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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聿心里舒坦了,又给她倒了杯茶,小声哄她,“师兄莫气,十三被骗了二十年都不曾生气。”
气是有的,冷静下来细想,此时才知她是女儿身反而是最好的。
上一世,即便知晓她是女儿身,自己也没法跟她在一起。
就算给她正名,也依然会有人觉着她能走到高位,靠的是以色侍人而非能力。
世人对女子多轻视,他们不会羡慕她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只会想尽办法贬低她,唾骂她,把她狠狠踩进泥里泼上大盆脏水,以此来彰显自己丑恶的内心——
看吧,女子就该是男子的玩物。伺候好了男子,便能得到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十三有没有听过过一句话,看破不说破。”林青槐吞下口中的糕点,端起茶杯喝茶,“我如今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你越纠缠于我,你爹就越急着指婚。”
“这事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认我,指婚的圣旨就不会下。”司徒聿俊朗的眉眼舒展开来,扬唇轻笑,“你本事这般大,朕舍不得也不敢,将你拘在后宫的一方天地里,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这天下才是她的舞台。
“嘴巴抹了蜜?”林青槐听他这么一说,唇角扬了扬,“那宫女和你祖母怎么回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回飞鸿居边吃边说。”司徒聿见她松口,又殷勤地给她倒茶。“我请客。”
林青槐又喝了口茶,站起身来,先他下楼。
秦王身边的宫女在上京,那他的子嗣应该也在,年纪跟他们估计差不多大。
燕王布局多年,武安侯府上下都被关入天牢,他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这事与他毫不相干。
能如此淡定,应是早已想好金蝉脱壳之策。
林青槐走出茶楼,与等在楼下的冬至和白露一道,坐上马车前往飞鸿居。
司徒聿站在茶楼窗前目送她的马车走远,这才拿了一块碎银丢到桌上,施施然开门出去。
天有些阴沉,沿路百姓和商贩的吆喝声,也透出几分有气无力的劲。
马车哒哒哒经过胭脂大街,昔日热闹非凡的春风楼,大门上贴着大大的黑白封条。
红色灯笼取了下来,路过的百姓不时有人停下来啐一口,骂骂咧咧走开。
林青槐看着这一幕,想起楼里那几十个姑娘,黛眉微蹙,“春风楼的姑娘们如今情况如何?”
有些姑娘是被拐来的,有些是被家人卖给春风楼的,对她们来说,那到底是她们落脚的地方。
如今被查封,大理寺未有告知何时可开门营业。往后的客人,会不会还尊着先前那套规矩,谁也不清楚。
她倒是有法子安置这些姑娘,不过得司徒聿帮忙。
哥哥还不行,他如今在大理寺是观政,支使不了魏大人。
“都还住在里边,护院的杂役小厮没掺和事的都走了,掺和事的和那妈妈以及几位管事,关在大理寺天牢。”冬至咋舌,“你都不知那些男人有多恶心,竟跑去春风楼的后院喊话,要姑娘们做暗娼。”
林青槐按了下眉心,抿唇不语。
救回来又被爹娘抛弃的小姑娘,如今安置在靖远侯府。春风楼里那些姑娘年纪不小,这些年过的日子不说锦衣玉食,也比寻常人家好,未必愿意吃苦。
“说到那些姑娘,我倒是想起件事来。”冬至压低了嗓音,“唐喜说前日有个自称太仆寺主簿家的姑娘,在大理寺门外等着公子,还带了些礼物要致谢。”
“然后呢?”林青槐皱眉。
那姑娘应该是被关在春风楼的高台底下,认出自己的那位。
“大公子见了她,可她什么都没说,原本要给大公子的信也收了回去。”冬至无奈耸肩,“就这样。”
“一会你俩吃完饭就去置办些礼物,准备一份拜帖,我们稍后去拜访太仆寺主簿。”林青槐当机立断,“礼物在文奎堂挑便好,要上等的文房四宝。”
这太仆寺主簿识马看马都顶出名,登门的理由,就用爹爹打算送她马匹她想自己挑,因而上门请教便可。
那姑娘写了信又收回去,估摸着是看出哥哥和自己的不同,心中不确定才不给。
人口失踪案发生在去年,她被关在春风楼时间不短,说不定真知道他们没查到的消息。
“好。”白露含笑点头。
林青槐靠着软垫歇了会,马车也到了飞鸿居。
下车入内,小二笑着迎上来,引她上楼去专属的包厢。
走到三楼,小二左右看了看,嗓音低下去,“贺世子和二皇子殿下刚走,他们是和国子监的几个同窗一道来的,二皇子做东,上楼时还遇到了纪姑娘。”
“做的不错。”林青槐笑笑,想起昨日司徒修看纪问柳的眼神,眉头动了动。
如此巧合未免太过生硬,看来司徒修对纪问柳动了心思是真的。
小二开了包厢门进去,笑着拎起茶壶给她倒茶,“东家先喝口茶解乏,小的去取糕点来。”
林青槐微笑点头。
昨日问哥哥国子监的监生,是否为纸张提价发愁,他也不是很清楚,贺砚声没提过此事。
今日去找贺砚声时间不够,只能等明日了。
坐了一会,司徒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托盘的糕点,神色自如。
林青槐笑了下,身子放松往后靠去,懒洋洋出声,“讨好我呀。”
“讨好你。”司徒聿顺手关了门,端着托盘走到她身边坐下,动作熟稔地将糕点放到桌上,“你给我补药单子后,我安排人排查了一遍,最终确定用的最多的便是祖母。”
就怕她不让自己讨好。
“你有没有想过,我给你的红豆糕里其实没有毒,有毒的是桃花酿。”林青槐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抬眼看他,“你登基那日我们一起埋酒,知晓此事的宫人不到十人,料你也不会跟皇后说。”
埋酒之时,她说桃花酿出土之日,便是他们君臣缘尽之时。
能记住这事,并在桃花酿挖出来时下毒,同时毒死他俩。说明此人一直在上阳宫内,如今的差事不重要,但也不是做粗活的下等太监。
太子年幼,只有他们同时死了,大梁的朝局才会陷入无人主持大局的混乱局面。
贺砚声刚正不阿,行事严谨古板,不像她何种手段有用便用何种,惧怕他的朝臣不多。
“皇后自然不会知晓此事。”司徒聿面上的笑意淡去,眼底透出几分戾气,“我将她困在后宫,既是为了断掉她要杀我的念头,也让她知晓,二皇兄也是我手中的囚徒,他们谋划的一切都在我眼皮底下。”
“皇后曾想杀了你,所以你才抢了她?”林青槐顿了顿,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你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
都被人下毒害过一次,竟然还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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