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1/2)
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谈茵好奇,悄悄地按下门把,仅留一条细缝,缩着脑袋看外面的事。
但在看到焉济宸抱着姜漪哄的画面后,她自知不该看了,脸红得赶紧把门关紧,窝回温暖的被窝。
奈何焉济宸的酒劲真的来了。
他站不稳,抱着抱着整个人就倒在了姜漪身上。
姜漪闻着他一身刺激酒气,想到老房子根本没有焉济宸换洗的衣服,干脆想让柯杨帮忙送焉济宸回别墅。
柯杨明明该走,他却没走。
他怕真走了,半路还会被叫回来接人,索性就在楼下等了会。
没想,正中料想,姜漪给他打电话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你现在有空吗?焉济宸喝醉了,他得回别墅。”
柯杨就等在楼下,应得自然快:“有空的,姜小姐,我就在附近,马上来。”
姜漪没多想,“好的。”
电话很快挂断。
不到十分钟,柯杨就出现了。
不过,焉济宸就算被酒精逼得头晕起来,走前还是把该说的话说了,他要把谈茵一起带走。
今天晚上,要么住老房子,要么住别墅,他当场就让姜漪做选择。
姜漪就算嘴上再能逞强,两边都放心不下,很快随了焉济宸的意思,陪他去了别墅。
这是姜漪又一回回别墅。
又是谈茵头一回去别墅。
柯杨先是熟悉地把谈茵带到准备好的客房,而后才帮姜漪把焉济宸扶回卧室。
其实焉济宸心有余而力不足,通宵工作赶班机后再加上饭局,体力早就不支。
躺到床上没一会,他就沉陷入眠了。
姜漪先前有注意过,焉济宸的床头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瓶,只不过当时还没有现在那么多。
有些都是进口药,她疑惑问柯杨:“这些是治什么的?”
柯杨分成两类,一类治失眠,一类治头疼。
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几番考虑后,姜漪看出了他的迟疑,选择利落离开卧室,走到楼下客厅,给他说的机会。
柯杨也就不瞒她,直截了当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焉总头疼的毛病一换季或者天气不好,就容易有,但医生检查后,只给出身体没有根源问题的答复,具体应该是出在心理上。”
柯杨说到这,意识到自己逾距了,兜话兜得迅速:“至于心理上的,我不清楚,不好意思姜小姐。”
姜漪越听越皱眉,她摆手说:“没事。”
可她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焉济宸头疼的问题。
难免地,姜漪想到先前两次,焉济宸就算睡觉,整个人的防备心都极强。
难道是先前经历了什么吗?
见柯杨具体的也不清楚,姜漪便没再多问,抱着疑惑上了楼。
整整一夜,姜漪都守在焉济宸身边。
虽然这是自发的行为,连她自己都没能解释这么做的原因,但就是如此,还能甘之如饴。
很奇妙的感觉。
焉济宸却并不知晓这个情况。
他的梦境越发混乱,有姜漪,有焉铭迦,更有欧阳婧涟......
每一个在他生命轨迹里留下印痕的人都出现了,神情各异地面对着他。
偏偏梦里的焉济宸不过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他没能力在寒风刺骨的废弃库房里解救自己,只能硬生生地听着绑匪电话扩音里传来的难止哭泣,和声嘶力竭的求饶。
偏偏没一句是提到他的。
焉济宸绝望到甚至是把最后一丝希望都弥留在欧阳婧涟身上。
他们玩得好,他们玩得好,他们玩得特别好。
他就这么庆幸地想着,就这么拼命地挣扎着,她应该会替他求情吧。
可现实总能兜头泼下刺骨冰水。
欧阳婧涟哭着哭着就应了徐冯清的话,疯了似的渴求:“对!先救哥哥!铭迦哥哥!”
闻言的那一秒,当时不过孩子的焉济宸真的感觉到了冰天冻地真的好冷,冷到心脏都在无以复加地疯狂皲裂。
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渴望他的存在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要过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
难道真的要他消失,他们才会满意吗?
