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落魄离王(2/4)
冯岁岁望着麟儿的目光微闪,沐管家,这可是你自己非要用儿子当诱饵的,既然你自己认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即便是麟儿溺水淹死,那她也丝毫不会良心不安。
不过,想必沐管家再恨她,再想要铲除她,也不会一条后路都不留。不管怎么说,沐管家若真是惹恼了李氏,李氏真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沐管家的鬼主意再多,他想在这国公府有一地之席,还是要仰仗李氏的。他和李氏,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果然不出她所料,麟儿刚落入水中不过一息之间,白姨娘身后那个矮小的婢子便已经一声不吭的,跳进水中去救麟儿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麟儿这么小的孩子,掉进这般冰冷的湖水中,只怕就算是不死,也会大病一场。
沐管家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呢?
冯岁岁摇了摇头,便看见了正往这处赶来的镇国公。
她眯了眯眼,惊愕的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离王。
离王倒还真的有脸登门,当着轩皇的面当众恼羞成怒,提起剑就要刺杀她,今日还跑来国公府,还有脸与镇国公交谈,当真是厚颜无耻!
镇国公大步流星的朝这里走来,正巧碰见那婢子将冻得晕倒的麟儿捞了上来。
他定睛一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镇国公顾不得还当着离王的面,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麟儿怎会落水?”
那声音带着滔天的火气,众人都不由得垂下了头,而摔倒在地不曾起身的白姨娘,蹭蹭的爬了起来,跪着爬到了镇国公的脚边。
她抬起红肿了半边的小脸,泪眼汪汪的低声啜泣:“是,是大小姐!”
镇国公紧皱眉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冯岁岁,继而又将头扭了回来,冷喝道:“说清楚!”
白姨娘的眼眶还在往外溢着泪水,但她的声音却十分沉静:“妾身好心想和大小姐亲近一番,谁知大小姐却打了妾身,道是妾身这等出身的女子,不配与大小姐说话。大小姐,她还......还将妾身身旁的小少爷推进了湖里,说要诬陷妾身......”
说道最后,她已经是声不成泣,俨然是要哭晕过去的劲头。
而一旁将麟儿救上来的婢子,也是撕心裂肺的哭泣着,她摇了摇麟儿的身子,麟儿却丝毫没有反应,身子软软的任由她摇晃。
那婢子显然也是慌了,沐管家只吩咐了待到白姨娘将冯岁岁激怒,她趁乱将小少爷推进湖里,再连忙救起来便是。但却并没有交代后续之事,谁知小少爷身子这么弱,她身手已是极快,在一息之间就跳入湖中将小少爷救了出来,但他还是生死不明的晕着。
镇国公顾不上脚下哭泣的美人,疾步上前探了探麟儿的鼻息,在发现麟儿还有气息时,他堪堪的松了口气。
而后他对着一旁站立的婢子怒斥道:“速去请来郎中!”
婢子连忙应下,她一阵小跑着,跑去寻郎中去了。
镇国公将事情安排好,黑着一张脸转了过去,对着冯岁岁呵斥道:“你便如此容不下老夫新纳之妾?心狠手辣到要打了她后,还要把麟儿推进河里,借此来污蔑她?!”
冯岁岁一脸平静,连慌乱都不曾有一点,她就那般安静的望着镇国公,直将他看的撇过头,她才淡淡问道:“父亲便这般不信任女儿?”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淡然,直逼得镇国公有些惭愧。
是啊!多少次了,每次他都从来问也不问,听了别人的一己之言便直接将她定罪,好似她已经被冤枉了许多回。
见镇国公那模样,冯岁岁便知道她这步棋走对了,镇国公最是容易心软,但若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可以铁石心肠。
若是她方才急急的否定白姨娘的话,只会适得其反的进一步引起镇国公的恼怒。因此她反其道而行,偏偏一脸淡然,让镇国公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冤枉了她。
冯岁岁苦笑一声,低声喃喃道:“便是因为没了娘亲的庇护,这偌大的国公府竟容不下岁儿了......”
那声音虽低,却足以让镇国公听清楚。
他不由得老脸一红,他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岁儿没了娘亲,又与夫家退了婚,他这个做父亲的再不信任她,哪里还有岁儿的容身之处了?
