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3(1/2)
司徒聿以为他会如自己一般高兴,谁知竟不是,身体的反应倒是没慢,及时伸手扶住了他,“你不高兴?离得近不好吗?”
他夜里睡不着就能过去,不用每回都翻宫墙。
“没有的事,今夜我们去春风楼。”林青槐默默怜惜了下自己的老父亲,岔开话题,“午时之前你我得出城,再乘着我准备好的马车回来。”
身份都已布置妥当,便是有人要去查也无法查出问题来。
“行。”司徒聿扬了扬唇,手背隔着衣裳抵住怀里的玉佩,心底甜滋滋。
交换了定情信物,牵他的手该是不远了。
“对了,我爹说你那个废物叔叔摸不出底细,他的嫌疑也不小。”林青槐蹙着眉,神色悄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二哥的舅舅没那么大本事。”
司徒聿敛眉点头。
此事他会安排人继续去盯着。
穿过白鹭轩进入墨韵堂,不消片刻,两人便找到司徒瑾住的那间舍馆。
自那夜抓人后,无人来过。
开门进去,两人各自分头找了一刻钟,将房里可能藏着机括的地方仔细翻了一遍,总算发现床有些不对劲。
林青槐研究了一会,示意司徒聿一起来,“这个机括得两人同时上手。”
司徒聿低下头,按照她的提示将手放到开关上,等着他出声便用力按下。
“咔咔”几声,机括转动片刻露出一个厚约三寸的抽匣。
看到里边的整齐摆放的册子,两人皆轻舒一口气。
林青槐伸手拿了最上面的那本册子翻开,黛眉微挑,“你哥野心不小,准备也很充分。”
二叔手里有司徒瑾笼络朝臣的账册,这儿藏着的,是他私下招兵买马的账册。
她拿到是造武器的册子,细致到在哪家铁铺做了什么,多少件,花费多少,经手之人是谁都有记录。
可是二叔是怎么拿到账册的?
以他的在大理寺的官职,当不了司徒瑾的心腹近臣。若是偷的,司徒瑾没道理发现不了。
所有的账册都在这,少了一本都很是明显,何况是三本。
她这般想着,忍不住问了出来。
“两种可能,越不起眼的人,越安全。”司徒聿拧眉看着剩下的册子,“还有一种,幕后之人知晓他们的计划,于是故意盗走账册送到你二叔手上。若你死了,账册之事他们自己解决,若你不死,还可利用你将账册送到我爹手上,让我大哥死。”
“若是第二种,他们没必要留这么大的破绽给我们。”林青槐朝剩下的账册点点下巴,眸色深沉,“他完全可以将这些都拿走,放到司徒瑾的心腹府上,让你爹自己查到。”
“这不是破绽,而是有意为之。”司徒聿抬手轻敲了下他的脑门,“你想这些东西经我之手交给我爹,以我爹的性子会怎么想。”
父皇会以为他从头到尾都知晓此事,并且参与其中,大皇兄之所以败露,乃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有如此心机深沉的儿子,他如今也不过刚过不惑之年,如何不怕?
