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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嫁女,不管私下有多不情愿,面上都得装出这是喜事的态度来。
从嫡女郡主到庶女,中间具体发生了何事圣上为何会答应换人,在宾客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版本,因而国公府中整体来说还是很热闹的。
听人说笑话,远不如现场看笑话来得刺激。
林青槐和司徒聿形影不离,一双眼时不时瞄一下乌力吉派来的暗卫,暗自揣测对方的来意。
“你老看他,他都不好行动了。”司徒聿低下头,动作轻柔地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嗓音低低的在她耳边笑,“新郎快到了,一会新娘子出来,咱就去郡主的院子。”
“我哪有老看着他。”林青槐仰起脸,余光瞧见和夫人们待在一块的各家千金,似乎都在盯着自己和司徒聿,黛眉微挑,“那边有许多的姑娘在看你,其中几个还是你的妃子,要不要过去联络下感情。”
“什么妃子,不认识没兴趣。”司徒聿略心塞,“你是不是把你那些夫人,都接书院去了?”
一千两一个接过去的,还挺贵。
上一世,她除了娶大夫人花了不少聘礼,后来的十几位夫人可是一毛都没花。
“接过去了。”林青槐抬起折扇遮去半张脸,一双眼弯成浅月,点漆般的眸子澄澈又明亮,“柔柔可乖,天天想着法给我带好吃的。”
“她是给你哥带的,顺道捎了你吧。”司徒聿喉咙里溢出一连串的笑,“没事,今后我给你带。”
那小丫头比她还喜欢吃。
林青榕估计是没在她身上感受过当哥哥的乐趣,好容易遇到个娇气又爱哭的小丫头,没事就带吃的去看望小丫头。
小丫头投桃报李,她反倒成了被捎带的那个。
“她要成了我嫂嫂,我也开心。”林青槐嘴角抽了抽,抬脚踢他,“不准幸灾乐祸。”
总归会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笑的。
“好,我不笑了。”司徒聿嘴上这般说着,面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两人的一举一动,落在一众夫人和千金眼中,惹来阵阵嫌弃的轻嗤。
“靖远侯夫人也不管管她这女儿,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跟太子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安南侯夫人以扇掩面,眼底的嫌恶表露无遗,“不守妇德,不知廉耻。”
这等行径做派,与胭脂大街的妓子有何区别。
“侯爷夫妇俩都纵着这姑娘,前几日,我们几个为了那破书院,送了拜帖上门夫人见都不愿意见我们。”左相夫人神色淡淡,“看太子那模样,太子妃的人选八成会是她,再过几年,说不定她就是皇后。”
“皇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便是要立后,也要朝臣点头才行。就林姑娘那德行,她也配!”
“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一个日日抛头露面,当街摆开架势等人去吵架毫无德行可言的人,如何担得起那身份!”
“她自己没规矩便算了,还带坏了纪尚书府上的千金。上京第一才女如今竟也如泼妇一般,敢当街跟男子叫板,简直伤风败俗!”
