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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温这话无疑是打醒人的一个耳光。

吴刚气到想要再骂，范主任却是沉下了脸：“老吴，他说得对。”

他看向张局：“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做警察这么多年了，今天虽然没有破坏规矩，但的确妨碍到你们了。无论什么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当务之急的确是你们眼下的这起案子。”

范主任顿了顿：“但是这起案子结束后，我会根据案情汇报考虑要不要对他进行再次审讯。”

张局还想帮于温说几句话，淮北之嘲讽的话也到了嘴边，但这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于温就紧跟着范主任落下的话音回了句：“随便。”

他就像是猜到了范主任会这么说一样。

正主都这么说了，他俩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范主任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便直接拉走了吴刚。

姚伺冲于温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如果你需要的话，电话联系。”

于温终于看了他一眼：“多谢。”

姚伺嘴角的笑容加深，正要说点什么，就听于温下一句就是：“不用。”

那完全就不是客套，而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无情推开，饶是姚伺也有点绷不住。

好在范主任喊了他一声，他便又看了于温一眼，就跟着他们一同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人了，张局也好说话了：“这事牵扯到了黑方，你们要查起来估计很困难。”

他是看着淮北之说的，但无论是淮北之还是于温，都觉得他是对于温说的：“一周限时，结冬糖一案，明白吗？”

淮北之应声：“是。”

于温却没有吭声。

他微垂了眼睫，就听张局又说了句：“目前冬糖的主谋之一死了，还有一个还在牢里，他们的配方来源查清楚，断了这条链，就结案了。别的你们不要太过强求，以后慢慢查。我们是刑警，不是卧底，不要钻牛角尖。”

于温这回终于应声了：“是，张局。”

有张局的亲自保释，于温被拘留当天就被释放，并且顺利重回岗位。

林和平的尸检报告也由明常亲自递到了他的手上。

“淮队也太不是人了吧。”明常看着他感慨：“这都不让你休息一下就开始压榨了，你没事吧？”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于温收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回了句：“没事，多谢。”

明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点什么，那边交代完赵新文和周光的淮北之就走了过来：“杵这干什么？进去聊。”

明常刚抬脚要跟他们一起进去，就见淮北之扫他一眼：“湖里新打捞出来的尸块的报告呢？”

明常：“……你是人吗你！”

话是这样说的，他还是扭头回了自己的科室去。

于温跟着淮北之踏进了淮北之的办公室后，于温捏着尸检报告看淮北之去翻抽屉，他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的只是淮北之抬头瞥他一眼：“怎么？我脸上有东西？还是说明常说得对，你得休息一下？”

淮北之低头看表：“给你十分钟调整心态的时间，够吗？”

于温没理会这听着就很压榨劳动力的话，只问：“淮队，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有。”淮北之点头，于温的心稍稍提起一点，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就听淮北之说：“王智知道他们的存在，林和平很明显不知道，他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大胆的在外面瞎晃悠。你说，王智是不是没有告诉他那群人会灭口？王智利用了林和平。”

“可如果林和平不是他的靠背，那么他的靠山是他领养来的孩子？”淮北之终于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丢给于温：“你觉得他这个孩子知道多少，会不会知道的比王智和邓伟还要多？”

大约是没有想到淮北之问的问题只是和案子有关的事，于温沉默了许久，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顺手接住的东西。

是一包有点碎的牛奶巧克力饼干，看着这皱巴巴的包装，就知道它在淮北之的抽屉里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见他看着饼干不说话，淮北之便随口道：“吃点甜的补充一下脑子，快点让你的脑子跑起来。我们市局内部规矩，没有在时限里破案，要洗一年的厕所。我可不想给张局省一笔清洁工的钱。”

于温用胳膊夹着尸检报告，撕开了饼干的包装袋。

里头的饼干的确有点碎了，他想要吃，只能用手捏着一块块慢慢吃。

即使如此，于温都没有摘下自己的手套，捏了一块还算是比较大的碎片放进嘴里。

其实这饼干说不上有多么好吃，甜腻的有点过头，却不可避免的让于温的心情好了很多。

“……淮队。”他抿着口里的甜味，问淮北之：“你查到了什么？”

淮北之：“王智这个大慈善家，收养了一个孩子。”

“没有走领养程序，因为那孩子是被抛弃在私人福利院的。你要知道自‘阿尔忒弥斯福利院事件’后，就不允许开私人福利院了。王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找到一家非法经营的福利院，还真是辛苦他了。”

淮北之顿了顿：“也正是因为是私人福利院，他可以不用走法定程序□□，也不会被记录在档，我们就查不到。我找人帮忙查了一下，他收养的孩子当时叫做‘小风’。”

于温慢慢的吃着饼干碎：“他要收养这个孩子，又不走法定程序，以现在的环境，不可能让孩子作为黑户活着，所以他把孩子挂在了谁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