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ZhongNian（3/4）

车子缓缓启动，穿过大半个城市。

一路上沉默无言。

等车子在她住着楼前缓缓停下之后，钟念看着窗外夜景，突然轻声说：“在海边，为什么那样？”

梁亦封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食指轻扣方向盘，发出有规律“哒哒”声。

梁亦封推了推滑至鼻梁处镜框，说：“为什么那样？”

钟念：“嗯。”

梁亦封嗤笑一声，声音飘忽，像是带了命运薄凉一般：“我就想看看，我愿不愿意死在你手里。”

钟念早在那天就已经认定了他是个疯子，可今天再一次面对他，她整个人无力倒在椅背上，头靠着车窗。

她阖了阖眼，问：“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钟念。”

“嗯。”

梁亦封说：“我这条命，你要是想拿，钟念，我随时都可以送你。”

钟念冷笑着，“你这个疯子。”

梁亦封目光清冷直视前方，淡然承认：“那又如何呢？”

我早已为你疯成魔，这是我对你心甘情愿。

钟念的胳膊靠在车门上，指尖支着头，她垂了垂眸，窗外灯光在她眼底投下一片光亮来，她抬起眼眸，在那一光中缓声说：“梁亦封，你是不是……”

“是。”她不确定只说半句，得到的是他一字肯定。

钟念心里紧绷着最后一根弦，在此刻被他一个字，轻易摧毁。

梁亦封这样的人，是很难说喜欢，很难在旁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他性格寡淡清冷，在上，似乎对所有一切都不在乎，因为旁人在乎所有，他早就拥有过，不需要舍弃，需要保存，讨厌就毁灭。

他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遇到过更好人吗？

为什么，偏偏是她。

钟念不相信爱情，可这一刻，脑海里仿佛有另一个她在说：“钟念，你好像，触碰到了这世上难能可贵爱情了。”

可对方是梁亦封……

钟念头疼欲裂，“你认真吗？”

梁亦封：“我像是和你在开玩笑样子吗？”他觉得好笑，“钟念，你以为我这段时间是在陪你玩游戏吗？为了一个游戏，我值得做这么多？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了？”

梁亦封声音是一既往冷，“我是个商人，商人的目的是利益，付出三分，我会要求得到五分甚至七分，我不是做慈善，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我看上去是那么闲的人吗？”

话已说到这一步，梁亦封没有什么好隐瞒。

她不相信所有一切，不相信自己能遇到爱情，她这种爱无能的人，远无体会到他对她爱。

他甘愿为她死，甘愿死在她手里。

钟念怔怔坐着，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大脑在此刻处于混沌之中，理智早已远离。

她的脑海里发出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说：“钟念，你遇到爱情了。”

另一个声音说：“梁亦封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你？”

“可他都甘愿死在你手里，你还在矫情什么呢？”

“不是在矫情，而是钟念……本身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钟念阖了阖眼眸，脑海里两个声音越吵越烈，她感觉整个大脑都要炸了。

她伸手想要打开车门，却被发现车门被锁住了。

钟念：“我要下车。”

梁亦封等了这么久，只等到这个答案，没气馁。

意料之中。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我不是来问你意见，我今天送你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整张脸都同他对视。

梁亦封勾起唇角，脸上露出森森笑意：“——你是属于我，你逃不了，没法逃。”

钟念在他脸上看出了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