几位夫人的话匣子一开,便忍不住滔滔不绝地数落林青槐的各种罪状。
纪问柳站在她们身后听了会,凉凉出声,“夫人们如此愤愤不平,为何不敢去书院找林姑娘对骂?便是觉得此等行径与诸位身份不符,包座茶楼请林姑娘过去,也总办得到的吧。”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在兴头上的几位夫人面红耳赤,讪讪闭嘴。
“原来,这便是大家闺秀一等夫人们的德行,问柳明白了。”纪问柳盈盈屈膝福身,似笑非笑地看她们一眼,转头去找林青槐。
她说的对,越是心胸狭窄的人越看不得有人出头。
“谁跟那小泼妇一样,女四书都白学了,好好的尚书府千金如今竟如此面目可憎。幸好我早早歇了给她和儿子议亲的念头,这样的儿媳进了门,不得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安南侯夫人攥着帕子,讥笑道,“一个自小养在乡下的野丫头,也想嫁入东宫,简直白日做梦。”
边上的几位夫人轻声附和,没人注意到安国公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这边厢骂得起劲,林青槐那边好似浑然不觉,竟不顾尊卑有别,和太子进了庑廊同坐。
纪问柳进了庑廊,含笑打招呼,“林姑娘,见过太子殿下。”
“那些人的嘴也就会背后说人长短,不用在意。”林青槐摇着折扇,雪肤映着身上的淡粉色衣裳,好似多了层薄红,笑容明媚,“她们看不惯我又如何,又不敢跟我吵。”
纪问柳扑哧一笑,“还是姑娘看得透彻。”
林青槐与她闲聊几句,见哥哥和贺砚声一道进了门,赶紧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迎亲的队伍进永兴坊了,马上便到。”贺砚声进了庑廊,神色放松地坐到司徒聿身侧,“这可是今年以来上京的第一桩喜事,我瞧着却不像是在办喜事。”
林青槐偏头看去。他今日穿了一身轻薄的藕色云锦夏裳,如玉容颜愈发夺目,坐在司徒聿身边竟只稍稍逊色。
“荣国公的嘴都咧到耳朵上去了,还不喜?”林青榕撩袍坐下,面沉似水,“听说新郎不大高兴,出门时脸上跟挂了霜一般。”
林青槐和司徒聿交换了下眼神,会心一笑。
乌力吉开心得起来才怪。
贺砚声瞧见他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眼神黯了黯,只一瞬便恢复如常。
司徒聿是太子,是大梁未来的天子,身份无人能及。林青槐如今还年幼,只要赐婚的圣旨没下,往后会有怎样的变数,谁也说不准。
“新郎到!”荣国公府的管家一出声,院子里随即安静下来,跟着便是刺耳的鞭炮声。
孟绍元领着几个至交从正厅里出来,在影壁后摆开阵仗,一副要为难乌力吉的模样。
新娘被喜婆搀着,也到了院里。
“我去瞧热闹。”林青槐站起身来,俏皮扬眉,“砚声你照顾下问柳,乌力吉带来的人功夫都不低,哥你去看下柔柔是不是也来了,别让她被人撞着。”
交代完,她不等回话便出了庑廊,往新娘子那边去。
司徒聿轻笑一声,摇着折扇施施然起身,“孤也去瞧瞧,正好学习一下,免得娶太子妃时手忙脚乱。”
贺砚声:“……”
林青榕:“……”
娶个屁的太子妃,妹妹嫁不嫁他还两说呢。
司徒聿忽略他二人的表情,抬高下巴,慢条斯理地朝林青槐走过去。
新娘子这边全是女眷,他左右看了一圈,索性进了正厅去见荣国公。
林青槐余光瞄了他一眼,确定新娘子是孟淑慧的庶妹,悄悄往后退了退,不露痕迹地跟屋里的司徒聿比划暗语:内院。
看到司徒聿回她,她笑了下,趁人不注意偷偷开溜。
片刻后,司徒聿也进了内院。
两人足尖一点,双双掠上屋顶,朝着孟淑慧的院子摸过去。
国公府对外称郡主犯了癔症,因而孟淑慧未有出现在前院。
乌力吉的暗卫在新娘子出现后便不见了踪影,新娘子也没换回孟淑慧,显然是打算明着娶一个,暗地里掳走一个。
加上荣国公送的一个,一下子多了三个夫人,也不算太亏。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给战马。
这几年,漠北卖到大梁的战马越来越少,不是说母马生的少,便是没有好的种马不敢卖低等战马给大梁。
太仆寺不得已,在与漠北接壤的大梁境内也开了家马场,专门饲养战马。
由于大梁没有好的养马师傅,养出来的战马只勉强能用,想要好的战马还是得依靠漠北。
跟大梁的铁矿炼制技术不外传一样,漠北战马的种马来源,如何配种、饲养也是机密。
建宁帝派去的细作,还要过三年才能回到大梁。这事她和司徒聿都不熟悉,熟悉此道的南宫逸如今刚刚上路来京,又无上一世的记忆。
林青槐想到这,下意识抬手敲了敲脑门,暗骂自己糊涂——
洛星澜懂得如何饲养战马。
他曾被人牙卖给漠北来的马贩子,那马贩子发现他偷学,回漠北前原想杀了他被他侥幸逃脱了。
“头疼了?”司徒聿揽着她的肩膀,迅速蹲下,嗓音轻的都有些模糊,“一会同我入宫去见孙御医,先看戏。”
林青槐回过神,摇了摇头,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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