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ZhongNian（1/4）

没多久粽子就好了。

钟念吃了几口,觉得味道一般。或许记忆的味道才是最好的味道，人们总是怀念过去的食物、地点和人，但旧地重游和旧物再见,到头来你发现，原来不过如此。

梁亦封察觉到她绪的改变，问她：“不和胃口？”

钟念摇了摇头,“不一样。”

“什么？”

“和记忆的不一样。”

梁亦封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又不是阿姨做的。”

钟念把粽子用粽叶都包了回去，她转身去厨房洗手,水声淅淅沥沥落下,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的：“不是以前的味了。”

梁亦封：“这是嘉兴粽子,和你以前吃的不一样,很正常。”

钟念关上水,着淌在水池的水珠，忍不住笑笑。

她嘴里的不一样,是时移世易之后的心境不一样，她到底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再贪吃、不再贪玩，凡事智思考,进退有度。

钟念打开冰箱，迎面而来一阵粽叶香，冰箱七个粽子摆成一排，像是一排行道树似的。冰箱,上层是粽子，第二层是蔬菜，第三层是水果，鸡蛋放在冰箱开门处,饮料按高矮一次摆放，冰箱面的东西，高低有序，颜色从淡到深，摆放地十分秩序井然。

她其实很少去整理冰箱，一般买了东西直接一股脑的塞进去。

那么这些，就是梁亦封刚刚做的咯？

钟念想，梁亦封的洁癖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梁亦封有洁癖，非常严重，钟念在和他认识不久就知道了，但他的洁癖是太子爷的洁癖，就是不能容忍脏、乱、差，但是自己又不打扫，需家里阿姨的打扫。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洁癖已经严重到了，到别人家不整洁的地方都要亲手整理了吗？

哎，她叹了口气。

钟念从抽屉拿出拉面，从厨房里探出头问梁亦封：“吃面可以吗？”

餐厅没有人，钟念拿着拉面走出厨房。

梁亦封站在阳台里，夜色沉沉，阳台的灯未开，他背对着客厅，背影轮廓被柔和淡漠的光拢上一层朦胧淡色，像是拨云见雾时的昏淡月光。

钟念站在客厅安静的他打完电话。

梁亦封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和他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钟念，她双眼放空，未施粉黛的脸格外的素雅干净。

梁亦封走到她面前，唤醒她：“钟念？”

钟念的注意力瞬间集中，“你马上就要走了吗？”

梁亦封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他面无表情的着她，“你很希望我走？”

钟念眨了眨眼，她举起手上的面，说：“如果你走的话，那我就可以不用多煮一顿晚餐了。”

梁亦封眉间恼意骤然消散。

他说：“你让我歇一儿，在这。”

钟念看了窗外的夜色，月光如水，拢的夜色温柔清明，应该不像上次一样下雨。

她无所谓的点了下头：“可以。”

顿了顿，她又问：“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梁亦封：“可以。”

钟念去厨房做晚饭，梁亦封在客厅打开电视，新闻播报员字正腔圆的声音缓缓响起，和油烟机的声音混在一起，室内灯光昏黄温暖，日式家居韵调优美。

一股子人间烟火气。

可惜今天没有雨。

他终究还是要走。