚星迟疑片刻,对闵思琪道:“好、好的。”
闵思琪包的KTV就在公司附近的商场。
下班时间一到,1组的6个成员加丛晚星一人分批去了KTV。
丛晚星和闵思琪还有另外一个女同事先过来开包间。
同事二人开始熟练地点歌,她坐在一旁,给许千燃发消息。
丛晚星:「你一会过来会唱歌吗?」
许千燃:「要点歌?」
丛晚星:「我点你就唱?」
许千燃:「有想听的哥哥就唱给你听」
丛晚星抬眼去看大屏幕上随即播放的歌,捂唇一笑,在屏幕上打:「酒醉的蝴蝶?」
许千燃:「……」
丛晚星:「爱情买卖?」
许千燃:「……」
丛晚星:「我们一起学猫叫?」
许千燃:「小朋友,怎么你的歌单和年轻人的有些不太一样?」
丛晚星:「有吗?可能是你老了,不懂我们年轻人的潮流」
消息发过去,好一会才发过来,不知道他在手机那旁是怎么面对“你老了”这三个字的打击。
许千燃:「你说我老?」
丛晚星:「难道不是吗?你都奔三了,小朋友才奔二。」
“小朋友”代替“你老了”三个字获取了他的关注度,许千燃摸着笑了笑。
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被人当做小孩看。
*
许千燃他们到KTV包厢时,闵思琪已经在和女同事唱起了歌。
坐在室内一角的丛晚星垂着脑袋看玩手机,在他们进来时偷偷望了许千燃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女孩儿眼尾一扬,乖巧的小鹿眼弯成月牙状,五彩斑斓的灯光落在她的眼里,像揉碎的星星,甜美又明亮。
许千燃扬起唇角,抬手解开大衣的纽扣,顺势坐到沙发上。
他的位置,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丛晚星。
因为几人都没有吃晚饭,来KTV后闵思琪叫了外卖送来。
吃完后,大伙都像刚充完电,一个个争相做麦霸,三个话筒在七个人手中都显得不够抢。
丛晚星就坐在一旁玩手机,偶尔同事们cue到她她就唱两句,要么就低着头在微信上和许千燃发消息。
包厢不大,身旁总是有人坐下来。
丛晚星怕他们看到手机上的联系人备注,稍作思忖,将“千燃哥”换成了“物理满分先生”。
这厢刚换完,一首歌结束。
下一首曲子的报幕甫一出现在屏幕上,闵思琪举着手喊:“这首我的我的!”
背景音乐响起,丛晚星听出来是飞轮海和Hebe合唱的《我只对你有感觉》。
闵思琪拿到一支话筒,趁前奏没结束,冲着话筒喊:“燃哥,别坐着了,来合唱一首。”
点到许千燃,本人和丛晚星都下意识朝闵思琪望去。
闵思琪绕了一圈坐在许千燃身边,递给他另一支话筒,“来。”
对方主动邀请,许千燃如果当面拒绝,就太拂她的面子了。
一个部门的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犹豫两秒,许千燃接过了话筒。
随着前奏的旋律播放,第一句歌词唱出,温柔缱绻的男音勾勒出轻柔的音调,像是在跟着音乐声旋转。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又是明天……”
“靠得再近再贴……”
男声与女声交替唱响,清甜欢快的音乐好似让气氛中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那边的歌曲越到高.潮,丛晚星觉得自己在这个场景中越发格格不入,她甚至不敢去看许千燃和闵思琪。
酸涩的感觉一点一点挤进胸腔,像是占据了里面的所有空气。
刚好,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把她从这种窒息中解救而出。
她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许千燃的目光跟着丛晚星的动向,她起身的出去的时候,他甚至忘了唱到他那句的歌词。
震耳欲聋的歌声鼓动着耳膜,许千燃拽过身旁一个男同事的袖子,“我去洗手间,后面你唱。”
男同事没听清:“啊?”
许千燃没再解释,把话筒塞给他,起身快步走出包厢。
闵思琪喊的一声“等等”完全被他给无视掉。
身后的包间门合上,隔绝了里头嘈杂的乐声。
许千燃朝走廊两边看看,已经没了丛晚星的身影。沿着交错的走廊走了半圈,在大厅的阳台上看见了丛晚星。
她刚好挂断一通电话,转身,两人四目相对。
许千燃走上去,“在打电话吗?”
丛晚星把手机收好,点点下巴,“嗯,我爸爸问我哪天回去。你怎么出来了?唱完了吗?”
“嗓子疼,不想唱了。”
然后,前一秒说嗓子疼的人,倚着阳台的护栏点了根烟。
香烟夹在他的指间,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拨,烟灰簌簌落下,猩红的小点在黑夜中明显了些。
丛晚星盯着那个红点看了好一会,冷不丁道:“你现在抽烟好像比以前多了。”
其实并不难发觉。
除了在人多的公共场所他会克制一些,其余时间,他总会点上一根烟,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许千燃转过身,背靠在护栏上,垂眸瞥过手上的香烟,轻声感慨:“心烦的时候会抽,结果不知不觉就经常这样了。”
他应该不是在倾诉,但丛晚星却从中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
想起下午时在洗手间外听到的话,丛晚星蓦地道:“千燃哥,你这些年,是不是……遭遇了很多不公?”
夹着烟的手猛然一颤,常年微敛的睡凤眼微微瞪大,深邃的眼眸中涌上许多丛晚星看不懂的情绪。
墨色的瞳孔暗潮汹涌,在那一瞬间,许千燃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这些年,不管知道他经历的人有多少,从未有谁在他面前提起过不公。
或许他们是怕戳到他的伤心处,或许又是觉得这是人生挫折的一部分。
许千燃苦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烟,将烟雾吐出,喉间遗漏的嗓音有几许颓废,又有几许性感。
“算是吧。”
半晌,他这样说。
明知再问下去会触及到他不愿回想的过去,丛晚星却想知道。
她想替他分担那些因不平产生的怨气。
“我、我之前帮你填资料的时候,没看到你之前去公司总部跟项目的经历。”
他嗓音发哑,“嗯。”
“有同事说,你和总部的人有过节?”
“嗯,”他抬起头,看向夜空,“因为对方认为和我有过节。”
“是不是……文砀?”
他说了第三声:“嗯。”
短促的音节接上一声自嘲的嗤笑,“我以为,我们以前的交情足以抵消那件事,从今以后我和他就像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但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了。”
文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友谊甚至可以追溯到幼儿园。
许千燃曾经一度认为,认识文砀是他此生中最幸运的事。
父母离异后,他沦为两个家庭的边缘角色,在完全没有归属感的家庭中,是文砀作为兄弟的角色陪在他身边。文砀陪他一起熬过那段时光,文阿姨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做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
离开榆安到临滨上大学,他们仍旧幸运的分到一个班,一个宿舍。
那是时候的许千燃有很多设想,关于怎么提高芯片传输速度、关于如何让高速芯片在人工智能中应用。
他闲着无聊会做很多材料,会在电脑上用软件模拟自己的想法,会高兴地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文砀。
在紫芯科技破格邀请他去参加面试时,他满脑子都是让面试官们发现那些可以应用到生活中的设想。
万万没想到的是,文砀竟然窃取了他的东西。
在文砀央求他不要把事情真相公之于众时,许千燃想到病床上的文阿姨,想到他们十几年的过去,答应了文砀的要求。
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的他有些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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