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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声也看着林青槐,眼底浮起费解的神色。
新科状元是女子,足以让百姓认识到女子读书入仕的可能,她留在上京对她对靖远侯府来说,确实是最好的。
主政一方不同和考试不同。
哪怕只是县令也要处理许多杂事,也要面对当地各种势力的排斥和针对。不是他瞧不起女子,而是这事做不好,朝臣便会有理由上奏,取消女子科举入仕的决策。
贺砚声想不明白,总觉得认识林青槐时间越长,心悦她这件事便越停不下来。
“启禀圣上,学生温亭澈自请前去西北。”温亭澈撩袍跪下,“年前宜城遭灾,我等有幸随户部的官员前去赈灾,才知当地百姓之苦。学生愿去贫苦之地,施展自己所学为民解忧。”
“启禀圣上,学生南宫逸也请求去西北。”南宫逸也跟着跪下,“学生祖籍延平府,幸得乡邻相助才有今日功名在身,学生愿回西北为民解忧,恳请圣上成全。”
林青槐诧异回头,见洛星澜要动,赶紧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留在上京。
“启禀圣上,臣也愿去西北当差。”贺砚声撩袍下跪,“臣自幼长于上京,宜城之行令臣看到西北之苦,臣希望自己所学能让百姓丰衣足食。”
温亭澈和南宫逸若是不掺和,他险些忘了宜城遭灾之事。
西北比他们想象的要贫苦。
林青槐主动提出去西北,定是做好了周密的计划,盯住阿不都只是其一。以自己对她和太子的了解,她此行,应该是边改善百姓的生活,边囤积粮草为攻打蛮夷做准备。
蛮夷此次出兵若是败了,不出三年一定会再次出兵攻打大梁。
西北战线长,粮草运送不便,若不提早准备打起来没个两三年结束不了。
万一漠北趁机出兵,那大梁便会陷入危险境地。
他必须去西北,跟着林青槐他们一起,屯田屯粮的同时尽量让百姓丰衣足食。
贺砚声伏在地上,心情澎湃莫名。
随着前三甲都自请去西北,殿上的朝臣眼神微妙起来。
林青槐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主动要求去西北,无非是想博个不怕吃苦的名声。安国公府的世子也凑热闹,实在是不理智。
至于探花郎和传胪,他们本就是寒门出身,如此选择也是够想不开的。
“你们四个都要去西北?”建宁帝眉头皱了皱,偏头看司徒聿,“太子,西北各府州县可有空缺?”
若是林青槐一人去,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四个人一起去,一起回,真在西北做出成绩,给他们升品级也有了底气。
能选择跟着林青槐去西北,跟儿子的关系也不会差。
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满腔热血,西北那片地方正需要这样的官员。
蛮夷此次若攻不下磐平关,早晚会再次发兵。
林青槐主动要求去桐固县,心里怕是已经有了计划,自己看着便是。
闻野若是埋怨自己,就让他自己去劝。
“有,日前吏部尚书送了西北各府州县官员空缺的名册,共有三县一州一府空缺,尚未委派官员填补。”司徒聿从容回话。
有些空缺是他撤下去的,只有桐固县本来就缺县令。
此地与蛮夷只隔着一道山梁,蛮夷并将是不是潜入作恶,自去年下半年开始,便无人愿意过去当差。
“既然如此,准了。”建宁帝抬了下眼皮,沉声道,“新科状元林青槐听旨,封授桐固县知县,半月内到吏部领取委任状,离京赴任。”
“臣,林青槐谢圣上隆恩。”林青槐轻轻吁出口气,叩首谢恩。
“新科榜眼贺砚声、探花郎温亭澈,传胪南宫逸听旨,念尔等都有一颗拳拳为民之心,明日早朝入宫听封。”建宁帝冷着一张脸,漠然摆手,“都平身吧。”
“谢圣上隆恩。”贺砚声等人叩首谢恩。
封授结束,接下来是琼林宴。
一众朝臣簇拥着建宁帝,离开承天门大殿前往琼林苑。
林青槐故意落后几步等着洛星澜跟上来,压低嗓音道,“一会出宫后你等着我。”
“好。”洛星澜点了下头,素来冷淡的眼眸泛起浅浅的笑意。
大人离京去西北赴任,估计要两三年才能回来,她定是有事要自己做才会让自己留在上京。
殿试结束第二日,建宁帝封授贺砚声为西北曲兰州知州、温亭澈为常泽县知县、南宫逸为宁绥县知县。消息传出,不少同榜进士都在为他们惋惜。
离京任职虽有实权,却不知何时才能升官。
留在上京翰林院,常有面见天子的机会,若得天子看重日后便算是飞黄腾达了。
林青槐坐在飞鸿居三楼的专属包厢里,开了窗听隔壁包厢高谈阔论的声音,唇角微微上扬。
飞鸿居申时之后闭门谢客,只接待她的客人,此时还早。
“小九他们说今年寺里的桃花开的比去年好,他们收了好多好多的桃花,你何时带糕点回去看他们。”谷雨坐到她对面,自顾给出自己倒了杯茶,“离京前回去一趟?”
