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ZhongNian（3/4）

·

两个人在海边的小餐馆用完晚餐。

梁亦封的胃口一如既往的不大，动了几筷子就结束了，钟念倒觉得不是他吃饱了，而是不喜欢在这种简单的路边餐馆吃饭。

她没那么多的要求，而且她偏爱这类路边小吃。

明知道不安全不卫生，但吃起来实在美味。

钟念喜欢这种美味。

人生那么多的不尽如人意，何必在吃食上难为自己呢？

吃一天有一天的快乐就好。

吃完晚饭，两个人坐在沙滩椅上抬头看着远处。

海浪此起彼伏，海风阵阵，一望无际的海和夜空交融在一处，天边繁星闪烁，海面波光粼粼。

钟念披了条路边20一条的超级大披肩躺在沙滩椅上，神态放松。

梁亦封说：“今天去哪儿了？”

钟念说了一个景点，继而说：“太热了，就没再逛了。”

梁亦封：“是太热了。”

钟念看向他，他还穿着长裤，“你不热吗？”

梁亦封语气轻松，“现在不是很热。”

钟念抿了抿唇，她看向远方，慢悠悠的口：“这么快，我回来已经这么久了。”久到她甚至以为在英国那段时间不过是一场梦一般。在这工作、生活，耳边乡音缠绕，她不会因为国籍而遭到歧视，也不会因为想念母亲而怅然若失。

但国内也很多不好的地方，可钟念就是觉得，在这很好。

梁亦封问：“在国外生活的好吗？”

钟念：“好——不好，就这么过吧。”

“国内呢？也是好——不好？”

“国内啊……”钟念眯眼，说，“忙——不忙，心——不心。”

梁亦封重复着两个字：“心？”

钟念困意袭来，她翻了个身，含糊说道：“就像现在啊，挺好的，挺开心的。”

梁亦封的心脏猛地一缩，“为什么？”他语气低沉沙哑，仔细听去，还带着深深、深深的渴望。

你的心面，是不是因为有……我？

哪怕十的心我只占一，钟念，一就已足够。

他等待她的回答，等到的只有海水拍岸的声音。

海浪声起，海浪声落。

她听不到也罢，很多话本来就不是说给她听的，很多话，都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梁亦封也翻了个身，他正对着她，看着她腰部曲线，晚风吹过，吹得她衣服紧贴着身子，脊骨弧线明显，她的披肩在风中鼓鼓飘动。

像是温带季风气候一样，他的心季如春。

那一晚，梁亦封整夜未眠。

他的视线贪婪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翻身、侧身，背对着他，平躺着，正对着她，眉眼温柔，睡颜宁静而美好，仿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防备。

她又翻了个身，嘟囔：“梁亦封……”

梁亦封赶忙应道：“我在。”

“太阳出来了叫我……”

梁亦封说：“好。”

她好像醒了，好像一直在梦一样。

梁亦封期待她是在梦，在梦喊自己的名字，温柔嘱托自己。

他目光铮铮，周围的人逐渐少去，喧嚣不再，热闹褪去。

海边早晚温差大，过了十二点，温度就渐渐降了下去。

再窝在海边的沙滩椅上也不是个事儿，梁亦封起身，一把抱起睡梦中的钟念。换了个地方，钟念不安的动了动。

梁亦封停在原地，沙砾钻进鞋子，格外的不适，但怀的人蹙着眉，他不敢多动。

等她适应了他的怀抱，梁亦封才往他停在海边的车走去。

他从好友那儿拿的车空间很大，但钟念个子足有一米六五，还是得曲着身子躺着。她侧躺在车后座，梁亦封把带来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等做完一系列的事之后，他站在车外，点了支烟，猩红色的光芒在幽茫黑夜亮起。他脸上的神情很淡，眼底笑意。

到底还是……很好骗啊。

梁亦封想。

明明是只小兔子，却总是要装作刺猬。

他的钟念，一直以来都这么故作坚强，装作一副百毒不侵的姿态，殊不知，内的柔软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凉风徐来，梁亦封叼着根烟，眼前是这苍茫夜色。

身后的人安然沉睡，夜晚宁静而美好。

他单手抄兜，侧靠在车身，拂晓时分，他转过头深深、深深的看着车里的人。

黎明来袭，我爱的人，仍旧在我的身旁。

他勾唇一笑，拿出手机，走到另一侧，打车门，对着她的脸，咔擦一声，拍了张照片。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梁亦封站直身子，温声叫她：“钟念。”

叫了几遍，她都没反应。

梁亦封无奈，抬高了声音叫她：“钟念，起床了。”

恰好天边鸟群飞过，叽叽喳喳声一片。

钟念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在英国家中，叫醒她的是早起上班的舅舅，她嘟囔一声：“舅舅，我再睡五钟。”

梁亦封看她在狭窄的车后座翻了个身，脸色苍白，眼底着十明显的乌青印记。

他低头看着腕表，“就五钟。”

没想到的是，钟念五钟后，自动自发的睁了眼。

眼前是高级轿车的皮座椅，她整个人“刷——”地一下惊醒过来，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眼前的车门敞，方便是海洋。

“醒了？”身后响起一个清冽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