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56(1/3)
司徒聿垂眸看进她的眼底,还是少年模样的自己,映在她点漆般的瞳仁里,只有小小的一点影子。
他看着她嫣红的唇,喉结滚了下,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嗓音低哑,“哪儿都行。”
林青槐眨了下眼,竖起自己左手的食指,亲了下再压到他唇上,狡黠一笑,“行了,去睡吧。”
“敷衍。”司徒聿收紧手臂的力道,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动弹,温柔又克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外边雨太大,你便是有事也不要自己出去,这边的大夫可没上京的好。”
她早晚会更喜欢自己,就像自己喜欢她那样,不能急。
上辈子那样无望的日子他都过来了。
“好。”林青槐心底一片酥麻,弯起的眉眼却透着促狭,“快回去睡一觉,这场雨得下上一整日。”
司徒聿依依不舍,抱着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松手回去。
林青槐目送他出了厢房,抬手轻轻拍了下胸口,把乱糟糟的心跳压下去。
她刚才真想亲他的唇来着,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芯子是三十多岁,可身子不是。
他们……还太年轻。
她喜欢看他,喜欢跟他在一块,喜欢他身上的松柏香,他靠近过来会不由自主地的心跳加快。
也有想跟他更亲密的冲动。
这种冲动在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是喜欢后,似乎越来越强烈,她得克制。
他当了一辈子的和尚,她何尝不是。
每回说起话本子,她都会成为夫人们嘲笑的对象,说她会的都在嘴上。
林青槐胡思乱想一阵,紊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继续研究舆图。
决不能让燕王逃出大梁。
列出所有遗漏的地方,谷雨和冬至端着糕点进来,各自规矩坐下,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
林青槐狐疑抬眼,“你俩怎么了?”
“方才我俩看了下今日一早收到的消息,七皇子派来的人进入延平府后便没了音讯。”谷雨迟疑开口,“像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他们一行上百人,如何做到一点踪迹都没留下?”林青槐往后一靠,抱起胳膊,目光幽幽地看着窗户,“城中的百姓也看不到人?”
“没有,掌柜的放了消息出去,凡是遇到来延平做买卖的蛮夷人,都可来报。”冬至鼓起腮帮子,像只河豚一样往外吐气。
林青槐收了目光,看向书案上的舆图。
一百个护卫进入延平,要怎么藏,才能一点的消息不漏?
天风楼收消息从来都是什么都收,觉得有用就会付银子。昨日收了许多关于蛮夷商人的消息,百姓之间口耳相传,按说要找到那些人不会太难才是。
他们也不像是事先知道,天风楼在盯着燕王。
“我跟掌柜的说,有关于蛮夷商人的消息,银子可以多给一些。”谷雨趴到书案上,闷闷不乐,“可惜下雨,不然我便亲自出去找。”
“身体要紧,他们既然在延平就没找不到的道理。”林青槐眨了眨眼,笑道,“等雨歇了,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也会自己出来。”
她已经想到用什么法子,把那帮人引出来。
谷雨和冬至一听,立即精神过来,一块过去给她揉肩膀。
……
大雨一下便是三日,第四日一早终于放晴,天空碧蓝如洗。
林青槐吃过早饭,和司徒聿一块看完天风楼和神机阁送来的消息,换了身蛮夷勋贵的衣裳,易容扮做蛮夷的来勋贵兄妹,牵手上街。
燕王如他们所料,从鹤城出来时坐着一架华丽的马车,半分隐藏行踪的意思都没有,大摇大摆地往延平府来。
那两个被他养在燕王府多年的替身,一个跟着他的队伍,另外一个扮做逃荒的百姓,带着几个随从先他们一天出发。
眼下比较棘手的问题,只剩下蛮夷七皇子安插在延平的人手,还是没找到。
这几日,天风楼提高了收蛮夷商人的消息付银数目,那一队人马依旧跟凭空消失了一般,踪影全无。
燕王还有一日便到延平府,他们得尽快将七皇子的人找出来。
最好的法子,便是扮做七皇子的一双儿女。
他俩的年纪比七皇子的子女略大一些,但此时的身形与他的一双儿女差不多。
“延平府的知府家境贫寒,去应考时因赁屋子被骗,大半夜被房主赶了出去,继而遇到热心的大总管。”司徒聿牵着林青槐的手,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可惜他选人的目光实在不如何,这知府到了延平便本性暴露。”
他原想进了户部再细查,后来听她说燕王叔跟蛮夷勾结,便下令让神机阁去核查。
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
“这样的人主政一方确实是祸害,可对燕王来说却是好用的棋子,该杀则杀不用心疼。”林青槐侧过头看他,见他还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忍不住笑,“延平知府是你弄下去的?”
“也不算是,登基后神机阁还没进西北,他便因为儿子纵火烧了一家五口,被人告到督察御史跟前。”司徒聿抬眼看了圈,看到有人卖糖葫芦,星眸泛起笑意,“请你吃糖葫芦去。”
林青槐也看到了买糖葫芦的老伯,眉眼弯起,“好啊。”
司徒聿扬唇笑了笑,拖着她的手快步钻进人群,朝着卖糖葫芦的老伯跑过去。
“嘭”的一声,一团黑影从边上的笔墨铺子里飞出来,重重落到还十分潮湿脏污的街上。
司徒聿及时驻足,将林青槐拉到自身后,危险眯起眼,看向从笔墨铺子里走出来的青年。
林青槐原本不慌的,被他这么护着,心跳没来由的乱起来,鼻尖里满是他身上清冽的松柏香。
她抬起头,出神地注视着少年的侧脸,脑子里忽而冒出来个强烈的念头——
想亲亲他。
他不是因为她恢复了女儿身才如此,而是习惯。
上一世,她是少年老成的靖远侯府世子,是春风得意的新科状元,是三年内便升任两淮盐政的官场红人。
她活在别人的眼里,所有的软弱和难过,都被藏在常年覆着寒霜的面容之下。
只有他始终记得,她是镇国寺里无忧无虑的六师兄,记得她也需要人护着。
林青槐缓了缓心跳,偏头看向一旁的笔墨铺子。
“没银子买什么笔墨,还想上京去赶考,做梦呢。”说话的青年穿着一身华服,走出笔墨铺子的廊檐。
他年纪不大,脸有驴屁股那么宽,肚子高高挺起来,像扣了一只锣在衣裳里。林青槐端详那肥硕的青年片刻,乐了,“这不是知府家的大公子吗。”
天风楼给送了画像,没想到真人比画像还要肥硕,光是脸便足足大了一圈。
司徒聿点点头,倾身在她耳边低语,“一会咱偷偷跟上去,好好教训他一顿,夜里再去教训他老子。”
林青槐含笑点头。
惊蛰和谷雨一脸冷漠地看了他二人一眼,过去扶起地上那青年。
“多谢二位小兄弟。”青年形容狼狈,看他们的眼神却有些幽深,“此人你们得罪不起,莫要跟他起争执。”
说罢,他深深行礼,捂着摔伤的胳膊低着头就要走。
“你等等。”林青槐叫住他,用带着很重的蛮夷口音跟他说,“你欠了多少银子,我借给你。”
司徒聿闻言看过去,微微扬眉。
此人便是和陈德旺一起,自刎于勤政殿的新任礼部尚书南宫逸,明年春闱进士及第排第五十名。
“多谢这位姑娘,在下不欠银子,只是想买些便宜的纸张,买不到便算了。”青年不想他们惹上麻烦,再次拱手行礼,“告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