大小姐今日去吏部领了委任状,几日后启程去西北。
“明日回去,你一会跟糕点师傅说,每隔一日往镇国寺送一回糕点,每次都不要多。”林青槐从窗外收回目光,懒散瘫进椅子里,“这次走的时间长,等我回来小九他们都是大孩子了。”
小九这些日子学医很用心,归尘师父给他安排的功课也比之前重了许多。
多给他吃些,免得小胖子伤心。
“我一会跟糕点师傅说。”谷雨想起小九哭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该带他去西北,回来就不馋了。”
西北没什么好吃的,到了那不用管嘴。
“你这话可别让他听到,能哭一天。”林青槐淡淡扬眉。
小九是真不喜欢西北。
上一世他外出游历,先去的江南后来去了一趟漠北,听说蛮夷出兵攻打大梁,这才跟着自己去了西北。
是自己没用,没能把他给带回来。
“小孩儿都爱哭,多哭几回就消停了。”谷雨撇撇嘴,端起茶杯喝茶。
申时之前,飞鸿居的客人陆续离去,门外放了谢客的牌子。
谷雨下楼去后厨通知师傅上菜,林青槐数了一遍酒坛子,走到窗边,曲起双手支到窗沿上,低头看着脚下的街道。
上京没怎么变,是她和司徒聿还有贺砚声他们变了。
贺砚声的敏锐开始陆续展现,自己和司徒聿做什么决定,他都能通过言行推断出来,继而做出自己觉得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默契,他们上一世培养了好几年才有。
“在想什么?”司徒聿拉开包厢的暗门入内,一眼看到她在窗边发呆。
“我在想,砚声这次去西北,是好事。”林青槐回头笑了下,招手示意他过去,“你上回说的商队,让星澜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上回大家一起讨论过这件事,单是民间的商队,售出的商品太杂量也不够多。
百姓能拿到的辛苦钱也少。
毕竟走商路上会遇到各种意外,哪怕请了护送的武夫,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假冒的山匪。
西北这条线,如今只剩下两队商队还在走,卖的只有茶叶、胭脂和丝绸。
若是官府的商队下去,山匪不敢动,能运送的货物也更多,两边的百姓都能得到实惠。
“师兄如果愿意,自然没问题。”司徒聿抬脚过去,学着她的样,也趴到窗沿上幽幽看着远处,“你们都走了,就剩我自己在上京。”
“我哥和问柳他们不是在吗,星澜我也留给你。”林青槐哭笑不得,“今日这场酒算是你给大家伙践行,明日随我回镇国寺,咱俩自己喝。”
师娘去年酿了许多桃花酿,给郑老他们都送了一圈,还有剩的。
“行。”司徒聿低低笑出声,“砚声他们还没到?”
“快了,你也知道安国公的脾气。知州虽是从五品的品级,可远在西北,三年后若是考核不过无法升官,就要在那边再待三年。”林青槐忍不住撇嘴,“他还没议婚。”
司徒聿把她嫌弃的模样收进眼底,扬了扬眉,伸手捏他的脸,“我看他是不想议婚。”
自去年下半年他带着妹妹搬出国公府,安国公和夫人就不敢怎么命令他。
“也不用那么急,他上辈子没娶。说不定到了曲兰州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林青槐说完,想起曲兰州离关中很近,旋即拉司徒聿坐回去。
贺砚声去了曲兰州,正好方便监视魏王。
也不容易引起魏王的注意和怀疑。
林青槐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徒聿,“你去跟他提?”
“我去跟他提。”司徒聿弯起唇角,笑容揶揄,“还以为你不会觉得亏心。”
谁都要利用一把。
“谁亏心了,他之前是魏王的伴读,到了曲兰州去拜访魏王合情合理。”林青槐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语气,“他会办好的。”
只是去试探下魏王,看他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阿不都安排的人。
阿不都会盯着她,却未必会盯着贺砚声。
“知道你俩关系好,别跟我夸他,会醋。”司徒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想着他离你比我近,就不舒服。”
林青槐丢给他一双白眼,趁他不注意,倾身过去亲了他一下。
舍不得自己就好好说,她又不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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