他就这么极端地想着。
可他真的想好好活,他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做个普通人,就好。
这是一个不过几岁的孩子的纯粹想法。
伴随着玻璃空酒瓶摔碎在地上的喧扰,和绑匪嫌吵的放肆咒骂。
对面的焉继怀再定不住心思,脱口而出就是:“你要几千万,我给,必须保证安全。”
绑匪却笑着问:“如果只能二选一呢?”
那焉继怀就只能“忍痛割爱”,表面犹豫,话却说得笃定:“保证哥哥。”
三番两次的言辞攻击,孩子时期的焉济宸是真觉得自己心死了,再不会活了。
原来,他们对他的不放眼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后来这么多年,焉济宸总是把自己困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困在不会爱人的牢笼里,但凡动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他从没真正感受过被人爱的滋味,也就以为自己不会爱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就不被赋予爱人的权利,这大概也是他不近人情做事所该付出的代价。
所以姜漪的出现,真实算是意外中的意外。
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说服自己,那所谓的悸动不过是合约期间顺带会有的情绪。
她和他不过是合作关系,别无其他,仅此而已。
可就算眼瞎,心都是明亮的,他就算再怎么在心房上蒙灰,都遮掩不掉他真的对她动心的事实。
姜漪在,他就活着;姜漪走,他又心死。
所以这样的情感寄托,他怎么能放她走?
她骂他自私,她骂他混蛋,她骂他有病,这都无所谓了。
只要她能回来,只要他们能重新开始,她想把他毁了都可以,焉济宸就这么痴心妄想着。
所以不知不觉地,焉济宸连握着姜漪的手劲都加重了,重到昏昏欲睡的姜漪猛地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来,看他的状态。
天光微亮的清晨,窗帘半遮半掩,微薄的光艰难地透进窗柩,浅薄照亮房间一隅。
唯独还没能照亮姜漪和焉济宸在的位置。
焉济宸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白,额头上都是蓄积凝出的汗珠。
不知是梦到什么,他的呼吸很重,像是周身的氧气都莫名变得稀薄,不够他透吸。
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掐他的喉咙!
姜漪觉得他不对劲,想喊醒他,但没能喊醒。
她想让他多睡会,看了眼时间,想到别墅距离学校远,就算有柯杨接送,谈茵也该起床了。
姜漪没办法,只好单手帮焉济宸掖好被子,随后推似的力劲把自己的右手从他泌汗的掌心抽出。
抽出的那一瞬,焉济宸潜意识还在挣扎。
可他不清醒,终究抵不过姜漪的反推力。
姜漪起身出门的那刻,自然是没能注意到,仍陷梦境的焉济宸眼角湿了。
*
送完谈茵出门,姜漪没直接上楼,而是转身去收拾谈茵吃好的盘子,再准备焉济宸的早饭。
听柯杨说,焉济宸今天没事,姜漪也不用急着去学校,干脆做完早饭直接放保温箱,等他自然醒就能吃。
可她转念想到焉济宸那个药的事,还是不太放心。
她从没关心过他的过去,甚至是他现在在做的事,她也一概不知。
姜漪其实也很迷茫。
他给她走近的机会,她却不知所措地连怎么靠近都拿捏不准。
当局者迷的道理,现在看来似乎越来越逼真。
一百步的靠近步伐里,他具体向她靠近了多少步,她看不透,甚至连自己已经走过多少步,她也数不清楚。
她没有经验,她是真的不会。
但她又是那么跃跃欲试,压着那么难以自控的复杂情绪。
昨晚那句“我现在就是在回有你的家”,姜漪压抑心头,胡luàn • jiāo缠的纠结似乎都可以从此不再作数。
或许有恃无恐的后顾之忧就是患得患失。
姜漪不只一刻在想,她这么个不受拘束的人,现在为什么会甘愿受限在她觉得她可能会赶不上他的困区内?
这世上难道会有两个步伐始终一致的人吗?
绝不可能,这就是答案。
那难道赶不上他,她就不配爱他了吗?
她明明也在越来越努力,也在越来越优秀。
凭什么就因为现状的落后而否决了未来尽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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