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5(2/2)
还以为他是师兄呢!原来是辈分最小的十三。
“就是他,偷了六师兄抄的经书还跟师父说,六师兄的字不好看。”小九神清气爽地坐回去,笑眯眯看戏,“六师兄快打他。”
“偷你抄好的经书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司徒聿上蹿下跳,避开他手里的树枝,“不能打脸,今日还有正事要做呢。”
“放心,我保证不打脸。”林青槐气急,手上的攻势越来越凌厉。
她在镇国寺常常破戒惹祸,每回被师父抓着都得去思过堂面壁,再抄十篇经书悔过。
大约是五年前,她每回犯错被罚,抄好的经书都会不翼而飞,冬至她们几个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有一回她假装自己睡熟过去,就想抓住偷经书的贼,结果那贼像是知道她的计划一般,竟是没来。
闹半天,竟是司徒聿这混账。
“公子,要不要小的帮忙。”冬至听到动静,从禅房里端着一盘糕点出来,笑盈盈坐到小九身边,边吃边看热闹。
晋王殿下太不靠谱了,竟然偷大小姐的经书。
要知道,大小姐最烦抄书的。
“六师兄打他,打他!”小九满意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回头跟冬至说,“冬至,明日我想吃千层糕。”
“好。”冬至笑眯了眼,“小七和小十、十一他们跑哪儿去了?”
方才还一块在这吃糕点,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去正殿了。”小九吞了嘴里的糕点,见林青槐从屋顶上跃下,马上弹起来炮仗一般往外跑,“六师兄,小九回去看书了。”
六师兄打完了十三师弟,下个就得收拾自己了。
林青槐丢了手里的树枝,回头看司徒聿,“去抄经书,不抄完今夜把你卖春风楼去!”
司徒聿:“……”
林青槐活动了一阵,因不能救师娘而生出的愧疚和难过,也彻底散了。
若是早一点致仕,说不定不会有重生的机缘,凡事不可强求。
“纸笔都备好了。”冬至拍掉手上的糕点碎屑,朝着司徒聿客气地做了有请的手势。
司徒聿悄悄看了眼林青槐,扭头进了禅房。
林青槐懒得理他,躺到方才小九躺的摇椅上晒太阳。
春日的太阳暖融融晒在身上,她躺了会,拿出折扇打开遮到脸上,正打算小憩片刻,小七和小十、十一、十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脑袋上出了汗,亮的刺眼。
“六师兄,禅院门口有个女施主,说要见你。”小七规矩上前行礼,小脸红彤彤一片,“她还说她是六师兄的妹妹。”
“我可没有那样的妹妹,她若硬闯你们就把她们抓住,再大声嚷嚷她偷看僧人洗澡。”林青槐拿走脸上的折扇,促狭一笑,“叫的越大声越好,一会过来拿奖励。”
“好嘞!”小七听说有奖励拿,掉头就跑。
后边几个小光头见盘子里还有糕点,拿了才跟上去。
林青槐摇摇头,放心闭上眼。
这楚音音连着两次被自己和司徒聿下面子,还不死心,也不知她如何想的。
明明除了嫁人,还有许多事可做呀。
午时之前,司徒聿终于抄完二十篇经书,两只胳膊累得差点抬不起来。
“十三师弟挺能干嘛,两只手都能写字,却还偷我的经书。”林青槐拿起抄好的经书看了看,分成两份,勾着唇角站起来,“还得去思过堂思过,走吧。”
司徒聿暗暗叹气。
往后怕是要常常看着他摆师兄的架子,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两人到了思过堂,大师兄了悟正在罚小十、十一和十二,见他二人过来,眯了眯眼缓缓伸出手,“拿来。”
林青槐和司徒聿乖乖把抄好的经书递过去。
了悟捻了下佛珠,目光落到林青槐脸上,脸上绽开如沐春风的笑,“小六的字长进了不少,作为嘉奖,抄写整本《妙法莲华经》的事就交给你了,下次回来记得带。”
林青槐:“……”
司徒聿:“……”
这差事指定得落自己头上。
“师兄知道你俩很开心,能帮师父抄整本经书,可不是哪个弟子都能做的,进去吧。”了悟一本正经。
俩滑头,这下知晓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吧。