“好一个借刀shā • rén。”林青槐羞愧难当,“你我重活一回还被人摆了一道,死的不冤。”
司徒聿:“……”
林青槐翻完一本,又拿了一本翻开。
这本是定制甲胄的账目,同样细致。
她看了会,索性坐下来,“我原想等都察院查清二叔的罪证,再去天牢探他,如今倒是不用去了。就是还有些不明白,司徒瑾筹谋篡位,这么大的动静是怎么瞒过你爹的。就算你爹纵容,也不至于纵容至此。”
总觉得司徒瑾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置办这些需要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上一世,他们谁都没发现这些。
“秦王叔擅经商。”司徒聿面上浮起一丝怅然,“我会出宫开神机阁,置办产业,除了母后提点也受他影响。”
林青槐眼里多了几分同情,“册子你想法子今夜便放到兵部尚书府上,我爹在查这事。你哥这回是真没法善终了,我记得你爹其实蛮看重他。”
“他是长子,惠妃未出阁前与我爹情投意合,只不过后来我爹没娶她当正妃,而是娶了我娘。”司徒聿低着头,随手拿了一本册子翻开,“小时候我爹很疼爱他,对他的栽培也非常用心。他十二岁入吏部观政,十三岁上朝,人人看好他。”
大皇兄明年及冠,按说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突然被放弃,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
“你爹忽然弃用他,还允许他在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多动作,是发现了什么吗?”林青槐略好奇。
建宁帝在这事上的反应太淡定了。
上一世他会下令处死司徒瑾,是因为爹爹为了救驾,死在西山围场。
“三年前惠妃的兄长升任右相,秦王叔昔日的门客登门道贺。”司徒聿淡淡挑眉,“恰好那日,我爹微服出宫和你爹一道去了镇国寺。”
当日,他为了找林青槐摸进方丈师父的禅房,意外听到父皇和靖远侯谈及此事。
还听方丈师父说天象并无异常,只是大梁朝的帝星稍稍黯淡了些,还需再看。
那之后,大皇兄仍按部就班结束观政,进詹事府办差。
可他明显感觉到父皇对大皇兄的态度冷了下来。
“难怪。”林青槐也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事。
她当时年幼,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听两耳朵就在方丈师父房里的供桌底下睡着了。
“这些东西我带走,这会反正没事,不如你陪我去看看王府。”司徒聿拿走他手里的册子,目光灼灼,“先去认个路。”
林青槐丢给他一双白眼,说起城内造纸坊被人买走,有可能与明年春闱有关之事。
司徒聿听他细细说完,剑眉无意识压低,“这般仔细图谋确实很像是秦王叔的风格。说起来,跟我哥结党营私的大臣,都曾是秦王叔的拥趸。”
林青槐一听,下意识叮嘱,“你爹有点可怕,咱悠着点。”
帝王喜欢能干的儿子,心中的防备却也不会少。
“放心,朕这回不会再连累你。”司徒聿轻笑,“跟他过招虽有压力,但我也不差。”
林青槐失笑。
他确实不差,甚至比建宁帝还要能干一些。
……
申时一刻,一辆装扮得极为华丽精致的马车,自永定门进入上京。
马车由两匹高大的白色骏马拉着,马车顶盖垂下的璎珞上挂着黄金打造的铃铛,车帘用的是颗粒匀称饱满的珍珠。
上京乃一国之都,城内王公贵族、gāo • guān侯爵云集,却也没有哪家的马车,如此奢华庸俗,恨不得整架马车都镶上金银珠宝。
驾车的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一路东张西望,不时露出惊诧的神色,一看就知是外地来土豹子,没见过世面。
马车走的不快,外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和嘲笑声,清晰传入车内的林青槐和司徒聿耳中。
两人都做了易容,看不出本来的样貌,穿着也十分的花俏昂贵。
林青槐穿了一身红色缎面锦衣,腰间革带上嵌着拇指大小的珍珠。她的手随意搭在腿上,露出袖子用金丝绣成祥云镶边,如唱戏的一般的滑稽。
司徒聿穿二色百蝶穿花云锦锦衣,腰带用碧玉和金丝织就,墨发束在黄金打造的发冠内,富贵逼人。
“这一套行头得花不少银子。”司徒聿听着车外的声音,经过易容的面容微微有些僵硬,唯有一双眼亮得像是镀上了一层光。
他着红衣的样子甚美,得亏有易容,不然能迷倒无数小姑娘。
“是要花不少,所以你出钱。”林青槐撩开帘子,睁着一双眼佯装好奇地看着街上的百姓,大声喊他,“哥,你快瞧瞧咱是不是真的到上京了。”
一声‘哥’喊得司徒聿的心都酥了。他缓了缓心跳,配合转过身循着林青槐的手看去,故作沉稳,“确实到了上京。”
林青槐演了一会,放下帘子玩味勾唇。
有了铺垫,今夜去春风楼撒银子,说不定会有鱼儿上钩。
上一世,她到永安县任县令,到任第一日,当地的首富夫妇便击鼓鸣冤,求她彻查儿子一年多前被人害死一事。
那两个儿子纨绔无状,在当地欺男霸女惹了shā • rén的祸事,便连夜离开永安县前往上京避风头。
兄弟俩出门的时间,正是此时。
谁知在来上京的路上被人劫杀,找到时都臭了。
为了抓住害死儿子的凶手,那夫妇俩几乎天天上衙门告状。
此次,她与司徒聿扮的,便是这对死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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