白姨娘似乎有些吃惊,冯岁岁仅用了三言两语,竟然这般轻易的将镇国公那怒火卸了去。不过如此,镇国公还一脸愧疚的望着她,似乎是很内疚。
见众人不语,冯岁岁对着白姨娘俯视着,她居高临下的,带着一丝蔑视的轻声道:“我打了你是事实不错,那是因你欺上犯下,对本小姐不尊。”
而后她声音一顿,缓声喝道:“但你说我将麟儿推下湖,我却是不认的。仅凭你一个妾氏之言,便要给我扣下断父亲香火的谋杀之罪,如何服众?”
“就是,就是大小姐你啊!方才妾身与小少爷好生站着,若不是你打了妾身,还将小少爷推下去,难不成小少爷是自己掉下去的?”白姨娘有些迟疑,但在扫到麟儿身边那身材矮小的婢子时,她咬着牙继续诬陷道。
“哦?”冯岁岁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望了一眼众婢,她温和的开口:“既然你如此说,那不知除了你,还有哪个婢子亲眼看到了是我将小弟推进的湖里?”
她特意将‘亲眼’两个字咬的重重的,似乎是生怕那些婢子听不清一般。
虽然她表情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冰霜,直直的刺进众婢心中。
若是方才,这些婢子恐怕还想在白姨娘面前争先恐后的表现一番,个个都愿意出来指认她。但在看到镇国公那偃旗息鼓还面带惭愧的模样,她们都犹豫了。
生在这种富贵的府中,哪个婢子还没有点眼力劲了,镇国公分明是想起了自己逝世的夫人,连带着对冯岁岁也生出了愧疚之心。这个时候,她们要是作死上去胡言乱语,那便保不准今日被处置的是谁了。
“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人看到了?”冯岁岁歪了歪脑袋,语气还带着些天真。
众婢皆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望着她,生怕她问话问到自己头上。
冯岁岁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白姨娘,语气轻飘飘的:“连白姨娘的婢子都没有看到是我将弟弟推进的明月湖,白姨娘怎地眼睛这么尖,偏偏说是我推的呢?”
镇国公此刻也已经听明白了几分,看来不是岁儿容不得白氏,而是白氏有心污蔑岁儿啊!
他抖了抖胡子,怒视着白姨娘,望着她有些哆嗦的身子,清喝道:“你还想说什么?”
白姨娘见他生气,连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气短道:“许是妾身看岔了,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她的声音似水,抬起的哀求着的眸子也楚楚动人,直看的镇国公心头发软。
冯岁岁乘胜追击,表情冷淡:“若是白姨娘看错了,那不知小弟是如何摔下的明月湖?我可看着白姨娘一直牵着小弟的手。”
白姨娘抽了抽嘴角,喏喏的结巴道:“想必是小少爷自己没站稳......”
她这话还没刚说出口,已经得到了镇国公更加气愤的怒视。
“麟儿站不稳,那你是做什么的?!”镇国公伸手便是一掌,活活的将白姨娘那另一半脸也扇成了猪头。
白姨娘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泪水流了满面,她许是不慎咬到了舌头,嘴角竟是流出了一缕鲜艳的血丝。
郎中已然赶到,为麟儿把了把脉,才摸着胡子说道:“应是无碍,但这湖水冰冷,只怕小少爷会烧上一场。开个方子抓些药材喝一喝,许是能缓解一些。”
镇国公闻言,深叹了口气,望了一眼身形狼狈的白姨娘,沉默了片刻,才疲惫的挥了挥手:“白氏看管不力,致麟儿落湖,便罚你三日不许进食,在房中闭门思过半月。”
白姨娘瘫软在地上,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老爷恩典......”
此事就此完结,冯岁岁对着镇国公福了福身子,声音有些懒意:“父亲,岁儿身子不爽利,吹不得风,便先回院子了。”
镇国公刚要应下,突然想起身后的离王,犹豫之下,他清声道:“离王殿下想与你道个歉,父亲还有政务缠身,便先去了,你与殿下好生说一说罢。”
说罢,镇国公甩了甩衣袖,便率先离去。
冯岁岁心中嗤笑,这镇国公也是真真有趣,为了给离王留面子,竟然找借口先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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