“是。”林青槐和司徒聿同时行礼。
进了思过堂,两人各自在团蒲上坐下,司徒聿不等林青槐开口,主动说:“我来抄。”
“来,喊一声师兄我听听。”林青槐扬起唇角,笑容促狭,“十三师弟很能藏啊。”
上一世,她到死都不知他是十三师弟,在京外任职时月月给他和司徒聿写信。
“师兄莫怪。”司徒聿挪过去,抬手搭到他肩上,给她揉肩膀。
千万别翻旧账,他那点心思快藏不住了。
“看在你乖巧懂事的份上,不计较了。”林青槐舒服眯起眼。
算他识相。
一个时辰的面壁时间结束,两人老实去见了悟,得了他点头才下山。
林青槐买在城外的庄子离镇国寺不远,未免被人看到,两人留下冬至和马匹步行前往。
楚音音还守在镇国寺的山门处,大有见不到人不离开的意思。
被她缠上,等回到城内得天黑,平白浪费一番布置。
两人的脚程不慢,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庄子。
谷雨和惊蛰已换好了衣裳,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谁。
惊蛰的体型比较壮,上了妆勉强能看,倒是瞧不出来他本是男儿身。
谷雨那般生气,多半是被惊蛰嘲笑太像女子。
林青槐好笑地递了个眼色给谷雨,拿走准备好的女装,招呼司徒聿去换。
谷雨眨了下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轻轻点头。
大小姐就是会。
林青槐:“……”
这丫头的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呢!
进入花厅隔壁的厢房,林青槐关上门,若无其事地的说,“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了,我教你怎么穿。”
司徒聿不假思索,“我看着你换就能学会,师兄有教导师弟的责任吧。”
林青槐在打死和打晕他之间思索了一会,发觉自己两个选择都做不了,还不能生气,心里怄的不行,“老实待在那别动,我换好了再帮你换。”
“那你快些。”司徒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裙裳,面颊泛起薄红,“我先自个瞧瞧,能不能穿上。”
林青槐略略颔首,抱着衣裳绕到屏风后的里间,顺手放下帘子。
这是她的屋子,天风楼的新人在这边训练,她时不时会过来瞧一眼。
脱下身上的男装,她想到方才司徒聿说的话,禁不住轻轻吐出口气。
他并非怀疑自己的身份,就只是单纯的觉得大家都是男子,没什么不能看的。
上一世她时刻谨记自己是男子,便是与人同住一室也不曾紧张。
方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没恢复侯府千金的身份之前,她就是哥哥林青榕,不管做了何事往后推给哥哥即可。
换好了衣裳,林青槐取下头上的发带出去,神色已然恢复过来。
“女子的衣裳这般麻烦。”司徒聿抬起头看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染着绯红,“我瞧了许久也不知先穿哪一件。”
得亏他没把自己的衣裳先脱了,外边日头晒的暖和,屋里还是冷。
“进来吧。”林青槐将他的愁眉不展的模样收进眼底,唇角扬了扬,忍不住揶揄,“你脱的倒是顺手。”
宫里几十个妃子,侍寝的就算只有一半也很可观。
“这你可冤枉我了,谁的衣裳我都没脱过。”司徒聿抱着衣裳站起身,放低了嗓音跟他解释,“你不是怀疑那三个孩子不是我的吗,今日同你说句真话,还真不是我的。”
林青槐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仰起脸,潋滟美目睁得溜圆,“谁如此大胆,竟给你戴绿帽!”
司徒聿:“……”
林青槐见他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心底莫名涌起深深的同情,“都过去了,幸好这一世可以避开,别告诉我你已经被切了啊。”
她记得往后的十几年间,他受过的所有伤,没有那次和被切有关。
说明他很早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